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送首飾

  當天下午竇如嶼從軍營里回來，劉管家立馬給他匯報這件事。

  「將軍，表小姐今兒一大早去老夫人房裡，出來的時候就滑胎了。後來請了大夫，現在還躺著呢。」

  竇如嶼臉色一冷，冷峻的眼睛盯著劉管家，「怎麼會這樣？我母親怎麼說？」

  劉管家為難地開口，「老夫人一開始並不讓小人請大夫，後來還是景姑娘過去求老夫人，老夫人這才讓小人請了大夫。再晚一點，表小姐就會大出血而死。」

  竇如嶼換了衣服，去了香蘅苑。

  

  竇老夫人今兒了了一樁心事，看著心情不錯，正對著鏡子試戴那串粉色的碧璽。

  竇如嶼心裡一動，隨即半垂了眼眸，「母親看著心情不錯。怎麼，你們女人就喜歡這種粉色的東西？」

  「嶼兒，粉色嬌嫩，哪個女人不喜歡這等飾品。就是不戴，看著心裡都舒坦。」

  竇如嶼坐在竇老夫人身邊，「母親，聽劉管家說今日阮玉出事。父親不是說咱們竇家人丁淡薄，要看好阮玉這一胎嗎？怎麼我這幾天不在家就出了這等大事。」

  竇老夫人冷冷一笑，從眼角裡面偷窺竇如嶼，「嶼兒，她身子骨本來就弱。再說了，她從西疆千里迢迢趕到京城，胎兒一直不穩當。這幾日又心情不好，所以就出事了。」

  「咱們老竇家以後的人丁，也就靠你和你弟弟了。」

  竇如嶼並不在意阮玉這一胎，他也不細問，只是淡漠一笑，「母親，聽劉管家說您老人家一開始不肯給阮玉請大夫，要不是景雲進了求情，咱們老竇家就會出人命。」

  「母親，兒子可不是嚇唬您老人家。要是府里無故死了人。我這大將軍的頭銜可留不住。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回西疆去吃黃沙。」

  「兒子倒也沒什麼。習慣了。可是母親會不會捨得這京城的榮華富貴呢？」

  「母親，京城不必西疆，到處都有人盯著您兒子呢。」

  「有多少富貴子弟，看著你兒子這個大將軍的位子眼紅。」

  「母親，您好好想想吧。」

  竇如嶼給老夫人行了個大禮，這才走了。

  老夫人臉色鐵青，把粉色碧璽扔在妝奩裡面，「這小混蛋倒來教訓起老身來了。我呸。」

  竇如嶼叫來劉管家，跟他一起去庫房。

  竇府的庫房裡面其實只有順帝賜給他的那些東西，金子銀子兩箱，綾羅綢緞兩箱，其餘的就是幾箱子女子的首飾。

  竇如嶼把所有的首飾都看了一遍，看得眼花繚亂，也不知道哪一個人家才喜歡。

  上次那個金手鐲沒送成，變成了個金疙瘩丟給了竇爾墩。

  「劉管家，你說她會喜歡什麼？」

  劉管家一臉笑，「將軍，您可是問住小人了。景姑娘蘭心蕙質，她喜歡的，小人可猜不出來。」

  就是猜出來他也不會說。讓將軍自己頭疼去吧。

  竇如嶼讓劉管家拿了個空空的小木盒過來，往裡面丟了好幾樣首飾，「行了。」

  劉管家心裡咋舌，哎喲，將軍這是把人寵得沒邊了。

  竇如嶼抱著這個小箱子進了景雲的房間，景雲點著油燈，手裡忙著縫製衣袍。

  其實她剛才在給蝶兒縫一件小袍子，不過是男子式樣，布料都是選了好幾種布頭拼接在一塊兒。

  她準備讓蝶兒打扮成個小子，這樣在外頭方便，也容易迷惑姜府的人。

  雖然姜府的人都認為蝶兒已死，可還是小心為上。

  可竇如嶼一進來，她馬上換了男式的袍子來縫。

  竇如嶼坐在圓凳上，「今天表現不錯，有獎勵。」

  景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放下針線，「奴婢是竇府的人，竇府的枯榮和奴婢息息相關。何談獎勵？」

  竇如嶼一聽這話，更加高興。

  這位總算把自己當做是竇府的人了。

  「來，看看。前幾日就想拿來給你玩。今日才有空。」

  景雲過去打開小箱子，裡面好幾樣好東西。

  一個精美的螺鈿小銅鏡，拿在手裡沉甸甸的，背面貼滿了精心打磨的貝殼和藍色的琺瑯。

  四根琉璃髮簪，兩根碧綠色的，兩根粉紅色的，美輪美奐。

  兩副珍珠耳墜兒，每一顆珍珠都有小拇指肚那麼大，在昏黃的油燈下閃閃發光。

  景雲仔細看這些東西，一般皇室的東西都有標記，是不能隨意買賣的。

  果然，每一樣首飾都刻著「御」這個字。

  景雲暗暗嘆氣。

  這些東西都不能吃也不能賣，她拿來幹什麼？

  在竇老夫人和阮玉面前炫耀，然後引來她們的嫉恨，接著來為難自己？

  這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竇如嶼看了看景雲光禿禿的髮髻，光禿禿的耳垂，手腕上啥都沒有，手指頭上也光禿禿的。

  他暗罵自己粗心。

  他見景雲只是仔細看這些東西，臉上並沒有驚喜的表情，不由忐忑，「都不喜歡？」

  景雲擠出來一個笑容，「這些東西，奴婢暫時還不能戴。將軍還是先收好吧。」

  「竇府前幾日有小偷，奴婢怕這些寶物會給奴婢帶來殺身之禍。」

  竇老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竇如嶼：「……誰敢？」

  景雲淺淺一笑，「奴婢今日去找老夫人，可是老夫人不肯見奴婢。奴婢只好央求香蘅苑的小丫頭去幫這個忙。」

  「奴婢手裡一點兒銅板都沒有。也沒法子感謝人家小丫頭。」

  她眼巴巴地看著竇如嶼。

  竇如嶼問，「……你不是有月錢嗎？」

  景雲咬牙，「奴婢沒有月錢。奴婢還欠著廚娘的鍋灰錢呢。」

  竇如嶼臉一紅，隨後一怒，「怎麼鍋灰還要錢？真是無法無天。」

  母親是怎麼管後院的？

  弄得自己女人這麼窘迫，一文錢都沒有。

  「竇爾墩，去叫劉管家過來。」

  竇爾墩蹬蹬蹬跑了。

  也就是兩個呼吸間的功夫，劉管家被竇爾墩拉過來，站在門口問：「將軍找小人？」

  竇如嶼的眼神能殺人，「去，拿些銀元寶金元寶過來。」

  景雲立刻加了一句，「劉管家，最好是零碎銀子，銅板也行。」

  劉管家立刻答應了。

  竇如嶼不滿意，「要什麼銅板？」

  「找小丫頭幫忙，幾個銅板就行了。總不能拿銀元寶那些吧。」

  竇如嶼這才不說話了。

  景雲收拾好那個小木盒子，推給竇如嶼，「這些將軍還是入庫房吧。奴婢這裡還是不放這些的好。」

  竇如嶼冷著個臉，「為何？」

  「奴婢地位低下，尚且無法自保。如何能戴這些貴重的御賜之物？」

  竇如嶼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母親什麼性子他是知道的。自己在家的時候她都能把景雲叫過去打一頓，要是看到景雲佩戴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會嫉妒成什麼樣。

  作為一個男人，護不住自己女人，悲哀啊。

  是他思慮不周。

  他垂著頭，「再等等吧。過陣子就好了。」

  等他正式娶她入門，母親就不會再欺負她了。

  現在，只好忍耐。

  劉管家很快跑回來，放下一個原木色的小木盒子，竇如嶼把自己那個小木盒給劉管家，「把這些放回庫房。」

  「是，將軍。」

  景雲打開原木色的小木盒子，裡面放著五個金燦燦的金元寶、五個銀燦燦的銀元寶，一些零碎銀子和一串銅板。

  這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需要的。

  「奴婢謝將軍。」

  她抱著小木盒子，高興得眼睛都眯起來。

  抹著鍋灰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

  竇如嶼鬆了一口氣。

  喜歡錢，早說啊。

  弄得自己給她挑那些首飾浪費半天時間。

  「好了，歇了吧。」

  他甩掉靴子往景雲床上一趟，扯過來被子蓋好，開始打呼嚕。

  景雲只好在小床上睡了。

  等她睡著，竇如嶼翻身下床，小心撈起來景雲放在大床上，讓她擠在自己懷裡，這才閉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