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求你救救他

  楚傾珞咧開嘴哄著夙皇后，生怕她自責，連同家聚二人也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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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家聚是為了她即將要嫁給江寒奕，母后讓她們增進感情特地操勞。

  臨走時，楚傾珞俯身朝著夙皇后說了幾句。

  等到公主殿時，沈陌玉趴在桌上像是熟睡了，除去渾身髒透，唇紅齒白的肌膚比起往後倒是略顯蒼白，加上平日裡挨餓。

  分明比自己大兩歲，看起來比自己還嬌弱，夢中似乎還不安穩，雖緊閉雙眼，眉頭卻緊鎖著。

  前腳剛到，後腳皇上賞賜的東西也都送齊，而江寒奕假惺惺禮物也到了。

  「公主殿下，這是駙馬送來的。」

  楚傾珞擺擺手，吩咐冬一說道：「以後他不再是我駙馬，可懂？」

  冬一愣住了。

  雖說公主一直都沒有反抗這件婚事，下人都以為她們是兩情相悅，誰能想到私底下連駙馬送的東西都不肯收。

  沒得到回應，楚傾珞眼神輕撇，冬一連連點頭，對冬一謹慎的動作，楚傾珞伸手按著太陽穴，她只是想跟冬一更親近一些，僅此而已。

  上輩子，冬一為讓她順利逃離皇宮，被人殺死。

  這輩子，她定是要護她周全。

  早在楚傾珞進門時，沈陌玉就醒了，只是發現兩個人當他是空氣，不聞不問，不由睜開眼。

  看到楚傾珞臉上的傷疤，神情有些不自然。

  「醒了？冬一，把東西端上來退下吧。」

  大概是魂穿，腦子有些沉重，可她還要跟沈陌玉盤旋估摸還有一會。

  冬一乖順將吃食端上來，她家公主就是心善，瞧瞧其他人哪有這福氣。

  等到房門關閉時，「吃吧，本公主答應你的自然會實現，只是從前的事情，可否一筆勾銷？」

  沈陌玉盯著她，遲疑片刻低聲問道：「公主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不由想起她方才出門時在他耳邊響起的話語，我能幫你解決眼前讓你活下去，你不是怨恨我嗎？不知長公主的臉能否賠得起？說著竟將自己的臉劃傷。

  「護我及夙家。」楚傾珞堅定的說道。

  她知道，男主睚眥必報，楚熹皇早已把他得罪夠嗆，而她只是其中一個小配角。

  沈陌玉似墨雙眸似笑非笑：「公主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不過是西域的棋子。」

  「無論如何，本公主僅要一句承諾，你也不想跟你的小侍衛一起死在皇宮內吧？」

  似乎抓住沈陌玉的痛處，他猛地抬起頭，眼眶煞紅，抓著桌角手筋暴起，憑靠吼：「你想對他做什麼？」

  顯然沒有剛才溫和，楚傾珞無畏，前世攝政王的他更凶，這只能證明她賭對了。

  「別急，本公主現在與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明日皇后會將你們搬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比現在吃得飽，穿得暖，本公主只要你一句承諾，護我與夙家周全，你可答應？」

  楚傾珞忍著身上不適，鎮定說著，可泡茶的手卻略微抖動，陷入沉思的沈陌玉無暇顧及，自也沒留意。

  過了許久，安靜的空氣中傳來輕輕一聲：「好。」

  楚傾珞鬆一口氣，整個人虛脫立馬暈了過去。

  等楚傾珞醒時天色已暗，捂著發疼的臉，終究還是對自己太狠了。

  聽到屋內聲響，冬一隔著門口低聲問道：「公主可需要用膳？」

  「等會，你先進來。」

  「是。」

  冬一小心翼翼捧著油燈，點燃屋內，霎時燈火通明。

  放眼望去，公主殿下的下顎，未免多了一些稜角，略顯冷清。

  「冬一，本公主問你，你為何在我這宮殿？」

  冬一緊張跪地，頭朝下，聲音顫抖：「公主，您忘了？是皇后娘娘派奴婢在這。」

  公主何出此言？她害怕之餘，驀地想起小翠……

  「公主可還記得您五歲在靜心湖遊玩，是您救了奴婢，奴婢自此發誓定要在您身旁當牛做馬。」

  楚傾珞食指微微扣動桌上，難怪，上輩子的冬一，為她豁出了性命。

  「家裡還有親人在？」

  「並無，公主便是奴婢最親近的人。」冬一壯膽緩緩抬起頭，面對一張平靜的臉，她像是吃了定心丸，不再慌張。

  原本，楚傾珞想福罩她家人，既然沒有，那她珍惜冬一便是。

  「很好，本公主許諾，我在楚熹一日，你便是我一等丫鬟，自不會虧待你，本公主不喜背叛之人，可懂？

  日後，本公主殿內不可進入駙馬及狗，而西域質子…」她語氣停頓，而後堅定道：「他的事便是本公主之事，不可懈怠，可懂？」

  冬一兩眼巴巴看著楚傾珞，似乎在問是否確定？

  楚傾珞揚起笑容，起身拍了拍衣裳褶皺處，淡淡吩咐：「去吧，拿上令牌，誰敢刁難你，便是對本公主不敬。」

  冬一拿過令牌，呆呆關上門，大概沒想到這潑天的富貴還能輪到她，清脆的笑聲忽地響起。

  楚傾珞無奈搖搖頭，大概被冬一感染了，默默也低聲笑了一會。

  可幸福眨眼而逝，剛出去的冬一眼尖瞧見跪在門口的西域質子，傻愣了眼，內心只剩下：完了完了，公主要收回牌牌了！

  楚傾珞待在房間滿腦子在梳理上輩子的事，一陣慌亂聲音打亂她的思緒：「公主不好了，西域皇子跪在門口……」

  話音未落，楚傾珞已將門打開，該死，她怎麼忘了，他的侍衛撐不過今年冬至……

  門外一道中氣十足的驅趕聲：「你走不走？說了公主殿下歇下了，再這樣別怪我們兄弟把你趕出去！」

  公主的名譽豈能讓這質子敗壞！

  沈陌玉緊繃著臉，冷徹的寒風都抵不上內心一陣冰涼，無論如何，他身為西域二皇子，身上的傲骨及熱血都不允許他下跪。

  可……他走投無路。

  裡面的人，能信嗎？

  看看這些下人像趕狗那樣，失望地抬起頭，沒想到入眼的是那匆忙的身影。

  冬一十分有眼力見喊道：「住手！公主殿下駕到！」

  很快一件披風包裹著沈陌玉身上，只聽上方傳來一陣柔和聲音：「可還能站起身？」

  沈陌玉點點頭，拽著楚傾珞還沒離開的手，低聲像個狼崽一樣：「求你，救救他，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