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羞辱

  宋初雪、小蘭和么妹，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三個女人一台戲，後半程路自然沒有楊泰什麼事了。

  小虎提著一個花籃很是不情願，覺得這花籃被自己拿著有損自己的英勇形象。

  燕山山頂比較平緩，有幾處觀景的平台。

  此時，一處觀景台前圍了很多人。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在這裡礙著你們什麼事了？」一名身著破舊儒衫的年輕人怒目圓睜，看著眼前幾名穿著華服的士族子弟。

  

  「哼！一個賤民，也有臉來參加詩會，詩會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嗎？」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輕笑一聲，語氣頗為傲慢。

  「此次詩會皇上恩准我等寒門子弟可以參加，我為何不能來？」那人很是氣憤地反駁道。

  「你配作詩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我警告你，待會你識相的自己滾下山去，不然我便讓人請你下去。」

  那人將「請」字咬的很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場中也有幾名寒門子弟，聞言也很是氣憤，只是敢怒不敢言。

  那人說完還回頭掃視一下四周，嘴角微揚，一副此地老子最大的欠揍模樣，「場中和這賤民抱著一樣目的的人，我勸你們還是掂量下自己的斤兩，別一時衝動害了自己和家人。」

  赤裸裸的威脅，但是場中的寒門子弟除了那儒衫男子，竟然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駁。

  「你這是違背聖意，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嗎？」那儒衫男子攥緊拳頭，依然不願意放棄。

  「呵！我看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行！你去官府告我吧！我看哪個衙門敢接你的狀子！」

  華服男子說完輕蔑地一笑，然後對身邊的僕從使了個眼色，接著便是有五六個僕人朝著那儒衫男子圍了上來。

  「你們要幹什麼？難道你們眼中沒有王法嗎？」儒衫男子一步沒退，頗有一股文人的傲骨。

  「還挺有骨氣啊！先打一頓，然後丟下山去。」

  華服男子說完，他手下的僕人便一擁而上，一腳將那儒衫男子踹倒，密集的拳頭猶如雨點般打向那儒衫男子。

  只是那人卻是一點也不求饒，幾次想要起身反抗，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不等他站起來便再次被打倒在地。

  看著那儒衫男子被打，場中的寒門子弟兔死狐烹，很多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這次詩會讓很多寒門子弟看到了出頭的希望，但是現實卻很殘酷。

  還沒等到詩會開始，這些寒門子弟便是頻繁受到士族子弟的羞辱，眼下更是直接動起手來。

  「寒門難有出頭之日啊！」

  很多人心中悲哀地吶喊著，看著倒在地上的儒衫男子，剛才只有他在面對那些士族公子哥的羞辱時站了出來並大聲反駁，但是結果呢？

  結果便是被暴打一頓，等待他的可能不是出頭之日，而是莫名消失。

  楊泰幾人此時已經來到了山頂，準備先將么妹交給她兄長，然後再去看景。

  只是一連找了兩個觀景台都沒見到人，看到這邊聚集了很多人，便往這邊走來。

  靠近人群，便聽到一些人小聲議論著：「唉！太霸道了，寒門子弟難道就不是人嗎？」

  「噓！你小聲點，不想活了，沒看到那人的下場嗎？」

  「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唉！本以為是一次機會，現在看來……」那人搖搖頭，語氣充滿了悲涼。

  「還敢叫囂，給我撕爛他的嘴！」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啊！」

  裡面顯然是發生了鬥毆，只是人太多了，楊泰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身邊的么妹聽到那人的悽厲聲音頓時哭了起來，「兄長……」

  弱小的身子拼命的想要擠進去。

  楊泰見么妹這副神情，自然知道那裡面被打的可能是她兄長。

  「泰哥，我們幫幫么妹吧……」宋初雪見么妹弱小的身子正在努力地往人群中擠去，很是擔憂。

  「你和小蘭在外面等著，大虎護著么妹，小虎看著你們家大娘子……」

  說話的同時楊泰和大虎已經沖了過去。

  「讓開……」

  「住手……」

  大虎和楊泰先後爆喝一聲，人群看到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連忙讓開了一條路。

  「兄長……嗚嗚！」

  此時，見有人出頭，那華服男子的僕從便停了下來。

  儒衫男子聽到妹妹的哭聲，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妹妹被一名膀大腰圓的護衛拉住，以為是那華服男人叫人抓住了么妹。

  「放開我妹妹……沖……沖我來！」

  身上的疼痛讓儒衫男子咳嗽了幾聲，想要掙扎著站起來去救自己的妹妹，可惜被那群僕人控制住了肩膀，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華服男子轉身想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管自己的事情，結果一回頭便看到了站在人前的楊泰。

  「是你！」那華服男子見到楊泰恨得咬牙切齒。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孝子呂樹人啊！」

  楊泰發現自己和呂家的人似乎八字不合，去哪都能遇到他們。

  「難道大家族的子弟就這熊樣？那他們是如何存在上百年的？」

  楊泰心中很是好奇。

  不過此時並沒有人能給楊泰解惑。

  「好你個賤民，你今天是要為他出頭嗎？」呂樹人指著地上被打的遍體鱗傷的儒衫男子輕蔑道。

  「我說你張口賤民，閉口賤民的，你難道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眼中所看到的就是什麼樣的人？」

  楊泰這句話有點繞，不過呂樹人聽明白了，這是拐著彎罵自己是「賤民」啊！

  「姓楊的，別以為你和安定侯家那私生女有不明不白的關係，就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告訴你，就是安定侯在這裡，我也不怕！一個莽夫出身，也就是仗著拳腳混個爵位，在我呂家面前屁也不是。」

  聽到呂樹人這囂張的話語，楊泰都被氣樂了，難道這貨忘了安定侯帶人闖入長寧縣衙把他三叔呂頌打了一頓？

  要是宋遠山真在這裡，估摸著呂樹人屁也不敢放一個。

  大虎聽到呂樹人侮辱安定侯，心中很是氣憤，雙拳緊握，只要楊泰一聲令下，就會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呂樹人打的他爹也不認識。

  「你罵我可以，但是竟然還帶上雪兒，真是老壽星墳頭蹦迪，活膩歪了！」楊泰冷哼一聲，將拳頭捏的噼里啪啦，邁步往呂樹人走去。

  那儒衫男子此時已經知道楊泰和他身邊的壯漢不是呂樹人的人，也停止了無謂的掙扎。

  「你要幹什麼？」看著步步緊逼的楊泰，呂樹人心裡有點發怵，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興許是覺得自己被楊泰嚇住有點丟人，於是又往前一步。

  他帶去的那些僕人此時也丟掉儒衫男子，護在呂樹人身邊。

  「大虎，那些僕人交給你能對付嗎？」

  雖然楊泰已經見識過了大虎的身手，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

  「無事……那他？」大虎其實想打呂樹人。

  「那個娘炮交給我了。」

  呂樹人見兩人竟然公然分配任務，又驚又怕，秉承先下手為強的原則。

  呂樹人強穩住心神，對身邊的護衛喊道:「給我上，打死勿論……」

  此時宋初雪和小蘭也走了進來，並且拉住想要去找兄長的么妹。

  「小虎你去幫忙……」宋初雪不放心楊泰兩人，於是對小虎說道。

  「不用，兄長一個人能對付。」小虎對自己的兄長很是有信心。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雙方已經對上，只見大虎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拳腳相交之間，便是將那六七個僕人打到在地。

  楊泰對大虎的身手也是吃驚，看來上次切磋，人家是留了手的。

  沒了僕人攔路，楊泰走到呂樹人身邊，齜牙一笑:「下次出門前記得刷牙，不要滿嘴噴糞！不然……呂家是護不住你的……」

  「你敢……啊！」

  呂樹人沒想到楊泰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自己，捂著半邊已經腫起來的臉，火辣辣的疼痛，讓呂樹人面目看上去有點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