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別離

  塗婉婉的話，在眾人的心中算是原子彈的威力，姑姑和兩個大伯家的人看不起他們家？爹是入贅的？入贅還要給爺爺奶奶的糧食？

  在他們這裡是不存在的，入贅的人，就相當於男方的父母放棄了自家兒子，到哪裡去說，都不用贍養男方的父母的，只需要贍養女方的父母就好了。

  尤其塗家老大，在小的時候，經常聽到村子的人議論他們家，因為娘的養父養母活著的時候，他是喊爺爺奶奶的，弟弟妹妹不一定記得，但是他已經五六歲了，還因為這件事，和村裡的同齡人打過架。

  爺爺奶奶過世的時候，也是他摔的盆，現在妹妹的話，徹底點燃了塗家老大的記憶。

  「娘，爹……如果明天爺爺奶奶和大伯二伯，以及姑姑家不來人，我們就不認他們了，反正他們也看不起我們，沒有必要網上湊，沒有他們，小妹的婚禮我們也能辦得很好，明天一大早我找鐵柱他們過來幫忙。」塗家老大雖然很氣憤，但是現在腦袋格外的清楚，一切原來不理解的事情，現在都想得通了。

  而且有些親戚還不如鄰居更是在，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是的，爹娘，明天早上我也把我同學喊過來。」塗家老三看著小妹氣鼓鼓的臉，也很是生氣，聽小妹說到爹是入贅的，現在看房子和地都是娘家裡的，可不是就是入贅麼，想到這裡塗家老三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親爹。

  「娘，小妹，你們別擔心，明天我也和秋童他們兄弟三個過來，他們都力氣大，也會幹活，肯定不會讓陸家的人看扁我們小妹的。」聽到大哥和小弟都表態，塗家老二也緩緩的說道。

  看著幾個孩子都已經懂事了，塗母很是後悔，早點認清婆婆一家人，也不會讓自己的幾個孩子受這麼多年的委屈，塗母用袖子擦了一個眼角道：「恩，明天早上娘早早給你們做早飯，多煮一些雞蛋，到時候你們帶上，再從家裡的柜子里多抓點糖，到時候分給他們，讓人家幹活總不能虧待了人家，到時候，事情結束，國昌你到鎮上再去稱十斤紅糖，我們每家送一些，知道了麼？」

  反正現在手裡有錢有票，人家願意幫自家是情分，他們家更不能拿人家的情分當傻子坑，要不然下次還有人敢幫你麼！

  

  聽到母親這麼說，塗婉婉又回自己的屋取了二十塊錢和十斤的糖票給到大哥。

  「小妹？」塗家老大看著手裡的東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妹，不是驚訝於小妹給她的錢和票，而是驚訝於小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隨隨便便就是兩張大團結。

  「婉婉，怎麼能讓你拿呢？娘有錢……」說著塗母就想把大兒子手裡的錢和票拿出來，被自家姑娘攔了下來。

  「娘，你就讓大哥拿著吧，酒席的錢，是你們出的，這點錢還讓你們出，到時候大嫂子進門的時候，我們家可就剩這幾間房子了，二哥的婚事你們怎麼辦？二哥也年輕大了，再拖下去，好姑娘就被人家定完了，到時候娶個像我一樣好吃懶做的媳婦，二哥可怎麼辦？」塗婉婉看似開玩笑的說，但是句句都說到了塗母的心坎里，也就沒有再勉強。讓老大收下了自家姑娘的心意。

  「孩子他爹，你明天一早到爹娘那邊看看，再去請請他們，再不來，我們禮數也做到了，也就怪不得我們了。」塗母現在看到自己當初選的男人，就頭疼，不僅沒有幫他們娘幾個撐起一片天，現在還要被塗家豺狼虎豹的親戚欺負。

  一家人商量到很晚，不過塗婉婉早就被塗母趕回去睡覺，畢竟誰家新娘子不得早早地起來，梳妝打扮一番。

  夜晚，塗婉婉睡得不是很熟，大姑娘出嫁第一次，還是有點緊張的，夢裡總是夢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場景，還有兩人在公交車上的曖昧的氣息，終於在不可藐視的事情之前，塗婉婉終於醒了。

  想到剛才的夢，塗婉婉的臉上的紅熱不斷，不過，還好冬日氣溫低，把被子稍微掀開一點，逐漸地慢慢消散下去了。

  很快就聽到塗母的動靜，塗婉婉也趕緊起床了，穿上了昨天晚上準備好的衣服，從裡到外都是新衣服，紅色的緞面碎花的棉襖，裡面是紅色的毛衣，下面還有厚重的棉褲，給自己簡單弄了一下頭髮，先去出去洗刷，等下頭髮和口紅，都需要等到吃完早飯，由村裡的兒女雙全的嬸子過來幫忙弄。

  所以，塗婉婉先把衣服穿出去了，在廚房塗母看到女兒的樣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娘，你怎麼了？」塗婉婉見到自家娘哭，突然有點尷尬，因為她感覺自己即使結婚了，以後也會經常回來了，也沒有什麼，況且昨晚的夢，一副恨嫁的姿態，確實眼淚流不下來，只能勸慰著塗母道：「娘，你快別哭了，等下嬸子們和嫂子們，就該差不多來了，到時候我們茶水還沒有準備好多不好。」

  聽到女兒的話，塗母看了看外面快亮的天，趕緊催促道：」你趕緊洗臉刷牙，等下我先給你拿雞蛋吃，等下來人多了你想吃都吃不了了。「

  」哦……「

  結婚的當天早上，塗家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塗婉婉現在腦子都是有點暈的，被嬸子，嫂子們叮囑結婚之後到陸家，該怎麼做，不該做什麼，以及到了那邊要嘴巴甜的，這樣才能哄得婆婆開心，以後少吃苦等等。

  總之塗婉婉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有用的知識，但也是這些長輩對自己的祝福。塗家的兩個伯母和奶奶終究沒有露面，塗婉婉坐在爹娘的炕上，聽著嬸子們繼續嘮嗑，外面的事情，已經全都交給家裡的人做了。

  偶爾還能從陪嫁的鏡子裡看到自己臉上的胭脂，圓圓的一塊，跟戲劇班子裡唱戲的一樣，要不是塗婉婉見識過夏嬸子給其他姑娘的化妝的手藝，她都要認為是夏嬸子故意坑自己了。

  在眾人沒有看到的時候，塗婉婉偷偷擦掉一點，擦了好幾次之後，才算不是那麼突兀。

  要說夏嬸子的手藝，應該就是編頭髮了，把買的粉色的頭髮，跟長長的辮子編到了一起，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