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總得想辦法餬口呀

  李元之笑著說，「奇怪了，大娘每次都要多聊幾句，怎麼這會兒著急走呢。」

  姜小花碰了碰他，「你看這些粥。」

  李元之也低頭看去，「六碗？連咱倆的份都有？」

  「嗯。」姜小花頷首，看向四個崽，「除了你們四個領的粥，另外兩碗，是什麼人幫忙領的？」

  四小隻點點頭。

  劉勇掰著指頭歷數：「黑娃爺爺、白奶奶、柳嫂嫂、劉彪叔、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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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好些人呢，怕娘和李先生回來趕不及領粥，夜裡餓肚子。」

  「大家說要幫忙排隊，最後還是柳嫂嫂和黑娃爺爺搶了先。」

  （柳嫂嫂，就是劉二大爺的孫媳婦柳氏，四小隻管她叫嫂嫂）

  姜小花笑道，「真是難為他們費心。」

  劉勇正色道，「我已經代替娘和李先生向大家道過謝了。」

  姜小花臉上笑意更深，「好孩子，你做得對，這個家很多事都得你幫著娘操心呢。」

  李元之怔怔看向碗裡的米粥，沒想到，他也是被這些人惦記著的。

  盛滿了大家心意的米粥可不能放涼了。

  姜小花張羅孩子們洗手吃飯。

  粥碗捧到手裡時，還是溫熱的。

  米雖然只是普通的大米，卻勝在新鮮乾淨，而且稀稠度適中。

  姜小花又取出肉乾，分給大家，配著白粥吃增加滋味。

  大家都有飯吃了，當然不能忘了烏龍。

  姜小花燒熱水的時候，裝了小半盆肉乾，用熱水泡過兩遍，嘗著味道沒那麼齁咸了，才給烏龍吃。

  這樣一頓下來，積攢的一大包肉乾就剩下了一半。

  但姜小花並不覺得心疼。

  畢竟這些肉乾一半都來自烏龍的貢獻，給烏龍吃，理所當然。

  姜小花撫了撫烏龍的背毛，說，「沒有新鮮的肉，暫時也不能放你出去捕獵，只能委屈你吃這些了。」

  「明天，等明天，就算咱們還走不了，我也會想辦法你做好吃的。」

  烏龍倒是對這頓「肉乾快餐」沒什麼意見。

  它跟平時一樣，埋頭在盆里吃的很香。

  李元之從自己睡覺的那棵樹下拿起一個包袱，「這什麼？」

  姜小花看了眼，說，「給你的兩套冬衣，合不合身的將就著穿吧。」

  「還有這包袱也送你了，以後想裝什麼裝什麼。」

  「給我的？」李元之驚喜不已。

  他趕緊打開包袱，一件靛青色棉袍子，一件黑色提花棉袍子。

  還有兩條棉褲子，一條腰帶。

  李元之一邊翻看衣裳，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這顏色我都喜歡，樣式也是書生穿的。」

  「棉花真厚實啊，摸著又軟又暖和……」

  四小隻圍著李元之，嘰嘰喳喳：

  「李先生你快穿上試試啊！」

  「對啊，我們都穿新衣裳了，可暖和了！」

  李元之連連點頭，「哎，我現在就穿！」

  他先套上那件靛青色的，系上衣帶，擺正姿勢，「怎麼樣，英俊否？」

  小豆丁們紛紛拍手捧場，「好看！英俊！不愧是娘親挑的！」

  李元之從中捕捉到了關鍵訊息。

  他迅速低頭，按捺不住的竊喜，「這是你娘親，她親自給我挑的？」

  小苗苗點頭，「是啊。」

  她看得出來，李先生應該也是很久沒穿過新衣裳了，所以才這麼高興！

  李元之興沖沖跑到姜小花跟前，「你看，特別合身，不大不小剛剛好！」

  姜小花正在用菜刀削一根半人高的樹枝。

  她掃了眼李元之，說，「恭喜，以後拿好你的小包袱，你終於不是個兩手空空的流浪書生了。」

  李元之擰眉思索，「怎麼經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有點淒涼啊。」

  姜小花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次日的進展，還是與姜小花所料大差不差。

  他們跟著人群往前推進了二里地，又停下來繼續等待。

  孩子們跟李元之開始進行早讀，姜小花看了看天色，立刻站起來。

  她一手提著三個水囊，一手拿著昨晚削尖的那根樹枝，說：

  「我去打水、抓魚，李元之，你在家好好看孩子。」

  孩子們一聽有抓魚這麼好玩的事，心思馬上都不在學習上了。

  劉光自告奮勇道，「抓魚我能幫忙的！」

  小苗苗說，「娘親，苗苗也要去！」

  「不行！」姜小花斷然否決。「這次你們撒嬌也是沒有用的。」

  「水邊有數不清的危險，我一個人忙著抓魚，顧不上盯著你們四個。」

  「你們乖乖聽話，跟著李先生念書。」

  李元之說，「我知道那邊有片湖，那是內湖，裡面的水看著不怎麼幹淨，」

  「更主要是，那湖水深不見底，表面也看不出有魚的蹤跡。」

  「我從那經過幾次都沒見有人抓魚，說明根本抓不到。」

  姜小花一笑，說，「你說的都對，要是湖裡的魚真這麼容易抓，這麼多人等吃的，湖水還不得被翻個底朝天？」

  昨日她去找李元之時，已經仔細看過那處湖泊。

  湖泊的水位應該很深，且顏色幽綠，石頭扔進去根本看不見能沉下去多深。

  可她又發現，這湖泊深處分明還有暗流。

  既然是活水，那水裡已經會有活物存在。

  到了湖邊，姜小花先不著急捕魚。

  下山時候存的飲用水昨晚都喝完了，第一樁先解決飲水問題。

  湖水裡面的雜質太多。

  姜小花拿出帶來的小盆，鋪一層細沙，一層小石子。

  然後盛滿湖水，就放在一邊，等待水質過濾澄清，再過一遍細紗布，就是最簡易的過濾水了。

  等水的時候，姜小花也沒閒著，拿起那根削尖的樹枝，對準水面，聚精會神。

  不知等了多久。

  渾濁的水下隱約有一道黑影滑過。

  姜小花屏息凝神，將一瞬間的爆發力都凝聚在手腕上。

  狠狠將樹枝刺進水中！

  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漣漪逐漸擴大，漸漸歸於沉寂。

  什麼都沒有抓到。

  姜小花嘆了口氣，卻並不沮喪，哪有一下子就能獲得成功的？

  她繼續嘗試了好幾次。

  終於，樹枝插下去後，水面漣漪變成了劇烈翻騰的水花。

  成功了！

  姜小花感受到了水中的阻力，她不敢懈怠，雙手抓住樹枝，使出全力，向上一提，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