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心疼了

  姜小花循聲望去，視線逐漸清晰，對焦。

  男子從車上跳下來，朝姜小花走過來。

  人雖然清瘦了些，但還是同她的記憶中的一樣。

  他凝望著她，眸中含笑，猶如春風捲起飛花。

  「我回來了。」

  姜小花往前邁了一步，「李元之，你可算還知道回來……」

  噗通，她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李元之來不及思考，伸出雙臂接住了姜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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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露怔忡。

  由於眼前的情形太不可思議，李元之僵硬著身子不敢動彈。

  「姜娘子？姜娘子？！姜小花？」

  沒有任何回應。

  李元之這才察覺不對，低頭看去。

  只見懷中那人兒緊閉雙目臉頰泛紅。

  李元之頓時眉頭緊鎖，騰出一隻手觸碰姜小花的額頭。

  「怎麼這麼燙！」

  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匆忙那幾位車把式說，「勞煩你們把東西卸下來。」

  「搬進院子裡，稍後我就跟你們結帳。」

  李元之說著話，人已經進了院子。

  四個小豆丁在屋裡聽見動靜，都跑了出來。

  「李先生？你回來啦！」

  「哎？我娘這是怎麼了？」

  「娘！」

  「娘親！！」

  一片、兩片細雪飄落，陰沉了兩日，終於開始下雪了。

  姜小花意識混沌中，聽見床邊的腳步聲、家具被碰響的聲音。

  小苗苗哭道，「李先生，娘親不會有事吧，你快想想辦法吧。」

  劉勇緊張的問，「李先生，要不然我趕快去請個郎中來！」

  姜小花很想告訴大家，別慌，死不了。

  奈何她現在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轉眼又陷入了昏睡，什麼都聽不見了。

  李元之坐在床邊給姜小花把脈，沉聲道，「別吵，我就是郎中。」

  劉明小跑過來，將李元之慣用的針包放在床邊，說：

  「李先生，我在去把燭火撥亮些！」

  劉光在後面放下一盆水，滿頭大汗地說，「一盆冷水，一盆溫水，兩塊布巾都拿來了，還要啥東西，我再去準備！」

  李元之按在姜小花腕上的手一松。

  他緊繃的神情明顯鬆弛下來，「肝火旺盛，外加受了風寒。」

  「內熱外感所以才會發熱。」

  四個小豆丁聽不懂這些。

  劉光著急道，「這是什麼意思，病的重嗎？怎麼樣才能好？」

  李元之舒了口氣，恢復了平時溫和自若的模樣，「你們放心吧。」

  「她病的不重，加上身體底子好，根本不用扎針。」

  「今晚吃了藥，退了燒，養個兩三日就能見好。」

  四小隻齊齊大喘氣。

  小苗苗破涕為笑，拍胸定魂，「我就知道娘親福大命大！」

  劉光揶揄道，「剛才不知是誰，哭的像小花貓似的。」

  劉勇看著床上昏睡的姜小花，還是擔心，「既然沒事，怎麼還是昏迷不醒？」

  李元之說，「這不是昏迷，是昏睡，她現在是睡著了。」

  知道孩子們不放心，他又通俗易懂地解釋了幾句：

  「她暈倒，是因為勞累，再加上發熱。」

  「身體以此作為抗議，強迫她不得不休息。」

  劉勇恍然，這才稍稍安心。

  李元之擰了一個冷水泡過的布巾，蓋在姜小花額頭上。

  然後開始給全家分工，「我去煎藥。」

  「勇兒、光兒去院子裡，指揮他們把東西搬到正屋門口就行。」

  「那些包袱里都是易碎的玻璃瓶子，一定要小心可磕碰。」

  「苗苗就在這兒守著，用溫水擰過的布巾給你娘擦胳膊、頸窩。」

  「這樣也可以幫她降溫。」

  「明兒，給我打下手。」

  一番忙碌下來，二十多個碩大的包袱靠牆摞在門帘內。

  炭爐上飄出濃濃的藥香味兒。

  劉勇、劉光給那幾位車把式結了工錢，又客氣地將他們送到門外。

  天色已經黑透了。

  兩人搓著手跑回屋裡，笑道，「雪已經下大了！」

  李元之把藥汁倒進碗裡，邊說，「下大了好啊。」

  「下雪了空氣濕潤，有助於養病。」

  藥湯還要晾涼，李元之就把姜小花帶回來的食物熱了熱。

  大家配著茶水，胡亂的填飽了肚子。

  劉光嘴巴一抹，站起來就去端藥碗，誰知被小苗苗搶了先。

  小苗苗捧著藥碗就走，「我給娘親餵藥！」

  劉光沒辦法，只得拿了個湯匙追上去，「你不拿勺子怎麼餵啊！」

  姜小花睜著眼躺在床上，竟然已經醒了。

  小苗苗驚喜，「娘親醒了！娘親醒了！」

  第二遍是衝著外面說的。

  劉勇、劉明急忙也跑進來看。

  李元之隨後跟上，雖然看著從容，腳步也絲毫不慢。

  三個男孩子擠到床邊，「娘，你別動，我扶你起來吃藥！」

  「對，我們扶你，你千萬別動。」

  姜小花感動於孩子們的孝心，但還是忍不住暗暗冷汗。

  她只是病了，又不是癱了，哪裡就需要人扶了？

  於是她一個挺身坐了起來，用行動證明自己完全可以自理。

  姜小花朝床前那幾人露出個笑，「我沒事，你們別這麼緊張。」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這會兒也沒那麼熱了。」

  小苗苗小心翼翼捧著藥碗挪過來。

  「娘親乖乖，苗苗餵你喝藥，喝完藥還有糖吃。」

  她舀了一勺藥湯，送向姜小花嘴巴，「娘親，啊……」

  姜小花默了默，被自家五歲小閨女當小孩兒一樣哄，是什麼體驗？

  她不忍心拒絕孩子，皺著眉先把那一勺藥喝了。

  然後說，「這樣喝太慢了，碗給我。」

  說著，她一手搶過藥碗，仰脖一飲而盡。

  小苗苗看呆了，「娘親好勇敢！」

  姜小花還沒放下碗。

  就看見劉勇遞來的半碗清水，劉明手心托著的一顆蜜餞。

  姜小花喝了水，又含了蜜餞，心裡甜絲絲的，笑道：

  「我這待遇可真好。」

  「你們這麼圍著我伺候，感覺我好像成了廢人似的。」

  劉勇正色道，「娘別這麼說！」

  「快過年了，說這些多不吉利。」

  劉光、小苗苗馬上抓著姜小花一隻手，按在床邊。

  「摸木頭！快摸木頭！」

  李元之一直瞅著他們笑。

  等孩子們出去了，他才說，「我走一趟，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