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亂世先殺聖母

  燕帝凝視著燕守疆，臉色陰晴不定。他的眉頭緊皺，像一座險峻的山脈，暗示著內心的焦慮和掙扎。

  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燕守疆，那從兒時起，就傲然挺立、威風凜凜的身影，讓他的內心充滿了忌憚。

  他知道，燕守疆兵權在握，是支撐著整個國家的強大支柱。他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很可能久會引發無法預料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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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於此，燕帝用力握緊了手中的茶盞，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如朕與皇弟各退一步，既然永樂那個丫頭願意待在攝政王府，只要皇弟和王妃不介意，那便由她待在攝政王府，朕絕不再催她回宮。

  至於老二那個孩子，朕也希望皇弟不要再過多追問了，朕是他的父皇，他在朕這裡，自然是安全的。」

  燕守疆嘲諷的冷哼一聲，輕蔑道：「如果，本王不願意退這一步呢？」

  「皇弟當真要同朕撕破臉皮嗎？朕是天子，你真當朕會怕你嗎？」

  燕帝再也沒有辦法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一雙銳利的眼眸中盛滿了怒氣。

  「皇上，王爺，兩位請都息息怒，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傷了和氣。」姜蘊笑著看向燕帝，「皇上可知，宮中皇子中，有一人同其他皇子是不同的。」

  燕帝面色一怔，終於說到了他想知道的環節！一瞬間，他恨不得立刻舉起雙手應和姜蘊，朕知道！朕知道！朕就是不知道是誰！

  看到燕帝的反應，姜蘊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還好，看來她猜的不錯，皇上雖然知道這些皇子們都非他親生，但並不知道其中竟然還藏著一個真皇子。

  「碰巧了，臣妾正好知道是哪位皇子同眾人不同，臣妾願意以這個消息來換二皇子，不知道皇上是否願意？」

  換？

  燕帝看向姜蘊的目光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王妃既然能說出這些話來，想必對於朕在做的事也知道一二，既然如此，必定也是知道朕為何要找出這個孩子了。

  只是朕原以為，王妃心地善良，自然不會忍心看著別人受苦。

  沒想到啊，原來你的善良也不過是蒙蔽世人的手段罷了，為了救與你關係好的人，你竟然可以做出犧牲無辜之人的舉動來！」

  【呸！鍵盤俠！做出那種荒謬事兒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怎麼還能大言不慚的站在道德制高點來譴責我呢！

  要不要讓樂山大佛站起來，你坐那去！】

  姜蘊鄙夷的看了燕帝一眼，不為所動道：「皇上，亂世先殺聖母，臣妾肉體凡胎，一個普通女子罷了，拯救蒼生什麼的，從來都不是臣妾的責任。

  臣妾想要自己身邊的人過的好一些，原本也是人之常情，臣妾沒什麼可羞愧的。」

  姜蘊身子挺拔，腰杆挺的溜直，站的板板正正的，坦然的迎接著燕帝的打量。

  原書里，這位皇上唯一的親生子嗣死狀極慘。

  在國師的誘導下，燕帝在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唯一的親生血脈的前提下，竟然將他活生生封在了皇陵里，而燕帝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國師說，只要將他縫在皇陵里，便能借祖宗之龍氣，讓燕帝重新擁有誕育子嗣的能力。

  可憐燕帝，明明是為了求子，可最後卻陰差陽錯的將自己唯一的親生子嗣殘忍的殺死。

  不得不說，對於姜蘊的提議，燕帝最終還是心動了。

  他甚至都沒有過多的猶豫，轉頭便吩咐高公公將燕子訣帶到坤寧宮來。

  看著這樣的燕帝，姜蘊只覺得後背心都在發涼。

  「好了，朕已經讓人去帶老二了，那王妃是不是也該向朕履行你的你承諾了？」

  姜蘊輕輕一笑，氣定神閒的坐在了燕守疆的旁邊，「皇上急什麼？這不是二皇子還沒來呢嗎？」

  燕帝一陣氣急，卻礙於燕守疆在旁邊，不得不咬牙著耐著性子等著高公公將燕子訣帶過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候，高公公終於帶著燕子訣來到了坤寧宮。

  一看到燕子訣，燕守疆的眉頭就忍不住微微蹙起。

  姜蘊之前也見過燕子訣幾面，但她實在沒辦法將之前那個俊美開朗的少年同眼前這個畏畏縮縮，渾身狼狽，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人聯繫在一起。

  許是之前燕帝的所作所為徹底顛覆了燕子訣的三觀，此刻一看見燕帝那明黃色的身影，他的身子就止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燕守疆皺著眉頭沖他招了招手，「老二，過來。」

  聽到燕守疆的聲音，燕子訣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次顫抖著，踉踉蹌蹌的快步走到燕守疆的身後躲了起來。

  看著他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燕帝心裡暗罵了一句廢物，隨即不耐煩的對姜蘊說道：「現在王妃可以說了吧？」

  姜蘊收回自己擔憂的視線，冷聲道：「安答應之子，皇九子燕子承。」

  燕帝瞳孔一縮，把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瘦弱模糊的身影，小九？小九竟然是他唯一的親生兒子？

  也不怪燕帝疑惑，安貴人原本不過是御書房的掃灑宮女，當年意外被酒醉的燕帝臨幸，這才翻身當了個采女小主。

  說來也是她運氣好，宮裡那麼多高位嬪妃，硬是沒人能懷上燕帝的孩子，可誰知她一個小宮女出身，就那麼一次，居然就那麼幸運的懷上了真正的龍子！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孕體質吧……

  不過對於這一點，姜蘊倒是不難理解，燕帝的病症，放到現在來說，那就是無精症或者少精症，雖然不易有自己的子嗣，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讓女人懷孕的……

  「小……小皇叔……」

  燕子訣怯怯的從燕守疆身後探出半個腦袋來，「小皇叔……是……是……要用九弟……來換我嗎……」

  他明明已經恐懼到極點，卻在聽到姜蘊說出燕子承的名字後，咬牙鼓起全部的勇氣，「我……我不怕……不……不要……讓小九經歷這……這一切了……」

  他臉色一片慘白，眼底蓄滿淚水，「父皇……要……要折磨……我一個就……就夠了……放過……過……別人……

  小九……小九……還……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