首頁> 歷史軍事> 重生大明做暴君> 第二十五章 遼餉差額

第二十五章 遼餉差額

2024-10-10 05:39:08 作者: 榮耀劍客

  特赦熊廷弼協理京營戎政,特擢盧象升協辦京營糧餉,乃是朱由校謀劃對遼戰略的重要一環!

  意在徹底性地去整飭不堪重用的京營,使得中樞所掌軍隊具備一定戰力,讓他這位大明皇帝可以實控住該部分兵權。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圍繞遼東展開的種種謀劃部署,是唯一能拯救大明的戰略,因此選擇御駕親征是無法避免的,倘若不能在遼東打上一場勝仗,繼而狠狠力挫建虜的囂張氣焰,收復以廣寧為首的遼西諸衛,那大明就無法從泥潭裡抽身回血。

  全面放棄以寧前為首的遼西走廊,讓戍守遼的各處的遼軍、客軍、衛所屯防軍悉數撤回關內,以山海關扼守建虜兵鋒,除了會像先前熊廷弼所說的那樣,會讓建虜選擇繞開山海關防線,聯合蒙韃各部襲擾薊密永三協,以強軍之勢叩開邊陲防線,對關內展開無差別猛攻劫掠以外,其實還存在著一項風險未知的隱患。

  別看熊廷弼當時沒有提及,但朱由校知曉其必然想到這一點,之所以沒有直接講明,只怕是心裡存有顧慮。

  即遼東將門勢力實際控制的關寧鐵騎,是否願尊奉中樞調令撤回關內,畢竟這背後摻雜太多的利益與瓜葛了。

  「魏伴伴,去將歷年朝廷加征的遼餉,還有實撥遼的糧餉的一應奏疏卷宗,悉數給朕搬來。」

  盧象升離開沒有多久,思慮遼事的朱由校,伸手對跟前的魏忠賢說道,想要妥善解決遼的積弊,就必須要站在更高層面,全盤考慮該局究竟要怎樣破,繼而避免遼的僵局這樣持續下去。

  儘管西苑落水一案是要查清楚,不過作為大明的皇帝,朱由校不能局限於一點,他更要兼顧到別的。

  比如遼事布局。

  比如中樞制衡。

  比如掌權聚財。

  等等。

  朱由校早就想明一點,他完全可以借著西苑落水一案,將上述所謀的種種給順勢落成。

  皇帝都落水了,那必然要大查特查!

  沒有關係,就設法攀上關係。

  沒有聯繫,就設法打通聯繫。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今後誰要敢反對朱由校掌權,繼而改變大明困局,那誰就跟落水案有關聯!

  「奴婢遵旨。」

  內心複雜的魏忠賢,在短暫遲疑後忙作揖應道。

  儘管他不清楚自家皇爺,為何突然要御覽加征遼餉,實撥遼的糧餉的奏疏卷宗,可直覺卻告訴魏忠賢,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已經爛透的大明,想要逆天改命很難啊。

  不過對魏忠賢心中所想,朱由校根本就沒有在意,他現在所思慮的,是如何將失控的大明,一點點給拉回到正軌上來。

  除了選擇做暴君豪賭一把,朱由校沒有更好的辦法。

  至於選擇放棄皇位,去拉一票人再打江山,這種蠢事朱由校可做不出來,眼下的大明即便爛透了,可大義依舊深入人心啊。

  直接放棄皇帝大義,朱由校死得比誰都快。

  所以還是繼續坐在皇帝寶座上,去造那幫不斷吸吮大明精血的特權群體的反,一茬一茬地去殺貪官污吏、魑魅魍魎、碩鼠敗類,只要可以確保好自身安全,與此同時扶持起一批批新興群體接替空缺,說不定大明還可以搶救回來。

  就像朱由校謀劃的對遼戰略,除了想要將大明從泥潭中拖拽出來,還藏著想要解決遼東將門,震懾中樞文官群體,震懾地方官紳、官商利益群體等設想,因此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朱由校去優柔寡斷。

  在劣勢環境下,任何一點性格上的弱點,都是極其致命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都加點小心。」

  東暖閣內,魏忠賢的聲音響起。

  就見十數眾年輕宦官低著腦袋,將從司禮監案牘庫存放的奏疏卷宗,小心地搬到東暖閣各處。

  瞧見有這麼多的奏疏卷宗,朱由校頓感頭大,時間對於他而言太寶貴了,今後像這種深埋案牘,整理各項精準數據的事宜,要聚攏一批值得信賴的良才去做才行。

  至於內廷的太監宦官,朱由校連想都沒有想過,內廷太監攬權過重,於社稷而言絕非好事。

  帶著這種想法的朱由校,遂開始御覽眼前這些奏疏卷宗,在御前服侍的魏忠賢、劉若愚則站在原地,隨時準備聽天子旨意上前服侍。

  東暖閣在此刻安靜下來。

  朱由校御覽著一封封奏疏卷宗,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緊蹙起來,心底不知為何,一股怒意在醞釀著。

  「合著到現在,朝廷累計拖欠遼的糧餉,尚有兩三百萬兩的差額?」不知過了多久,朱由校眉頭緊蹙,盯著手中所持奏疏,語氣低沉道。

  「是的皇爺。」

  魏忠賢心下一緊,忙低首作揖道:「前不久,兵部有司轉呈遼的奏疏,遼東督師孫承宗奏明遼事諸況……」

  真是爛透了!

  朱由校強壓心頭怒意,對魏忠賢所稟之言沒聽進去,他現在腦海里所浮現的,是歷年加派遼餉數額。

  萬曆46年征200多萬兩,萬曆47年征2000031兩,萬曆48年征5200062兩,天啟元年征4456186兩,天啟2年征2916096兩,天啟3年征4659376年,天啟4年征4245356年,天啟5年征4992680兩。

  上述加征的這些銀子,原本並不屬朝廷既定徵收賦稅範疇,可就因為建虜以下犯上,造了大明的反,為了鎮壓建虜叛亂,才特意鼓搗出的新增稅目。

  「都加征這麼多的遼餉,緣何單撥給遼的的糧餉,還存在這麼多差額?!」朱由校眼神凌厲,看向魏忠賢說道。

  「稟…稟皇爺。」

  魏忠賢明顯能感受到天子怒意,言語間帶有幾分緊張,磕巴道:「朝廷定下的遼餉是有這麼多,可每年各地解遞進京的遼餉實額並未達到預期,這期間有火耗、損耗等緣故,還有各地所生災情截留……」

  「好一個火耗,好一個損耗,好一個截留。」

  朱由校猛摔手中奏疏,冷哼一聲道:「只怕這部分遼餉,各地都不止徵收到了,甚至還超額徵收,只不過這部分銀子都進了私人的腰包吧!」

  撲通~

  魏忠賢雙腿發軟,立時便跪倒在地上,而站在一旁的劉若愚,則把腦袋埋得很低,根本不敢多言。

  有太多的事情,都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只不過沒有人去挑明罷了。

  朱由校太清楚其中的彎彎繞了。

  大明的底層群體活得太苦了,除了遼餉以外,他們還要繳納田賦、人丁稅,此外還有各種雜稅,乃至是服徭役,如此還沒有算上各地私攤稅目,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不管繳何種賦或稅,都要以銀子來繳,這便有了火耗。

  火耗,乃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疾毒瘤!!

  被重重大山壓著的底層群體,在沒有災情、收成尚好的年景下,一年忙碌下來,可以混上幾口乾飯,都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倘若敢趕上災年,別說吃地,不止名下幾畝薄田會被賤賣,甚至活不下去的,還會賣兒賣女,被逼良為娼……

  「有些事情該變變了。」

  沒理會跪地的魏忠賢,強壓怒意的朱由校冷冷道,那凌厲的眼眸閃爍著精芒,有些事情在心底已有決斷!

  從萬曆46年起加征的遼餉,具體數額起起落落,則代表著大明在遼東地界的風雨表。

  像萬曆47年的薩爾滸大戰,萬曆48年熊廷弼穩住遼東局勢,天啟元年瀋陽、遼陽等相繼失陷,接任遼東經略的袁應泰畏罪自殺,遼河以東失陷,無數大明猛將與健兒或戰死,或被坑死。

  天啟2年正月,受經撫不和影響,以廣寧為首的遼西被攻陷,大明再度遭到重創,天啟2年8月,孫承宗整頓關防,推進堡壘戰術,以步步為營之策,穩步收復遼西失地,繼而壓縮建虜兵鋒,天啟3年9月開始修建寧遠城,天啟4年復錦州右屯前鋒地……

  每一項在遼地發生的事情,都代表著一筆筆遼餉,需要攤派到大明底層身上,從而落實到遼地,奈何這些年下來,遼東失地沒有收復多少,可遼東時局卻愈發艱難,這其中到底是何處出了差池?

  大明在遼東的仗不能再繼續這樣打下去了,有些積弊與毒瘤若是不設法剷除掉,那大明只會被活生生的拖垮,相較於氣焰猖獗的建虜,最令朱由校厭惡和痛恨的,是藏在幕後的那些碩鼠敗類,倘若不是他們的話,大明斷然不會是這副模樣!!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