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娘不打人，除非為民除害

  姜小花也沒多想什麼，過去扯著劉勇就走，「趕緊跟上，渾渾噩噩的一會兒把你弄丟了怎麼辦！」

  劉勇呆呆地跟著走，他看向自己胳膊上姜小花的手。

  早已冰冷封閉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活動起來，讓他很不適應，煩躁地一把甩開姜小花。

  「別拉著我！」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劉勇。

  他眼神瞥向一邊，低聲說，「我就是想說，我可以自己走。」

  

  劉勇看了眼姜小花，心中越發懊悔。

  她只是好心拉他走而已，他怎麼就做出那般激烈的反應？

  他雙手身側悄悄攥起，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是故意吼你。」

  劉光卻不知道劉勇心中的真實想法，只當大哥因為懼怕後娘的「淫威」，竟然都低頭道歉了。

  他又心疼又著急，張開雙手擋在劉勇前面，「我大哥他就是著急了，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氣，想打人，那就沖我來。」

  要放在過去，他們別說做這樣的事了，就是不小心頂撞了後娘一句，都得挨上一頓毒打。

  掃帚、碗筷盆子、木頭板凳、晾衣裳的竹竿……

  後娘手邊有什麼，就會拿什麼打他們，只要她火氣上頭，打人完全不計較後果。

  有一次劉勇為了幫劉光擋一個迎面飛來的陶碗，額角被砸出一道口子，疤痕留到現在，只是疤痕被頭髮遮擋住，不扒開看不出來。

  劉光從那時候就暗暗發誓，只要他在，絕不能再讓大哥受那樣的傷！

  儘管自己也怕得要死，劉光還是勇敢地面朝姜小花，眼神堅定，視死如歸。

  姜小花在大家的注視下，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

  「哥哥呢，開始長嘴知道溝通了。弟弟呢，勇敢正義保護家人。雖然為娘看著的確很欣慰，但是……」

  姜小花忽地板起面孔，佯裝怒氣，一口氣道：「劉光你拿我當什麼人了？不就是被甩一下手嗎，憑你哥那點力氣，對我就相當於螞蟻給大象撓痒痒！我至於為了這個打人嗎！」

  她說完喘了口氣，才發現面前五個人都張著嘴，吃驚地望著她。

  姜小花瞪眼，「怎麼了？我不揍你們很稀奇嗎？」

  她又看向李元之，「還有你，你跟著他們一塊驚訝什麼！」

  小苗苗歪著腦袋問，「大象是什麼？」

  姜小花看見小閨女如此可愛的模樣，也無法繼續擺臭臉裝生氣了。

  她笑著說，「就是一種長鼻子，大耳朵，很大很大的動物。」

  小苗苗恍然大悟，「長鼻子大耳朵，苗苗也見過的，是豬！」

  姜小花笑容僵住。

  三個男娃娃疑惑地相互對視。

  劉明：「大象……好像不是豬？」

  劉勇：「既然叫大象，不叫豬，那應該就是不是豬……吧。」

  姜小花雖然見識很多，但她語文學的一般，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小孩子描述清楚。

  於是她採取了禍水東引的辦法，一指李元之，「你們李先生見多識廣，回頭讓他給你們好生解說。」

  李元之本來憋笑憋的辛苦，見姜小花點到自己，立刻切換一副正經的面孔，「沒問題，今晚休息我就給你們畫出來看。」

  孩子們不再追問什麼是大象，姜小花著實鬆了口氣，催促道，「趕緊走吧，我今早起來還沒洗漱呢！」

  確切說，他們全家人都沒洗漱。

  劉光說，「昨晚已經把存的水都用完了，沒有水怎麼洗漱？」

  說完，他又有些後悔，剛才就得罪了後娘，現在自己又提水的事，這不是擺明了跟後娘對著幹麼！

  姜小花看向劉光，似笑非笑，「還擔心我揍你啊？」

  劉光強裝鎮定，「我才沒怕呢，一人做事一人當。」

  姜小花重新看著前方，說，「我說了以後不會輕易揍你們，除非你們干出有違道義、傷害他人、妨害國家的事，到時候我自會為民除害。」

  四小隻聽懂了這番話內嚴肅的意味，神情也跟著認真起來。

  姜小花卻在這時畫風突變。

  她掐腰仰天大笑幾聲，說，「不過我對自己有信心，像我這樣優秀的人，怎麼會教子無方呢？」

  劉光腳下一歪，皺著臉吼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誇你自己吧！」

  一行人隨著姜小花的指引往前走，看似是漫無目的，越走越遠。

  前方的森林更加幽深、安靜。

  腳下偶爾踩碎一段枯枝，發出的聲響都會讓人心頭一驚。

  劉光有些害怕，牽著妹妹的手都冒汗了，「苗苗你別怕，就算有啥壞東西竄出來，二哥也會保護你的！」

  小苗苗卻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看這，看看那。

  「二哥，我不怕！你看那樹上，好大的毛毛蟲，花花的，真好看！」

  劉光看見頭頂懸掛的毛毛蟲，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好好好……好看。」

  小苗苗：「二哥你手怎麼濕濕的？」

  劉光：「……走路熱的。」

  姜小花側目看著，忍俊不禁。平時就屬小子最凶，結果卻是個紙老虎。

  劉光為了轉移注意力，繼續找話說，「哎，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

  姜小花頭也不回，「叫娘。」

  劉光默了默，不大情願但也沒辦法：「娘。」

  姜小花這才笑道，「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到就知道咯。」

  「你！」劉光氣結，「你故意耍我！」

  相比之下，劉明就淡定多了，他向來喜愛新奇事物，一路上看見什麼不認識的，就向李元之請教，以此獲得新知識。

  劉明見劉光聒噪不停，皺眉道，「大早上帶大家走這麼遠的路，只為了耍你，我還是更相信，娘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劉光瞪著劉明，喘了幾口大氣，也只能說，「你就向著她吧！等會要是啥都沒找到，我以後還聽她的嗎！」

  又走了約莫一里遠，姜小花忽然收斂了神色。

  她掏出菜刀，砍向一片荊棘叢。

  菜刀揮舞，樹枝斷裂，總算清理出了一條窄道。

  姜小花低聲道，「跟上。」

  由她打頭陣，李元之末尾殿後。

  大家排成縱隊，側身通過。

  此時李元之的好奇心也提到頂點，能讓姜小花認真起來，前面究竟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