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來兌現承諾

  「我想跟你坦白個事。」

  兜兜轉轉，宋尋雁還是鼓起勇氣，該來的暴風雨總會到來。

  早死晚死都得死。

  「什麼事啊？」妻主一進屋就神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魏玉衡有點擔心她的精神狀態，他放下手中的活，一臉不解地看向自家妻主。

  宋尋雁低頭幾秒之後，重新抬頭。

  深呼吸後才開口：「我要娶墨玉。」

  魏玉衡的身體顫了一下，腳底忽然有些發軟，腦子有點昏，他還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隨後他勾起一絲苦笑：

  

  「妻主既然已經下定主意了，又何必跑來問奴家。」

  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再來問他，無論如何，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妻主，那還不如直接接受。

  雖然腦袋跟雷劈了一樣，魏玉衡還是強迫著自己接受。

  畢竟妻主現在已經有所改變，於是他慢慢平靜下來。

  宋尋雁見魏玉衡能接受，不禁放鬆下來。

  娶小郎君肯定得先經過大夫郎的同意。

  依著魏玉衡的性子，以後的日子估計也不會發生爭執。

  一夜無言。

  待到第二天約定好的日子，宋尋雁著著一件新衣裳準備出門，出門前魏玉衡不放心的叮囑了她幾句。

  桃家莊

  霹靂啪吧啦！

  鞭炮這麼響這是誰家有喜事啊？

  莊裡的人家家戶戶探出頭。

  只見為首人騎著一匹驢，看上去英姿颯爽。

  帶路的人都拿著炮仗，後面跟著四個抬轎子，再後面還有兩個人端著箱子！

  待莊主攔下詢問，「你是何方人士？到我桃家莊有何貴幹？」

  好古典的說辭，宋尋雁稍微整理了一下蹩腳的語言。

  「咳咳，我是隔壁宋家村宋尋雁，特此前來接親的。」

  老莊主被孫兒攙扶著，她眼咕嚕一轉，哪裡見過這麼大的場面。

  村落人多數以務農務工生存，即便有自主想法的人都遠走他鄉了。

  留下的都是些本分種地務工為生的莊稼人。

  他們掙得少自然也不捨得花，娶夫郎這種事，花個十幾二十兩都算是出手闊綽的人了。

  「那你要娶的是那家的夫郎？」

  「墨家子，墨玉。」

  眾人一驚，誰都沒想到宋尋雁會娶他！

  畢竟一個不受寵的孩子能受到這等待遇屬實令他們大吃一驚。

  宋尋雁非常世道的給旁邊人遞了眼色，那人馬上向莊主塞了個紅包。

  又向周圍的人分了幾個。

  「既然是娶夫郎這等喜事，那我們就不妨礙你了，要是有機會，我也到你們宋家討杯喜酒喝。」

  莊主手在懷裡掂了掂，然後欣慰笑道。

  莊裡人忙著搶地上的錢，只有零星幾個孩童跟在旁邊撿地上沒放完的炮。

  宋尋雁心想這得多虧了親親小郎君，要不是他提前一天晚上把碎銀分裝進小紙袋裡，她恐怕也沒這麼順利。

  這麼一想宋尋雁心頭一暖，親親小郎君果然還是最愛她。

  還有幾個人提前到墨家報信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正在屋裡跟一家人吃飯喝雞蛋湯的墨母嗆了一地。

  她不耐煩地放下碗，氣沖沖地上前開門，大嗓門吼著，「誰呀！敲那麼大勁幹嘛！門不會壞掉嗎！」

  此時墨蘭放下碗，看了一眼母親，又轉頭用手肘碰了一下墨竹。

  「小樣，外面吵吵嚷嚷的，你猜，會不會是人家來娶你了？」

  「姐，你別笑話我了。」墨竹表面害羞，心裡可是期待得不行。

  激動得手裡的雞蛋湯都快撒了。

  這時候墨玉過來盛湯，才發現鍋底的雞蛋湯已經粘鍋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阿爹，他還是把鍋底的雞蛋湯汁用勺子刮乾淨。

  剩得幾滴都不放過。

  墨蘭嗤之以鼻，嫌棄的讓他走開，「讓開點，掃把星，今天我們家墨竹就要出嫁了，你和你那喪氣爹最好躲在房間裡別出來。」

  墨玉咬唇懶得和她計較，端著雞蛋湯回去了。

  他把湯給阿爹後，自己卻拿起了那張小紙條，心裡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那個人會不會來呢？

  想到那日初見，墨玉心裡突了一下，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自己不免心動。

  心動之下又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但是昨天母親告訴他，來人是要娶哥哥，給的聘禮也是指名道姓給墨竹。

  這又讓他擔憂起來。

  要是來的人不是她，那麼他的歸宿依舊是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老剩女。

  墨玉突然打住了往後的想像，他不敢去想。

  「什麼！」

  「你要娶的不是我家墨竹而是墨玉那個臭小子？！」

  墨母猶如雷劈，萬分的驚愕，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訴說著我不相信四個大字。

  她寧可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聾的。

  宋尋雁再次把來的目的說一遍。

  此時家中墨蘭早已翻出一塊紅色薄薄的頭紗蓋在墨竹的頭上。

  帶著他在房屋裡等著了，墨母慘白的一張臉回到屋裡，面無表情的將他頭頂上的頭紗取下來。

  然後又一臉無奈的走出去，輕聲喚他：「墨玉啊出來吧，先把手上的活放一放。」

  墨玉怔住，他沒想到有天母親會不帶髒字地喊他的名字。

  神奇。

  墨玉放下手中的柴刀，髒了的手剛準備往身上布衣抹去，卻在這時。

  墨母抓住他的手及時把他攔了下來，「哎呀，以後這手可金貴，哪能幹這些。」

  說完墨母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抹去。

  然後還為他挽了一下額前凌亂的髮絲。

  「我兒真是長大了，來，戴上紅頭紗，馬上就要嫁人了。」

  墨玉從迷茫的狀中恢復，隨後迅速抽離出來。

  「我不嫁！」

  怪不得母親這麼反常，原來今天就要將他賣了！

  墨玉隨手抓起一個背簍，朝著墨母蓋去並大聲反抗著，第一次正面跟墨母的做對抗。

  原以為一場母子大戰就此拉開。

  宋尋雁卻先一步聽到了掙扎聲，她沖裡面喊著：「是我！我來兌現承諾娶你了！」

  墨玉傻眼了，他沒想到她會如此作數，那麼說明母親不是想把她賣掉！

  墨母摘開頭蓋的背簍，怨氣失足，要不是為了多向人家要回那點銀子，她能讓這小賤種蓋她頭？

  想歸想，錢沒到手真面目自然不能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