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殺機降臨

  風雲門大長老嚴子離，一個曾經無比覬覦橫劍神明馥美貌的修士，卻因為糾纏無道，不得其法，為明馥所傷。臉上一道劍痕，從左耳到右耳，每當他對明馥有歹意，便會再度綻開。

  那是橫劍神明馥留給他的警告。

  但是，這並沒有打消嚴子離的齷齪念頭，甚至因此仇恨縱橫劍派的一切，若非是實力差距，他早已攻上縱橫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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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庭君是縱劍神周言的弟子，這在承澤大陸都是個秘密，可是瞞不過幽冥魔君。吐露這件事情，便是故意激起嚴子離的怒火。

  畢竟，縱橫兩位劍神，猶如神仙眷侶，逍遙恣意，這更是讓嚴子離妒火中燒。

  似乎看出嚴子離仍有顧慮，冷寂塵繼續道：「第三，這個李庭君能夠誅殺仙人，實力的確可怕。但現在，卻是他最虛弱的時候，絕對不會比凡人強多少。另外，我還會讓七絕與你通往。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嚴子離沒有再推拒的理由，無論是出於對縱橫劍派的私怨，還是門主的任務，他都必須接下。

  「是，屬下這便前往。」

  冷寂塵說出最具分量的話，「這是魔君的交託，你應該明白這份任務的重要性。而且魔君也說了，不必忌諱傷亡，死了就帶回屍體，於魔君而言並無差異。」

  「原來如此，屬下明白了。」

  「嗯，我在這裡等你，畢竟與縱橫劍派有仇的，可不只你一個啊。「

  嚴子離露出陰險的笑容來，他已經可以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縱橫劍派，被他踩在腳下蹂躪，還有那個清冷的橫劍神明馥，哼，他更要將之踏入泥淖之中。

  同樣敗於縱橫劍神手中，冷寂塵是想著如何顛覆縱橫劍派，而嚴子離，心胸不免過於狹隘。

  「哈哈哈，門主大人的交託，屬下一定傾力完成。只是，這李庭君現今何處？」

  冷寂塵道：「劍神程宇諾叛離風雲門，執法長老於浩已經去追殺。剩下的神境長老中，各有人帶領部下，屠殺中州百姓，收集死靈之力。而眼下李庭君所在，正是負責東域的三長老枯鴉！另外，七絕也會隨你一同前往，算是預備臨時的變數。」

  「三長老枯鴉，加上七絕那個陰損的傢伙，看來魔君大人是對李庭君志在必得了。」嚴子離感慨道。

  冷寂塵面色冷肅，「魔君的用意，我們就別猜了，盡力做好我們的份內之事吧。」

  「是，屬下明白。」

  ……

  中州天穹之上，尚德仙人俯瞰大地的悲劇，中州各地，已經掀起了修士對凡人的無情屠戮。他本應該庇佑這些人，不僅是心中的德行使然，更是因為他的術法，依託於生靈之力。

  他不能出手，他清楚得知道，風雲門的背後，是那個能夠左右諸天萬界的大人物，幽冥閻君坐鎮。他能活著，只是因為他是尚德府的人，幽冥天還不至於把臉皮撕破。

  但是，讓他出手拯救這些無辜的百姓，他也絕對做不到。

  這場帝源神物的爭奪之戰，從來都是君境高手的遊戲罷了。

  「唉！雖然只是一方小世界，到底還有那麼多無辜的生靈，卻避免不了死亡的宿命嗎？」

  在仙人的眼中，承澤大陸的生靈不過是隨意取用的資源罷了。唯有尚德府，會注重所有生靈的存續。

  就在尚德仙人感慨之時，卻發現東方天穹之下，李庭君所在，竟然祥光瑞靄無數，好似真仙降臨，佛聖至。

  「那是……創道之力……這……怎麼可能？難道李庭君他，已經能夠領悟這種層次的力量了嗎？」

  尚德仙人一眼就看到李庭君在傳道，那祥雲瑞靄，便是因他而起。

  「不對，他的道，還未修至完美，這種力量，也不足以讓他應付眼下的危機。哎，終究是晚了一步，若是給他一些時間，或許抗衡魔君仙君也是有可能的。」

  尚德仙人感慨不休，為李庭君，為承澤大陸可惜。

  同時，他也看到了楊亦辰、李承昊、梁文成、玄尼等人前往風雲門，一戰助紂為虐的修士。

  「唉，世上已太多苦難了，偏偏帝源神物又降臨此地，皆是命數啊。我交給人皇的桃園卷，空間有限，能夠拯救那些凡人，已是極致。若是還出手保護這些修士，幽冥閻君必然不會與我善罷甘休。」

  幾經思慮，尚德仙人終究只是停在雲層深處，沒有插手凡塵之事。他也在猶豫，遲疑，思考，只是，無關善惡。

  ……

  荒僻村落內，李庭君不知外界對他的看法，仍然在傳他的修行之道。

  孫安城雖然失去修為，但是他的修行天賦還在，此刻與天地勾連，並無太大的問題。

  然而，當天地元力進入他破損的經脈之中時，像是刀劍在其中遊走，鋒刃沿著血肉，緩緩向前，幾乎要撐保證了他的體魄。

  「額啊！！！」

  痛苦的低吟，代表著孫安城劇烈煎熬，本就殘破的經脈，更是因為元力入體而爆裂，登時通體瑩潤，臟腑之中，血液迸濺。

  眼見孫安城即將功敗垂成，李庭君不能坐視，當即以剛剛恢復的些許修為，為他梳理經脈，保持元力的通暢。

  似乎那些祥雲瑞靄，也在聽從李庭君的吩咐，將孫安城一同包裹，療愈之力，也是瞬間修復孫安城的傷勢。

  李庭君笑道：「必然是你拯救村民的心志，讓天道為之動容，降下這福澤吧。」

  孫安城知曉這是李庭君的力量，心中默默記下恩情。

  「天地元力已經能短暫貯存體內了，多謝劍尊。」孫安城強忍劇痛說道。

  「行了，別硬撐了。你的經脈雖然被修復，但是這種修行之法，依然會不斷擠壓你的經脈，隨時會有爆裂的危險。「

  「在下……明白！」

  「嗯，如果你覺得可以了，試著將這些天地元力在體內運轉周天，不斷去蕪存菁，直到沒有一絲雜質污濁，變成一滴水的形態，存於你的丹田氣海。」

  李庭君繼續指引，這是他的身體中產生的變化，但是旁人修行，卻是第一次。所以，他很是慎重。

  孫安城嘴唇發白，那是強撐經脈爆裂的痛苦造成的。

  但現在，還不夠，他還需要運轉天地元力周天。原本的平衡，讓他勉強能夠做到不痛苦出聲。可是一旦少有動作，便像是鋒芒齊動，萬箭穿心。

  「啊啊啊啊！！！」

  這聲撕心裂肺的哭嚎，才是孫安城當下真實的感受。

  即便是李庭君，也有所不忍，轉頭不再去看。

  他能做的，已經做到了極致，能不能掌握這種全新的修行之道，又能有多少戰力，他不能保證。

  孫安城雙拳緊握，牙齒緊繃，「我要……保護村民，我要……恢復修為……我不怕……苦痛，不怕……磨難，我要運行……周天。」

  每一個字的吐露，都是天地元力在他體內的前行一分。

  即便經脈被修復，也是開始斷裂，崩碎。在祥雲瑞靄的療愈下，又癒合、復原。

  這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刀劍剜心，又被治癒，這不啻於一種嚴厲的刑罰。

  可是，孫安城不能停下，也不能放棄，他心中有牽掛，他的品行有堅守。有恩報恩。

  「啊啊啊！！！一周天！！！」

  嘶吼出聲，孫安城竟是完成了一整個周天的循環，同時渾身的力量都被抽走，無奈得跌倒在地。

  未免功虧一簣，李庭君再度出手，穩住他體內的元力。

  「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

  也許，在孫安城年輕的時候，還能依靠這種方式恢復修為，可是，他太老了，已經耳順之年，每一次經脈爆裂，都是鮮血淋漓。傷勢可以復原，失去的元氣卻是無法補充回來。

  「不，我能！」

  迷茫之中，孫安城似乎看到了同齡的村長，看到了質樸的村民，看到了撒歡的孩子，看到了世間的一切美好。

  「劍尊大人，我能……堅持。我一定能做到。」

  心思下定，心意已訣，孫安城再度起身，盤腿而坐。體內的天地元力，竟然在此刻產生玄妙的變化，一些雜質隨著他的血污排出體外，留下一滴水珠，浮在他的丹田氣海。

  「這是……什麼？」

  李庭君也不由得讚嘆孫安城的天賦，「雖然只是雛形，但是能夠在第一周天，就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你之天資。這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未來的路，我也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如今的我，一旦恢復全力，對戰仙人也不會落於下風。」

  「什麼？這麼恐怖嗎？」孫安城不敢置信，這也太強悍了。只是前路不明，終究是個大問題。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只求臨終之前，守護村民安全無虞，便足夠了。

  「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在上界相見。」李庭君道。

  孫安城卻是苦笑道：「能認識劍尊這樣卓絕的人物，我孫安城這輩子已然值了。至於飛升上界，我不奢求。」

  「也許正是這份豁達的心境，讓你能夠更快踏足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