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錢你拿著

  一股子涼意吹來，寒風刺骨。

  打的溫涼月從頭到腳泛起一陣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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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忍不住的抖個寒顫，抬眼再看他時，雙眸儘是氳氤水霧。

  「做你的女人？」

  她張口，陸肆年唇邊笑意更深。

  仿若能將溫涼月看穿。

  「說簡單點，是做情人。」

  為了弟弟和爺爺，溫涼月什麼屈辱沒遇過。

  如今叫她做請人，大抵也不奇怪。

  可在陸肆年看來，那雙眸子有著堅定與不甘的多種情緒交雜。

  等待的過程中，陸肆年耐心耗盡。

  一抹陰鷙自眉心轉瞬即逝。

  擰眉時，溫涼月開了口。

  「你出多少錢，買我做請人。」

  他唇邊弧度更深，笑意卻未達眼底。

  只見陸肆年做了個手勢，那數字金額一目了然。

  溫涼月銀牙咬碎，上前挽住了陸肆年的衣袖。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連帶著高大的陸肆年也跟著怔了一怔。

  「我答應你。」

  寒風依舊刺骨。

  溫涼月跟在陸肆年身後，總覺得有些許恍惚。

  如今的自己，能為了一筆錢做陸肆年的情人。

  若是她有走投無路的那一天，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呢。

  遊輪之上燈紅酒綠。

  叫喊聲不絕於耳。

  溫涼月吸吸鼻子，只覺鼻腔一陣生疼。

  「我壓十個！」

  「開大！」

  「這筆必是我的！」

  抬眼看過去，甲板處正舉辦賭局。

  幾個玩瘋的男人將手機甩在身後，一摞摞的紅色鈔票毫不顧忌的拍在桌面上。

  就像拍紙巾一樣坦然。

  溫涼月心裡想著，這些錢若是給她該有多好。

  「走，帶你過去看看。」

  聲音自頭頂響起。

  溫涼月側目瞧他，只見陸肆年面不改色，氣定神閒的靠近了賭局現場。

  那幫人條件反射般的為陸肆年讓出了一條路。

  「陸總，玩兩把？」

  引誘似的聲音響起，連帶著溫涼月都有些好奇。

  她湊近看看，陸肆年剛好將銀行卡甩在桌面上。

  不等他開口，一尖銳嗓音驀然蓋過了原屬於陸肆年的鏡頭。

  「我和陸總賭！」

  一眾灼熱視線均朝著聲音來源看過去。

  只見那人擠著人群而來，手中金表熠熠生輝。

  有人認出其身份，跟著叫了兩嗓子。

  「霍小公子，你湊什麼熱鬧呀！」

  「就是的，你一小屁孩——」

  那人瞪他，也不客氣。

  「什么小屁孩？我和陸總賭，就賭陸總身邊的美女！」

  霍端是這附近出了名的紈絝富二代。

  不知死活，出言不遜。

  只看霍端摘下金表，氣勢十足的將其拍在桌面上。

  再抬眼時，一眾視線均轉移到溫涼月身上。

  「喲呵……」

  有人冷嗤，卻聽的溫涼月下意識的緊了緊外套。

  賭自己，能賭什麼？

  霍端若是贏了，難不成能帶自己走？

  溫涼月眯著眸，俊俏的眉眼中有一抹狐疑一閃而過。

  可陸肆年嗓音低沉，略帶沙啞。

  「好啊。」

  簡短兩個字，便將溫涼月這一晚上的時間全部賭了出去。

  她張口，下意識的緊張了一瞬。

  連帶著手心都洇洇冒著冷汗。

  原本帶有溫度的手掌在肉眼可見的冷下來。

  可身側陸肆年卻感受到其變化，當下扭頭看向對方。

  「你害怕？」

  溫涼月深吸一口氣，怕的喉頭有些發緊。

  她點頭，沒回答。

  一隻大手便毫無徵兆的覆蓋而來。

  當下握住溫涼月冰涼的小手。

  他摩梭著，就像是在給溫涼月傳遞一股子力量。

  「別怕。」

  安撫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帶著一股子菸草味，裹挾著夜晚的風，一同吹入溫涼月的鼻腔。

  她猛吸一口氣，心裡卻更堵。

  「我不會輸，放心吧。」

  說罷，陸肆年轉身甩出第二張銀行卡。

  硬質卡片扔在桌面上，回彈時發出細微的聲響。

  落在這人聲鼎沸中，好似有些微不足道。

  「下注下注！」

  「陸總，霍公子，輸贏可在一念之間喲！」

  霍端揚了眉，繞有種勢在必得之態。

  「抱歉了陸總，您身邊這位美女我實在喜歡，今晚可是要讓我好好爽一下了！——我壓小！」

  霍端年少輕狂，口出狂言。

  嚇得身邊一眾看客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可意料之外的，陸肆年面不改色，不緊不慢的下了注。

  「開。」

  「大！陸總贏！」

  第一局不過短短几分鐘。

  可溫涼月的心情卻猶如過山車。

  瞧著霍端不甘心的樣子，溫涼月便知道此事沒那麼好過。

  果真，霍端壓了第二張銀行卡。

  可不出所料的，仍舊是陸肆年贏。

  「我就知道！和陸總賭，就沒贏的機率！」

  「霍端還是太年輕了！趕緊放棄哈，免得陸總生氣了，誰也玩不成。」

  霍端心有不甘。

  可局面結束的太快。

  耳邊響起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

  聽的霍端心裡發顫，不得已的只能灰溜溜離開現場。

  賭局仍舊在繼續。

  溫涼月鬆一口氣，他卻將賭桌上的全部銀行卡皆收回口袋。

  下一秒，他遞給了溫涼月。

  卡片割手，溫涼月心尖猛然一顫。

  「你這是……」

  不等女人說完，陸肆年沉聲道：

  「這錢你拿著，都給你，拿去交醫藥費。」

  這是溫涼月今晚聽到過的最貼心的話了。

  可她抬眼，陸肆年卻仍舊是那一副冰冷的模樣。

  眼神中沒一絲情緒。

  「謝陸總——」

  「時間不早了。」

  男人拍拍她的肩，隨後低頭看向手錶。

  指針一分一秒的轉動，好似在提醒溫涼月，時間不多了。

  「下了遊輪直接去醫院，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多謝陸總！」

  溫涼月回過神來，拿著銀行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這明明是輕飄飄的幾張卡片，在溫涼月懷中卻格外重要。

  經過一道道關卡，溫涼月這才走下遊輪，打了車直奔醫院。

  好在時間來得及。

  卡里的錢數額不小，足夠溫涼月繳費。

  「溫小姐是吧？帳單都在這了，繳費成功後記得拿走報銷哈！」

  繳費窗口處，溫涼月卑躬屈膝的點了頭，隨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定。

  眼下，溫涼月暫且不會為此事擔憂了。

  『咚』

  交了費，溫涼月轉身便走。

  可她低著頭，卻驀然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抬頭時正好看見宋越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