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西域已定

  夙寒華伸出手一舉，眾將士拽住馬繩，停留原地。

  「表哥，二表哥他們呢？」

  

  「他們在…」話說到這，連忙打岔道：「待會兒單獨跟你說。」

  餘光瞥一眼餘一，陌生男子，憑藉他的感覺，斷然不是沈陌玉。

  楚傾珞跟隨他們打量的目光，低聲道：「不若，表哥跟我一同上馬車？」

  夙寒華只能點點頭，自家表妹都見到人了，他不著急前去西域皇宮。

  餘一瞧見楚傾珞肯定點頭，扭頭也一同上了馬車。

  小希一臉警惕蹲在馬車左右，生怕有什麼意外，對方的兵馬太多了，要是聖上在這都會被嚇一跳，更別說她小小奴婢。

  楚傾珞一落座開門見山道：「大表哥，那邊情況如何？」

  那邊情況，自然是指楚熹皇朝。

  夙寒華嘴角微微上揚，「表妹，除將軍跟皇后擔憂你的安全外，其他一切安好，」說不準回去他們還有一場大戲可以看。

  但他不能百分百確定。

  「此次前來是為了西域平定，」嘴角挪了挪，一開始眾人是因為小表妹，可後面涉及到楚熹皇朝與西域皇朝的和平穩定，不得不戰。

  馬車內的餘一很快知道夙寒華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務必要將西域平定後再返回去楚熹皇朝，那他的任務……

  他原本只是想護送自家妹妹，既然現在已經送到親人面前，他也不必留在這。

  出神片刻，一個沒注意手打翻杯子，小小響聲，卻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夙寒華眼睛微眯，皮笑肉不笑，讓人聽不出情感：「表妹，這是？」

  「表哥，這是我哥哥，餘一。」

  「哥哥，這是大表哥，夙寒華。」

  瞧她，一時激動，連介紹都給忘記了，笑著為兩個人介紹彼此，只有餘一爽快喊了一聲表哥，剩下夙寒華難以置信。

  盔甲哐哐響，聲音不可置信：「傾傾，你哪來的哥哥……」話說到一半，猛地想起，皇后確實有一子，可那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可能多年後還見面！

  眼神犀利，開口冷漠道：「余先生是吧？您先下馬車吧。」

  絲毫沒有給餘一反應的機會。

  餘一點點頭，爽快起身，換做是自己是夙寒華，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死人。

  楚傾珞哪放心的下，在餘一起身的時候，她的手耷在餘一手背上。

  眼眸看著夙寒華，聲音堅定道：「表哥，本公主沒有開玩笑！」

  夙寒華是將軍又如何！

  她是楚熹長公主，輪楚熹規矩，她的官職比他將軍大多了！

  沒等夙寒華開口，餘一柔和看著楚傾珞，「妹妹，你隨表哥便是，原本我也只想護你周全，畢竟我在這人世間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嘴角微微上揚，「這段時間，我已很知足，既然已經有人能保護你，也是我離開之際。」

  他，原本就沒有想回楚熹當什麼長皇子。

  只是貪婪這一點點的親情罷了。

  楚傾珞拽著他衣袖，可那人仍舊冰冷抽走，背影決斷，讓她不自主下令：「小希，看住公子。」

  「是，」在馬車下的小希，一臉茫然，大公子為什麼要看住他？

  馬車內的夙寒華見門開山。

  「表妹，你可知這事的嚴重？」

  「是，但此人不會有錯，是本公主的親身哥哥，連同他身上的胎記，本公主早就核實。」

  說到胎記這兩個字，夙寒華眼眸閃爍，據他所知，長公主理應不知皇子有胎記才是。

  當年這件事壓下去許久，他雖年幼，但也聽聞一些，那時候長公主可還未出生。

  楚傾珞見夙寒華的神情，就知道這人有些相信了，乾脆破罐子破摔。

  「表哥，你定不清楚，這血濃於水的感覺，再說了，帶上他去見母后，難道母后還會比我糊塗嗎？」

  一句話敲定這件事。

  可夙寒華哪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他思索一會，嘴角輕笑：「表妹長大了，這事表哥同意他留在這，如今戰亂，你同他，還有五百名將士駐紮原地，不可擅自行動，」

  「否則，表哥也不敢擔保這西域能否換皇，能否平安帶你們回去。」

  話語中不少威脅。

  一時之間，楚傾珞哽塞，她記得大表哥平時冷酷寡言，但也不會做這等買賣。

  難道……楚熹，夙家要叛變嗎？

  可能夙寒華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過了，伸出手拍了拍楚傾珞的肩膀。

  「別怪表哥，這件事務必要速戰速決。」

  這句話讓楚傾珞聽明白了，西域這件事越快處理越好。

  她收起心緒，點頭，「傾傾明白的，表哥定要平安歸來。」

  「好。」

  這次談話過後，楚傾珞再也沒有見過夙寒華，連消息都不曾聽聞，表哥此次十分謹慎，在他們集合的地方愣是再往山上撤離。

  也就是她們往東邊走，表哥往西邊走。

  「妹妹，我……」

  「哥哥，莫要讓我再說了，母親比我更想你。」

  自從上次餘一說那番傷人的話，她再也沒有給予好臉色。

  她也不怕這人跑了，畢竟大表哥留下來的將士也不是吃素的。

  每日將士最提心弔膽的就是有外來人，由於她們都搬在山上，西域關鎖城門，在這種時候，理應不會見到任何來自西域的人。

  不單單是將士擔心，還有小希。

  小希雖然說是楚傾珞的下人，可說到底，這西域可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現在西域有難，她每日都在祈求，求西域老百姓能安然無恙。

  楚傾珞則擔心沈陌玉跟夙寒華的性命。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

  西域城門開了。

  這一開，血腥味十足。

  不用楚傾珞一行人打聽，內報先行一步找到她們駐紮的地方。

  「報！」

  在帳篷內的楚傾珞跟餘一身形一頓，外面的聲音洪亮，楚傾珞著急開口：「快，宣。」

  那人，楚傾珞不認識，但他身上的鎧甲倒是讓她紅了眼。

  「你，」話到這，她語氣頓了，「還好嗎？」

  「回公主，西域四皇子謀反，與國師狼狽為奸，將聖上刺殺，所幸被二皇子斬斷，二人已死，按西域聖上旨意，二皇子救國有功，為新帝。」

  楚傾珞起身，餘一眼中帶笑，他比妹妹率先認出此人，跟著妹妹一同起身，但他直徑走向外面。

  裡面帳篷只剩下她跟沈陌玉。

  沈陌玉依舊還是半蹲的狀態。

  「說吧，接下來你們的計劃。」

  「回公主，西域皇朝已被攻，目標可轉向楚熹皇朝，且西域會助夙家一臂之力。」

  「那皇位呢？」她不信，眼下這情況，假設他不坐皇上，那西域定亂套了，但是，他一旦繼承皇位在西域，怎麼可能一時半會幫到楚熹。

  再說，這楚熹與西域相差十萬八千里，他……

  遠親救不了近火。

  沈陌玉頓了頓，抬頭平靜看著她：「自是繼承皇位。」

  「好，如此也好。」

  楚傾珞身形僵硬，往後退了一步，向他行禮。

  沈陌玉見狀，哪能讓她行禮，伸出半空的手，那人身子越往後仰，容不得他半點觸碰。

  「楚熹長公主，見過西域皇。」

  一句話，道別她們先前的種種。

  沈陌玉踉蹌身子，但執著往前邁一步，直至將那人兒扶起，二人面對面。

  「公主，為何？」為何這麼快就否定他們之間的一切？

  他明明表露過心意，她為何……

  就這麼快放棄他了是嗎？

  眼神哀求看向她，他從來就不是在乎這個皇位。

  他在乎的是為母后討回公道，為往日種種，要回一個公道。

  可他……還是想回到她身邊。

  為何她如避豺狼猛豹一般。

  楚傾珞發愣看著她們相碰撞的手，垂頭讓對方看不清神情，只是抬頭時，扯著笑容。

  「本公主惶恐，西域皇請吧。」

  並無告訴他任何原因。

  餘一原本想著他離開一會，二人關係也像先前一樣和好如初，可萬萬沒想，進來的氣氛達到冰點。

  「哥，送西域皇走吧。」

  話說到這，楚傾珞轉身就走，率先離開帳篷。

  帳篷外的小希眨眨眼，這不對吧？自家二皇子中意公主，可怎麼公主出來了，沒有二皇子。

  她使勁的勾長脖子，可等了半天，還是沒人走出來。

  等來楚傾珞發言。

  「小希，你已經出來許久了，這次就隨你們二皇子回去西域，見一下家人吧。」

  至於她們二皇子怎麼安排她，那就是她的事了。

  想必大表哥也快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只見夙寒華風塵僕僕騎著馬趕來，撞見楚傾珞，不知為什麼，一下就知道她心情不佳。

  「表妹，騎馬嗎？」

  「好。」

  她此時也正想吹散心中的鬱悶。

  夙寒華將人攬在身後，大聲呵斥馬兒快跑。

  風大聲刮著臉龐竟有些生疼。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臉龐有些冷時，夙寒華開口了。

  「吁。」

  二人下馬，楚傾珞一下馬車就被眼前的鮮花吸引。

  「漂亮嗎？這是那天過來尋你時撞見的風景，只是那天還沒開。」

  見表妹神情有些鬆懈，他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表哥不曾了解你跟沈陌玉的關係，但永遠支持你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