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綠袖蘭袖紫袖花袖

  紅袖雙眼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

  相處了這麼久，姜蘊哪裡看不出紅袖心中的打算，自然也猜到了這小妮子怕是起了輕生的打算。

  「紅袖，如果我死了，你有什麼打算？」

  紅袖：？

  紅袖強忍了半天的眼淚直接被姜蘊嚇的嘩嘩流，「夫人，你……這是幹嘛……你別嚇我啊……」

  姜蘊嘆了一口氣，拿出手帕緩緩擦去紅袖臉上的淚水。

  她沒有吱聲，只是牽著紅袖的手，帶著她一路走上街頭。

  

  街道兩旁的瓦房高聳，五光十色的燈籠懸掛在空中，灑下斑斕的光影。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市井生活在這裡展開。

  街頭小巷瀰漫著各種美食的香氣，烤肉、燒烤、糖葫蘆的誘人味道讓人垂涎欲滴。小攤小販擺滿了街頭巷尾，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著姜蘊和紅袖的目光。

  路邊的花藝攤位上，鮮艷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生姿，花農們巧手地編織出各式花束，散發著濃郁的花香。

  一群孩童在街頭玩耍，笑聲和歡呼聲迴蕩在狹窄的巷弄中。

  姜蘊和紅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街頭巷尾的熱鬧場景讓人目不暇接。

  紅袖的心情卻有些複雜，她一臉忐忑地跟在姜蘊身後，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剛才姜蘊的話是什麼意思。

  姜蘊一邊看著路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一邊仿佛隨口一說一樣，對紅袖說道：「我不知道我死了，你會怎麼樣，但我知道，若是有一天你死了，我怕是也沒法活了。」

  紅袖垂下頭，低聲哽咽：「夫人……」

  她抽抽搭搭的吸著鼻子，強笑道：「我就是個丫鬟，沒有我，還有錦雲和夢月，將來還會有綠袖蘭袖紫袖花袖的……」

  雖然時機不對，但姜蘊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怎麼覺得你這話醋唧唧的呢！」

  姜蘊攬住紅袖的手臂，略帶幾分撒嬌：「你家夫人我呀，就是有人給我一座金山要換我們紅袖，我都是萬萬不肯的！

  以後沒有紅袖，我那些銀子給誰管呀，還有青鴉山莊，靠誰發展壯大，還有沈之和那群孩子，往後沒有人給他們送銀子裡，他們豈不是得活活餓死在莊子上！」

  姜蘊眼眸一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紅袖，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僅我會日日夜夜生活在對你的思念和愧疚之中，除了我，還有京城裡紅袖希望小學的孩子們，他們也只能回到他們原本的生活，該回家種地的種地，該去街頭要飯乞討的要飯乞討。」

  紅袖一愣，心頭涌動著姜蘊深沉的情感。她抬頭看向姜蘊，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

  「夫人……」紅袖輕輕開口，卻感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姜蘊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感慨，「傻紅袖，在我這兒，你就是頂頂重要的人，你才是我的親姐妹。」

  「巫醫作惡多端，已經被王爺殺死了，那些僧侶，也已經一個不剩的死了，紅袖，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相信我，往後的日子，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

  等咱們回了京城，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咱們就讓他入贅到咱們王府，你若是無心婚嫁，咱們就一門心思搞錢搞學校，總之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永遠支持你，就像你從前義無反顧支持我一樣！」

  姜蘊的話讓紅袖這段時間一直偽裝的堅強瞬間崩塌，她顧不上此時還身處鬧市之中，只是整個人伏在姜蘊的肩頭，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

  姜蘊輕輕的撫摸著紅袖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也幸好疆城民風開放，女子沒有像在京城裡一樣，有那麼多約束，否則就這麼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女子擁抱在一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今往後，紅袖可是真的沒臉出門了。

  ……

  轉眼間又過了幾日，大家的傷勢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去尋找礦脈的事，也終於被提上了日程。

  按照扎咯所說，礦脈入口的位置，還是在摩訶和疆城交界處的密林里，只是之前去往村子的密林地處平原，而這一次他們要去的地方，則在密林深處的山頂。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在泥濘的地面上，形成斑斕的光影。

  扎咯帶領眾人穿越這片蔽日的森林，樹木高大而茂盛，繁花似錦的藤蔓在樹梢間垂掛下來。濃密的葉片幾乎將陽光攔腰截斷，令整個森林顯得神秘而深邃。

  一行人在樹木小心的穿梭著，越往深處走，地勢也逐漸變得陡峭起來。

  山峰如巨龍般蜿蜒而上，似乎連接著天際。

  眾人一步一個腳印地攀爬著，泥土和岩石在他們腳下崎嶇不平，時不時冒出來的樹根更是讓前行之路充滿了艱辛。

  燕守疆等人倒是還好，反觀姜蘊、紅袖、洛姨和阿依四個女子，剛開始還能咬牙堅持，隨著攀爬的高度不斷飆升，她們的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

  經過兩日艱難的攀登，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山頂。

  扎咯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山頂視野開闊，遠處的摩訶和疆城交界地帶一覽無餘。

  山腳下的森林茂密而深邃，山脊線在遠處連綿不絕。天空湛藍，雲朵輕輕飄過，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山脊上，形成一道道金光。

  扎咯一臉嚴峻的注視著遠方，沉思片刻後，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就是那裡，只要從那裡挖下去，我們就能從礦脈的一個分支一路挖進去。」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從分支挖進去，然後，把整個礦脈挖空？」

  姜蘊面色古怪的看向扎咯，這人坑起自己國家的人來，還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啊……

  姜蘊從紅袖手裡接過隨身攜帶的紙筆，在之上躍然畫下整條山脈的走勢，最後對照著位置，在扎咯指向的地方做了一個小小的標記。

  燕守疆看著姜蘊的畫，眼底閃過一絲驚艷，「你這畫法倒是傳神的很，明明只是簡單的幾筆，竟然能輕易的看出閃山峰和山谷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