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鬥法

2024-10-10 02:14:28 作者: 荼星

  蘇清月捂著心口,扯了下嘴角,身上的金光湧現將她包裹,胸前的龍骨散發淡淡的光。

  她閉上了眼睛,手裡拿著符紙,盤腿坐在了地上,地上的提前設置的紅線全部都亮了起來,將蘇清月籠罩在了紅光內。

  ……

  「我還是覺得直接對蘇清月下手太魯莽了。」

  

  「是魯莽,但現在蘇清月受傷,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蘇清月身上的功德很多,若是能奪走她身上的功德,最起碼可以保白家百年無憂。」坐在位置上的紙人說道,他一邊解釋,一邊指揮著旁邊的人設置陣法,「她比謝景淵更加合適……謝景淵的運之前被人竊取過。」

  白家主坐在旁邊看著地上的陣法,緊緊地抓著拐杖:「若是被蘇清月發現……」

  「在我們動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過那又如何呢。」紙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扭曲的笑容,雖然是青天白日,陽光正好,但是看著還是有些恐怖。

  陣法已成,無數黑色的觸鬚在陣法出現,隨後一片金色從陣法中涌了出來,周圍的人瞪大了眼睛。

  「功德金光,也不知道幾輩子才攢了這麼多。」紙人看著那金光,臉上多了幾分譏諷,「最討厭攢功德的蠢貨了。」

  他笑了起來。

  「攢了功德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落在我的手裡。」

  紙人的臉上多了幾分癲狂。

  「我在這裡,我要誰功德滿身,誰就功德滿身!」

  白家主看著台上自說自話的人,沒有回應,雖然他和這個人合作,但依舊覺得對方有毛病,不然也不會想要找蘇清月,蘇清月看上去要正常許多,他活了這麼久,自然知道他們做的事情風險很大,他命不久矣,沒有時間再找其他出路了。

  蘇清月一直穩坐在陣法中央,直到黑色的線將自己包裹,她才睜開眼睛,割破手心放在了地上,念出繞口的咒語。

  「不對!怎麼回事!」

  坐在白家覺得自己穩坐釣魚台的紙人聽到周圍人的驚叫聲看向陣法,原本四散的功德突然朝著陣法中間涌去,像是被什麼吸了回去。

  紅色的光從陣法中透了出來,天邊雷聲陣陣,數十道雷齊齊劈向了陣法,威力巨大。

  紙人在第一道雷劈下的時候就和紙人切斷了聯繫,只留下了自己設置陣法的弟子。

  那弟子吐出了兩口血,那是陣法反噬,這種換運偷功德的陣法本來就被天道所不容,偷的還是天道重點關注的人物,更加難以寬恕。

  他瞪大了眼睛,想要逃跑,但陣法失控,黑氣朝著他瀰漫,很快他就被拖進了陣法,白家主想要跑,但站起身走了兩步,就摔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朝著不遠處的人伸出手,但沒有一個人朝著他伸出援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被迅速抽出,直到陣法消失,他狂跳的心臟才漸漸平息。

  白家主轉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人,臉色難看,他撐著地面坐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覺得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過,他看向倒在陣法中的人,對方的臉朝向他,瞪大了眼睛,表情驚恐,七竅流血,皮肉都貼在骨頭上,看上去格外恐怖。

  許久才有其他人敢靠近。

  白家主看向主位上的紙人,握緊了拳頭。

  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白家主被人扶起之後,才拿出來看了兩眼。

  【大師:蘇清月比我想得要更加厲害一點,她肯定盯上我了,你好自為之。】

  白家主臉色難看,將手機砸在了地上,呼吸急促,再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白家這邊結束了,蘇清月那邊還沒結束。

  她「看到」人跑了,但她的紅線還在一路追蹤,最終那氣息消失在了城郊,很顯然對方提前準備好了逃跑的路線。

  蘇清月坐在地上,又吐出了一口血。

  她盯著地板上的血,略有些煩躁,最近吐血的頻率果然實在是太高了,她擦了擦嘴巴,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抹布將房間打掃乾淨,然後打開窗戶散散屋子裡的血腥氣,要是被謝景淵知道,對方肯定又要說什麼。

  她坐在椅子上,吃了兩顆紅棗,皺著眉頭。

  那人實在是謹慎,每次都不是自己出現的,都是些替死鬼。

  蘇清月捂著嘴巴咳嗽了兩聲,按照對方的謹慎程度,多半會放棄這一單,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在A市出現。

  不過,白家估計要完蛋了,陣法結束髮狂的時候吸收了白家主的生機,真好,他這個月就要死了,也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麼處理被陣法反噬的人。

  蘇清月靠著椅背,看向窗外,咳嗽了兩聲:「您該早點劈他的,那樣我就不用動手了,堂堂天道,被人蒙蔽……」

  蘇清月看著手裡燃燒的符紙立刻甩了甩了手。

  「我說的明明是實話。」蘇清月吹了吹自己的手,看著手邊畫好的一疊符紙要燒起來,她立刻放棄了挑釁,「我錯了。」

  蘇清月咳嗽了兩聲:「我短短一周吐血兩次,您就放過我吧。」

  感受到手下的符紙恢復正常的溫度,蘇清月鬆了口氣。

  蘇清月剛準備喝水緩一緩,就看到一個腦袋從自己的桌子上冒了出來,雖然見過很多更加恐怖的東西,但突然冒出來的閻羅王還是把她嚇了一跳。

  「大人,您有事嗎?」蘇清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剛才系統警告我,你要死了,我上來看一眼。」閻羅王盯著蘇清月蒼白的臉,「你和人鬥法?」

  「有人要偷我的功德。」蘇清月撐著下巴,「您來得真好,查查A市白家,他們這些年偷了不少人的氣運和功德,話說,你們這麼久沒發現,算不算地府工作失誤?」

  「哦,我去問問秦廣王。」閻羅王聽到蘇清月的話直接縮了回去。

  蘇清月嘴角抽搐:「去吧,查查吧,那個逆天道而行的人,我沒抓住,他很謹慎,目前還沒親自出現過。」

  「居然連你都抓不住?」閻羅王探頭。

  「不光是我,蒙蔽了天道。」蘇清月看著閻羅王。

  閻羅王看著外面變幻的天色,閉上了嘴巴,重新縮了回去。

  蘇清月在桌子上趴了會兒,回房間躺下了,雖然吐血兩次也沒什麼,但還是傷元氣,她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敲門聲。

  「進。」蘇清月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謝景淵推開門走了進來,開了床頭燈,皺眉看著蘇清月,伸手摸了摸蘇清月的額頭:「你發燒了。」

  「什麼?怎麼可能。」蘇清月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看著謝景淵,再次強調,「我怎麼可能發燒,我從來不生病。」

  「我叫家庭醫生來。」謝景淵看著蘇清月,「白家主下午進ICU了,他們對你動手了?」

  蘇清月閉上了眼睛:「嗯,不過我沒事。」

  「你發燒了。」謝景淵強調。

  蘇清月:……

  「對面一個進ICU了,一個因為陣法反噬沒命了,我發燒怎麼能算有事。」蘇清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實是滾燙的,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

  她輕嘆了口氣,果然身體是不如以前好了。

  家庭醫生姓王,平常負責謝家老爺子的身體健康,基本上沒來過謝景淵的別墅,周助理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謝景淵生病了,到了別墅之後才發現是那位從來沒露過面的少奶奶。

  王醫生還以為兩個人關係不好,但從謝景淵下來接自己的表情來看,並不是,他明顯很擔心。

  「其實我想讓她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但是她不樂意。」謝景淵說道。

  王醫生:?

  「居然還有人不聽您的話?」王醫生震驚,他感覺這兩位的關係比自己想得還要親密一點。

  王醫生進了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蘇清月愣怔了兩秒,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醫生剛才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謝景淵站在窗邊,「你不想暴露我們的關係,可以讓經紀人和助理陪你去。」

  什麼都沒說的王醫生:?

  王醫生盯著蘇清月,終於想起了這位是誰,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謝景淵不想暴露這段婚約,所以未婚妻才會一直沒有出現,沒想到不願意的人居然是少夫人嗎?

  蘇清月捂著額頭:「我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發燒吃個退燒藥就好了。」

  「我比較忌諱別人抽我的血。」蘇清月繼續說道,血液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雖然從醫院裡面調換血液樣本很困難,但大家都是搞玄學的,玄學的方法很多。

  謝景淵皺著眉頭看著蘇清月:「所以你之後都不準備去醫院了?」

  「我真的沒事。」

  王醫生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蘇清月的身體狀況:「應該就是個普通的小感冒。」

  「她前幾天吐了血。」謝景淵說道。

  「那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內臟情況?」王醫生看著蘇清月的臉色,「臉色很難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這樣也看不出什麼。」

  蘇清月和謝景淵對視了三秒,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去了醫院,她感覺自己要是不去檢查一下,謝景淵估計很長時間都沒辦法安心。

  沒叫周蕾,幾個人直接去了謝景淵好友家裡開的私人醫院,全程保密行動。

  蘇清月坐在輪椅上,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待遇。

  一套檢查坐下來,沒檢查出什麼問題。

  蘇清月偏頭看著謝景淵:「現在你放心了嗎?」

  「勉強。」謝景淵看著蘇清月。

  蘇清月打了個呵欠,摸了摸額頭:「我的燒都差不多退了,咱們回去吧,我餓了,還困。」

  「我已經讓阿姨準備了,回去就能吃。」謝景淵推著蘇清月的輪椅。

  蘇清月其實能走,但被人這麼推著也很舒服,乾脆不動了。

  周助理和王醫生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王醫生壓低了聲音:「這兩個人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的。」

  「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緣分吧。」周助理感慨。

  「話說,少夫人真的……」王醫生露出了八卦的眼神。

  「真的。」周助理點頭,「尊重點,蘇大仙。」

  「這稱呼,聽著像是個騙子。」

  「蘇神。」周助理說道。

  王醫生看著周助理:「你現在就像是被洗腦的那種……」

  「你不懂,我很清醒。」周助理搖了搖頭,「我是親眼看到了,而且,這次的事情那是能提前串通好的嗎?」

  周助理看到謝景淵已經把蘇清月推到了車旁邊,立刻打開了車門,謝景淵扶著蘇清月上了車。

  蘇清月靠著椅背,偏頭看著謝景淵:「你工作做完了嗎?」

  「沒有。」

  「麻煩你了。」蘇清月閉著眼睛,雖然退燒了,但頭還是有些暈,她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中靠在了謝景淵的身上。

  謝景淵扶了扶蘇清月的腦袋,坐在副駕駛上的王醫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回過頭,不敢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車上,蘇清月做了個極其不安穩的夢。

  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是個男人,她看到反光的鱗片將自己裹起,隨後眼前一片血光,讓她看不見前路。

  蘇清月猛然睜開了眼睛,喘著氣,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垂在心口的龍骨,滾燙。

  「怎麼了?做噩夢了?」謝景淵問道。

  蘇清月皺著眉:「也不算,感覺通靈了,果然不能隨便把骨頭戴身上。」

  胸口的龍骨更燙了,不過沒有把她的皮膚灼傷。

  坐在副駕駛的王醫生瞪大了眼睛,再次回頭看了眼:「骨,骨頭?」

  「不是人類的骨頭,你不用擔心。」蘇清月看了眼自己靠著的肩膀,微微坐直了身子。

  王醫生:……

  就算不是人類的也很可怕啊。

  王醫生看了眼周助理,表情一切如常,似乎完全不覺得蘇清月說的話有任何問題。

  這世界瘋了。

  蘇清月捂著額頭:「又開始發燒了。」

  「應該住院觀察一下的。」謝景淵皺眉。

  「只是發燒而已,沒有必要,而且我覺得我發燒可能不是我自己的問題。」蘇清月抓起謝景淵的手,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心口,按完之後意識到不太對勁,把他手拿了下來,把吊墜貼在了他的手心。

  謝景淵:……

  謝景淵的腦子頭一次出現了混亂的感覺,感受到手心很燙,意識才回籠,看著蘇清月放在自己手心上的東西,他皺緊了眉頭。

  「這沒事嗎?」

  「沒事,估計我下午吐血的時候不小心噴在上面了。」蘇清月說完之後立刻閉上了嘴巴,捂住了謝景淵的耳朵,「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

  謝景淵面無表情地看著蘇清月。

  蘇清月感覺發燒確實傷腦子,不然她怎麼能連續做出這麼尷尬的舉動,還把要隱瞞的事情說出來了,她放下了手,坐到了邊上。

  「又吐血?」王醫生再次轉過頭,驚恐地看著蘇清月,這人真的不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蘇清月看了眼王醫生,王醫生嚇得轉過了頭,恨不得立刻下車。

  她一直在等著謝景淵說話,誰知道謝景淵一直沒開口,扶著她在輪椅上坐下,推著她進了別墅。

  蘇清月捂著臉,她吐不吐血和謝景淵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到底這麼緊張做什麼。

  她輕咳嗽了兩聲,抬頭看了眼謝景淵,剛好對方也看著她。

  蘇清月朝著謝景淵笑了笑,謝景淵推著她進了電梯。

  空間不大,蘇清月能聽到謝景淵的呼吸聲:「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知道你什麼都瞞著,我才擔心。」謝景淵說道。

  蘇清月眨了眨眼睛:「干我們這一行,吐血還是很正常的。」

  「有個人反噬死了,如果你鬥不過人家會死嗎?」

  「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干我們這一行的,當然要看透生死。」蘇清月感覺身後的人明顯不高興了,「不過一般還沒有人鬥法能夠斗得過我,而且我功德加身,就算死了,轉世也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說不定過得比這輩子舒服多了。」

  謝景淵皺著眉頭:「怎麼,這一世就沒你留戀的東西嗎?」

  蘇清月:……

  蘇清月明顯感覺到了謝景淵的不高興,她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閉嘴。

  「別生氣了,真的沒事。」蘇清月輕嘆了口氣,「我受天道偏愛,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的。」

  謝景淵確實生氣,雖然也不知道自己生氣的根源到底是什麼,並不單單是蘇清月隱瞞自己這件事情。

  飯菜送到了樓上,兩個人坐在房間裡吃了飯,蘇清月多看了謝景淵好幾眼。

  「就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嗎?」謝景淵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之後會有的。」蘇清月敲了兩下桌子,「我有預感,背後之人單靠玄學手段不一定找得到,而且我有預感,這個人就藏在我們身邊,之後找個機會,我想見一下謝家的所有人。」

  「你那邊的線索繼續查吧。」蘇清月喝了口湯。

  「嗯。」謝景淵點了下頭,「過段時間是老頭子的生日,你可以去參加,我先把名單給你,有些人你平常也有可能會碰到。」

  「好。」蘇清月點了下頭,刷了下手機,瞪大了眼睛,「你還記得我上次宴會的時候說的郝家的事情嗎?」

  「怎麼了?」

  「有後續了。」蘇清月倒吸了口氣,「比我之前算到的還要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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