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集體叫爹

  同桌的其他男人都暫停了喝酒，一道道目光集中在李元之和四小隻身上。

  他們五個都感覺後背發緊，冷汗滲出。

  四小隻急中生智，圍著李元之爭相叫喚，「爹！」

  「爹爹！」

  「爹！讓讓我們問你，路已經挖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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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那一道道目光都收了回去，又響起說笑和划拳碰杯聲。

  李元之暗暗鬆了口氣，說，「挖通了，明日一早咱們就離開。」

  次日清晨，姜小花一家重新裝上騾子車，向華永合夫婦辭別。

  秦氏拉著姜小花的手，依依不捨，甚至掉下了眼淚。

  「這一別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你們既然知道咱家在何處，以後得空了，一定要回來看看。」

  姜小花鄭重答應了。

  秦氏硬是往他們的車子上裝了兩個碩大的老南瓜，說是自家種的，讓姜小花千萬不要嫌棄。

  姜小花推辭不過，也只能收下。

  秦氏與華永合一直相送，直到騾子車上了出村的那條大路，兩口子才站住腳，目送姜小花一家漸行漸遠。

  騾子車順利上了村外的官道，烏龍也跟過來，跑在架子車旁邊。

  李元之邊趕車，感慨道，「前面一個村遇到了壞人，這個村又遇到了好人。」

  「這人生路上的跌宕起伏，真是誰也說不準。」

  姜小花頷首，「這次多虧了遇到他們。」

  「否則，咱們不僅要在雪地里露宿，兩日之內也未必能到的了淮水縣城。」

  路上的積雪已經融化大半，露出道路中間的土地。

  騾子車行進起來，也要比在雪地里快上許多。

  當天傍晚，踩著夕陽的餘暉，姜小花一家順利進城。

  深冬時節，日落後天氣還是很冷。

  按照姜小花之前的計劃，只要當天能進城，就要花錢住店。

  食宿花銷倒是不用發愁。

  姜小花身上還剩餘三十兩銀票，加上五兩碎銀，和一些散碎銅板。

  就算她暫時不變賣那些值錢的東西。

  這些銀錢省著點花，當晚住店，第二天就繼續趕路。

  如此往復，支撐到京城應該不成問題。

  李元之嫻熟地駕車行走在街上，拐彎，再拐彎。

  他解說道，「咱們要找便宜點的客棧，不能在主街道上，也不能靠近集市。」

  姜小花頷首，看來在古代也是同樣的道理。

  商業街區的房價高，客棧的住宿費自然也高。

  李元之一邊駕車，一邊看著路邊經過的匾額。

  走了幾條小街，倒是看到了三家客棧。

  只是這三家從外面看著都黑乎乎的。

  大堂里幾乎沒什麼客人，掛出去的酒幡子也很髒。

  李元之說，這樣的店，不止床褥和飲食不乾淨。

  還有可能因為平時來的客人太少，會專門提出高價，宰外地口音的住客。

  劉明好奇道，「李先生這麼有經驗，住過很多客棧嗎？」

  李元之笑了下，說，「遇到你們之前，我就住客棧。」

  按李元之的標準，要選擇窗明几淨的中小型客棧。

  哪怕內部陳設簡陋一些都無所謂。

  這類客棧雖然居住條件不豪華，但勝在價錢便宜，房間樸素乾淨。

  夜幕降臨，騾子車又拐了彎，終於看見了一家符合條件的客棧。

  小小的門臉，大堂亮著燈。

  只有八張桌子，六桌客人正在吃飯。

  經過門口時，就能聞見淡淡的酒菜香氣。

  李元之向內張望片刻，說，「就這兒吧。」

  店老闆就坐在門口的櫃檯里，聽見車馬聲停在自家門口。

  他馬上趕出來迎接，「幾位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姜小花已經率先跳下馬車。

  「我們既要吃飯，也要住店，不過有個特殊之處……」

  她說著，朝身後揮揮手，烏龍從陰影處緩緩走出來。

  店老闆乍看見這麼大一匹狼，嚇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姜小花抬手按在烏龍身上，對店老闆溫和一笑，「這是我們家的看門愛寵。」

  「就是不知老闆可否接受它進店？」

  「我們會帶著它同屋居住，隨時看護，絕不讓它驚擾到別的住客。」

  淮水縣城面積不少，作為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這裡時常能看見從西南、湘西等地前來的奇人異事。

  譬如湘西趕屍、西南舞蛇和咒術表演。

  所以本地百姓也是很有些見識的。

  店老闆盯著烏龍看了會兒，確認這匹狼對人並不兇惡。

  他幾次與狼的眼睛對上，狼都沒有露出絲毫攻擊的意思。

  店老闆鬆了口氣之餘，「原來這只是自己飼養的寵獸啊。」

  他又有些好奇地問，「你們莫不是以馴獸雜耍為生的藝人？」

  姜小花正要回答。

  李元之已搶先道，「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我們這烏龍甚是通人性，要不然我們又怎敢一直養在身邊呢？」

  店老闆遲疑片刻，扭頭往客棧大堂看了一眼。

  然後悄悄揮手，說，「你們跟我來，從後門進吧。」

  姜小花和孩子們都面露喜色。

  老闆這麼說，就是答應他們今晚住宿了。

  一行人牽著騾子車，繞出這條小街，後面是一條窄窄的背巷。

  客棧的後門就開在背巷裡。

  店老闆邊帶路，說，「我倒是不害怕的，就是怕其他客人介意。」

  「所以還是得委屈你們，趁著現在人少，直接進後院客房休息。」

  姜小花笑說，「無妨，我能理解。」

  「我也不想驚擾別人，惹出麻煩。」

  店老闆見客人好說話，語氣也更熱情了，「你們放心。」

  「明早我會看著院子裡無人時，去通知你們離開的。」

  話音剛落，忽聽咕嚕一聲。

  大家都安靜下來，又聽見響亮的咕嚕咕嚕兩聲。

  小苗苗指著劉光的肚子，「是二哥的肚子叫了。」

  劉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是有點餓了。」

  中午他們吃了一鍋老南瓜粟米湯。

  吃的時候是吃撐了，但這東西不如肉食頂飽。

  熬到現在這個時辰，肚子早就消化空了。

  店老闆笑著說，「餓了也不怕，進了門馬上有飯吃。」

  他又徵求姜小花的意見：

  「等你們住下了，我把飯菜和熱水直接給你們送到屋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