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輩分升級六嬸娘

  姜小花和李元之走在隊伍末尾。

  四個小豆丁被其他孩子拉到前面玩去了。

  經歷了昨晚，劉家四小隻已經跟村里其他孩子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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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走著玩玩鬧鬧，天真歡快的笑聲給逃荒之路增加了一抹亮色。

  姜小花頻頻回頭，時而看向草叢，時而看向遠處的密林。

  李元之瞭然，「你還在等那匹狼呢？它不會跟來的。」

  眼看姜小花露出失望之色，李元之又不忍心，改口道，「狼是夜行動物，就算他要跟著你，也不會這時候出現。」

  姜小花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安慰。

  中午停下休息，有幾家的媳婦、嫂子來找姜小花說話，態度出奇熱情。

  張大嫂笑道，「過去不知道咱們小花這麼有本事，比爺們都像爺們！」

  一個臉圓圓的小媳婦嗤笑，說，「嫂子這話說的，像男人有啥好的？女人就不能有本事了？小花這樣貌，這身段，明明是女人中這個！」

  小媳婦說著，比了個大拇指。

  張大嫂有些訕訕，向姜小花解釋，「我可沒說你長得像男人啊。」

  姜小花對此一笑置之，並不在意。

  至於那圓臉小媳婦，姜小花一時想不起這是誰，她仔細搜索記憶，才想起此人可能是村東劉二大爺的孫媳婦柳氏。

  柳氏今年年頭剛嫁到這個村，原主姜小花只見過她一次，還從沒說過話。

  姜小花倒是對柳氏的見地高看一眼，笑著說，「你是二叔家的新媳婦吧？」

  劉二大爺與劉獵戶乃是同宗。

  論理兩家是還未出五服的親戚，姜小花還得叫劉二大爺一聲「二叔」。

  只是劉獵戶過世後，姜小花風評太差，兩家已經久不走動。

  柳氏向姜小花行了一禮，舉止大方，笑容敞亮，「是我，成婚後一直沒機會去給六嬸娘磕頭。」

  劉獵戶在族中這一代子弟中行六，柳氏雖然比姜小花還小兩歲，但她輩分低，理應喊姜小花「六嬸娘」。

  張大嫂找到了反擊的機會，冷笑說，「是沒機會，還是不想去啊？村里就那麼幾條路，就是走半年也該走到了。」

  柳氏神色一僵，卻是正色看向張大嫂，「我是做錯了禮數，六嬸娘若是挑這個理，我自是不敢有二話的。」

  「可我竟不知，我們劉家的事，何時輪到外人來管！」

  張大嫂原想在姜小花這兒獻殷勤，卻被柳氏懟回去。

  她自覺沒臉，惱羞成怒，「還你們劉家呢！人家孤兒寡母過的都快揭不開鍋了，怎麼沒見你們姓劉的管過？」

  姜小花一聽這話說的越來越露骨了，不得不出面勸和。

  「從前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怪不得任何人。」她衣袖掩面，故作哀傷狀，「唉，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以後只想跟孩子們好好過日子……」

  一個改過自新、傷懷過往的柔弱女子人設，就這麼立起來了。

  婦人們紛紛紅了眼圈，直說姜小花過去也不容易。

  張大嫂和柳氏甚至忘了彼此的爭端，共同安慰起姜小花。

  李元之在旁邊看著，靈魂震驚。

  這個女人究竟有幾副面孔？！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她連野狼都想騙來奴役，他肯定也會被騙過去的！

  「女人心海底針」李元之反覆默念數次，以此自我警醒。

  現場的火藥味兒總算是滅下去了。

  姜小花在衣袖遮掩下偷偷鬆了口氣。

  她既然替代了原主，便已無意翻舊帳，只秉承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至於柳氏，一個才成婚幾個月的小媳婦兒，家裡跟哪個親戚走動，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何必遷怒於她，又徒增麻煩？

  張大嫂親熱地挽住姜小花，臉上堆起恭維的笑，「以後我們就跟著小花了！」

  除了柳氏，其他幾個女人急忙附和，「對對對，我們可都指望小花了。」

  「要不是小花，我們全家都記不起肉是啥味了！」

  「多虧了小花，我家男人吃上了肉，看我的眼神都柔了~」

  婦人們有志一同地誇讚姜小花，說說笑笑的氣氛倒是不錯。

  可姜小花卻嗅出了不對勁的苗頭。

  所謂升米恩，斗米仇。

  她可以根據情況，把多餘的食物分出去，但不意味著她就有義務養活這些人。

  姜小花笑著將自己的胳膊從張大嫂懷裡抽出，邊說，「哪裡的話，我們這孤兒寡母的，還得仰仗各位鄉鄰照顧呢！」

  張大嫂順口笑道，「你就別謙虛了！你一個人就能獵一頭大野豬呢，咱們這些人跟著你，天天吃肉，還不是小意思！」

  姜小花臉上的笑意逐漸變得淡薄，她正要開口，卻被柳氏搶先。

  「你說小意思，那你倒是意思一個給咱看看啊！」

  張大嫂臉一僵，說，「那我不是沒那個本事麼。」

  柳氏冷哼道，「六嬸娘獵那野豬的時候有多難，多險，大夥都看見了！」

  「再說了，那野豬是六嬸娘的，她願意給你，是她好心，她不給，也是理所當然！怎麼聽你的意思，請你吃頓肉，這輩子都要被你賴上了？！」

  姜小花微笑頷首，這孩子說的真動聽吶！會說話就多說點兒！

  「啪啪啪啪」旁邊傳來清脆的鼓掌聲。

  姜小花扭頭，見李元之和四個小豆丁站成一排鼓掌。

  「說得好！」劉光舉起胳膊表示強烈支持。

  這時周大娘聽說了經過，也趕來主持公道了。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都好意思？小花一個寡婦拉扯四個孩子，如今還多了個吃閒飯的……」

  李元之笑容僵住。

  「吃閒飯的」？？？

  說的是他嗎？！

  周大娘繼續慷慨陳詞，「小花已經夠難了，你們不想著幫她，反而還惦記著占便宜，這是人干出來的事兒嗎！」

  周大娘畢竟是年長一輩，加上她人品厚道，為人不偏不私，在村裡的女人中間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

  與張大嫂一起的幾個婦人都羞愧地低了頭。

  她們本就是受張大嫂慫恿著，事情到了這地步，便各自找藉口散了。

  只留張大嫂還站在這，心不甘情不願地瞅著姜小花。

  姜小花笑了笑，「你不走，是在等我表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