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元之帶隊進山

  昨晚起風降溫，大家睡在外面，年老體弱的人難免就有些受不住。

  今早上起來，姜小花就聽見有人咳嗽，還有人說身上害冷，沒力氣。

  所以她才會采了那些藥材回來，以備有人需要。

  姜小花拿了些藥材，先給周大娘送過去。

  

  「今早聽見黑娃叔咳嗽了幾聲，您把這個分成三份，煮水給他喝。」

  周大娘雙手接過藥材，激動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多虧有你惦記著，你叔早起就說身子不爽利，我正擔心呢，你說這路途上要是病倒了，可怎麼辦啊！」

  周大娘說著，抹起了眼淚。

  姜小花拉著周大娘的手，安慰道，「叔可能只是昨晚受了點風寒，早點醫治，再靜養兩日，不會有事的。」

  周大娘含著淚連連點頭，「我本來六神無主的，聽你這話，我心裡好受多了。」

  無怪周大娘膽子小，他們在逃荒路上見過的死人太多了。

  但餓死的人卻遠遠沒有病死的人多。

  勞累、驚嚇、食物短缺等各種因素疊加，讓人們的身體變得不堪一擊。

  加上缺醫少藥，有時候染上一點小病，就變成了要命的災禍。

  黑娃叔躺在那合眼假寐，他聽見姜小花來了，原本就沒打算搭理。

  可聽到後來，姜小花說話那般真切，他也不好繼續裝睡了。

  遂睜開眼說，「多謝你，回頭你家有什麼出力的活，儘管找我。」

  姜小花笑著應了，「好。」

  她沒有扭捏推辭，黑娃叔反而很喜歡，臉上更加和顏悅色。

  「你和娃娃們都不容易，你也得看顧好自己，可別病倒了。」

  姜小花點頭笑說，「嗯，我可不能倒下，要不然那四個小的誰來管？」

  周大娘抱著藥材又犯了難。

  這沒有水可怎麼熬藥？

  姜小花看穿她的心思，湊近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周大娘一驚，眼裡迸發出熱烈的光芒，「你說你找到了？！」

  她掐住話頭沒往下說，謹慎地往左右一看。

  姜小花微笑頷首，「李元之記得路，我沿途還做了些記號，等會讓他帶你過去。」

  周大娘看著姜小花，喜歡的不知怎麼辦才好。

  「好我的小花，你咋就這麼本事呢，你真是大娘的親親大恩人！」

  姜小花忙道，「恩人可不至於，我去找水，本來也是自己家要喝的。」

  周大娘歡喜過後，猶豫著低聲說，「那水的事兒，是不是要瞞著，不能告訴其他人啊？」

  姜小花搖頭，「水源來自天地間，哪裡就是我一人獨占的東西了。」

  「我來，還是想借嬸子的好人緣一用，通知大家可以取水了。」

  周大娘驚訝地屏住呼吸，隔了片刻才鄭重道，「好小花，過去不止嬸子錯看了你，就是全村人都錯待了你！」

  她說著扭身就走，「我這就去告訴他們，你究竟做了多大的好事！」

  姜小花又叮囑黑娃叔只管安心靜養，就馬上回自己的地方去了。

  水源是她找到的，但她沒打算借這個挾制別人，更沒想藉此施恩。

  李元之已經燒了一鍋開水。

  他把一碗水遞給姜小花，「涼了一會兒，可以喝了。」

  姜小花確是口乾舌燥，接過來就灌了一口，香甜的。

  「你放了蜂蜜？」

  李元之端起自己那碗水，「嗯，一人一碗，姑且當早飯吧。」

  溫熱的蜂蜜水入口，說不出的熨帖溫暖，姜小花捧著碗點點頭，笑著長吁一口氣。

  過不多久，周大娘已經把要去打水的人們集結完畢。

  姜小花藉口休息，沒有出面，只讓李元之帶他們過去。

  最近大家都能吃得飽了，姜小花也放心讓四小只在附近自由玩耍一會兒。

  她自己靠著樹幹合眼休息，心裡謀劃著名以後。

  如果染上風寒的人多，估計得停下來修整幾日。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無論情況怎麼樣，必須得想辦法獲得能冬衣等禦寒物資。

  不然再一場寒冷來襲，四個小崽子定然是頂不住的。

  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跑過來。

  「他們都那樣說你，那樣說李先生了，你還讓李先生帶他們取水！」

  劉光的聲音。

  姜小花睜眼，「怎麼了？」

  她看向劉勇，「勇兒，你來說。」

  劉勇雖然也面有怒色，總算能比劉光沉穩地講述經過：

  「我們到那邊，聽見幾個女人議論你，說你早就存了外心，想找男人，如今路上撿到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你就倒貼撲上去了。」

  他頓了頓，「還有些更難聽的腌臢話，我實在說不出口。」

  姜小花眼神微微慍怒，垂頭沉默不語。

  劉明說，「娘，您別急，我們都相信你！」

  小苗苗奶凶奶凶道，「娘親，苗苗剛才用石頭扔她們，她們就不敢說了！」

  劉勇看著姜小花，也有些不忍心，說，「我們知道你跟李先生是清白的，那些壞女人過去在村里就愛說別人是非。」

  「被安慰」的姜小花忽地抬起頭，臉上哪有半點傷心難過？

  她氣呼呼地說，「太過分了！什麼叫我倒貼！他們說反了吧？」

  「明明是我招攬了李元之，讓他為咱們打工賣命！占便宜的是我好不好？」

  四小隻集體栽倒！

  原來她生氣是因為這個嗎？！

  劉光恨鐵不成鋼，「姜小花，你是不是傻，他們這種人，你就不應該給他們水喝，讓他們渴死！看他們還有沒有力氣說你的壞話！」

  姜小花抬眼一瞥，幽幽道，「你以為我是那種不計前嫌的爛好人嗎？」

  「用你的小腦瓜想想，水的重要性可不比別的東西。這幫人要是渴瘋了，對咱們有什麼好處？」

  「那泉水源源不斷，本身又不是咱家的，他們喝了，對咱們有什麼壞處？」

  劉光聽這番話好似很有道理，低頭沉默了。

  姜小花意味深長道，「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不要費力氣去做。」

  說罷，她笑眯眯地招招手，「過來，咱們復盤一下這謠言的來源。」

  一大四小五人圍成一圈坐好。

  劉勇：「今早上這些閒話都傳開了，也不知道是誰先說的。」

  向來最低調的劉明卻開口了，「我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