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和諧無比
2024-10-13 06:50:23
作者: 未央長夜
他已經敏感的預兆到,定是和他媳婦有關了!
唇角淺淺的暈染開,東方潤笑的像偷了腥的貓,帶著絲絲狡猾,他轉過身,望向渡口的方向,將清潤的嗓音遠遠的傳出去:「潤,等你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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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猶如好友相邀。
戰北烈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曲里彎拐的男人,淨幹這種讓人瞧不起的事,邀老子媳婦邀的還真順口!
不爽歸不爽,鬱悶歸鬱悶,戰北烈卻知道,冷夏必然會答應,他家媳婦最重情義,但凡對她有恩有情者,她永不會辜負待之,東方潤既然把這四人綁了來,足以說明,在這段他不知道的日子裡,這四人和母獅子之間,有著或多或少的情義。
鷹眸跟著朝渡口望去,某個英明神武的男人不自覺的翹首以盼,在兩國近百萬的觀眾面前,眼珠子都是直的了。
只從這神色,所有的人,不論兩國將士還是百姓,都猜到了這個所邀請之人的身份。
西衛女皇!
然後,眾人驚悚了,無語了,不淡定了。
神女竟然跑來了東楚?
只一思索,便有明白人想到了近一月前的那一日,那三件大事,難道就是西衛女皇一手操控?
可是即便如此,在神女論的前提下,亦是沒有人能恨的起來,東方潤方才的作為,讓他們徹底的寒了心,那戰船上的,可是東楚的百姓啊!
在這寒心之中,亦是有人懷疑,有人不信,那東楚的女皇,果真會為了那四個人上船麼?
他們等待著,期待著……
眾望所歸之中,一聲女子清冽的應答,順著海風清晰的傳來。
「榮幸之至!」
隨即,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所有的百姓循聲望去,自覺的向兩邊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緩緩走來的白衣女子。
青絲如瀑散在腦後,在秋風中飄揚若舞,她眉目似畫,廣袖飄飄,在百萬人目光各異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淡定從容,一身氣度可與世間任何男子比肩!
這就是西衛女皇了吧!
每一個人的腦中,都浮現出六個大字:百聞不如一見。
一方是他們東楚的皇帝,在眼見戰敗的時候以自己的百姓相要挾,一方是西衛的女皇大秦的烈王妃,卻為了他們東楚的百姓捨身犯險。
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他們火熱的目光聚焦在冷夏的身上,有尊敬,有膜拜,有期許,有欣慰,仿佛神女來了,就代表著戰爭的平息,代表著上天的恩澤。
東楚的百姓,不知道這算不算反水,算不算叛國,開始見到大秦大軍壓境的那種恐懼感,已經完全的消失了,神女同意上船,大秦戰神並未阻止,這都是為了東楚的那四個百姓啊!
如果將要接手東楚的是這樣的上位者,那麼又有什麼可懼?
也許這就叫做:仁者無敵!
冷夏一路淺笑著,她的路線,向著東楚戰船而去,目光卻從始至終沒有改變,定定的含笑望著大秦甲板上的黑衣男子。
忽然,她臉色一肅,惡狠狠的瞪起眼,那意思:你假裝重傷不告訴我!
戰北烈一臉迷茫:不是說好的麼?
冷夏撇嘴:說好的才四個字,隨機應變啊。
這次換戰北烈瞪眼:媳婦你跟我這麼沒默契?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好像被某個男人倒打一耙了?
兩人專注的進行著眼神交流,隔著這大半個楚海,把一干圍觀人等看的是一愣一愣,紛紛互相張望著以眼神嘗試交流,奈何,這等技術流的東西,真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轉的。
就在他們稀奇不已的時候,只聞西衛女皇,一聲高喊:「你有沒有想我?」
砰!
一片絕倒之聲。
更絕的是,那一身霸道的大秦戰神,一改先前頂天立地的俾睨威勢,連連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媳婦,兒子等你回家吃飯!」
說完,立即回頭四處搜索,一把逮住了個白色的小身影,提溜著舉的高高,小鬼頭和他一模一樣的小號戰神臉上,眉眼彎彎討喜的很,肉呼呼的手臂揮啊揮:「娘親,十七學會煮清蒸小白蝦啦!」
冷夏失笑:「等著,待會兒我就回去吃!」
下巴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所有的人都無語的望著神女這一家三口,這也太……詭異了吧。
這還兩國交戰呢,竟然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話起家常來了?
神女果然是神女,所作所為皆獨特,和他們小老百姓,就不是一個層面的!
若是冷夏知道他們心裡所想,絕對一個趔趄掉海里去,這東楚百姓扭曲的崇拜,真是讓她汗顏的很。
她邁上岸邊一艘小船,有人駕駛著朝海中央而去,不一會兒,已經到了東方潤所在的戰船前,船上正要拋下繩梯,冷夏已經手腕一翻,咻的射出一道凌厲的弧度,鷹爪穩穩的扣在船檐上。
她一個用力,騰空而起。
乾淨,利落,輕飄飄的落到了甲板上。
看過四人應該只是被用了少量迷藥,沒有其他的問題後,冷夏轉向東方潤:「先放他們下去。」
修長的手一揮,有人將他們抬到小船上,劃遠了。
冷夏放了心,沒有了他們的掣肘,她想離開便要輕鬆的多,可是轉念一想,又微微疑惑,東方潤費盡心思讓自己上船,卻輕易的把牽制她的人送了下去,這並不合理。
而且他這種作為,分明就是將自己推向了另一個極端,即便他此戰保住了東楚,回到了汴榮亦是離心離德,當初長街上那吶喊示威的弱冠青年,被他連消帶打的解決了,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
而今天,卻親手把這聲名,推入了谷底!
冷夏皺著眉,鳳眸打量著他。
看出她的疑慮,他並不準備回答,只溫潤一笑:「那日醒來,我只記得大概的一些事,很多的記憶都模糊了。」
冷夏點點頭,知道他是說喝酒的那日,既然能抓住曹軍醫,必然是已經明晰了他的身份了。
他衣袍一掀,直接坐到了船檐上,姿態隨性真的仿佛老友敘舊一般:「比如,我記得曾說過,當初極早的時候,便把他當做對手,然而那時候,我不過是東楚皇室里,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罷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等到我一朝撅起,終於有了足夠的實力和他一較高下,他卻有了你相助。」
他笑起來,面容上是難得的真誠:「你二人雙劍合璧,的確可怕。」
「碰到一個都算我倒霉,更何況兩人一起上……」他望向遠方碧波萬頃,嘆息道:「這的確是命。」
若這片汪洋楚海是天下,東方潤想,他就是海上飄搖的一葉扁舟,遠處有一絲微弱的光點,原來不過是咫尺天涯,永遠都到達不了彼岸。
冷夏不以為然:「人定勝天。」
她的信念,便是如此,殺手之王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認命一說,有荊棘,那就劈砍;有障礙,那就勇闖;有人擋道,那就幹掉;窮途末路,那就殺出一條血路!
東方潤轉眸看來,這是冷夏第一次發現,他的眸子裡沒有涼薄,反倒如面上的神色一般,溫潤謙和。
心裡突然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
柳眉越皺越緊,今日的他比起那晚更是窮途末路,戰北烈帶著大秦強軍強勢出擊,無聲無息又毫無預兆的大軍壓境,按理說,他不該這般悠閒。
沒錯,就是悠閒。
仿佛已經放棄了一切拋開了一切的感覺。
然而這放棄和拋開,卻並非佛門中人的那種淡然安詳,反倒有種詭異的破釜沉舟!
只見東方潤一個翻身,月白袍子在半空划過,銀線飛舞流光溢彩,他悠然落到甲板上,和她並肩而立,轉頭望向遠方的戰北烈,見到他凝重的懷疑的神色,淡淡一笑:「我說過,想贏他一回。」
「你說人定勝天,我欲……逆天改命!」
戰北烈自從冷夏上船,就靜靜的看著,眉峰漸漸的擰成個「川」字,不好的預感在心間升騰起。
此時,一聲逆天改命順著海風若有若無的飄蕩而來,他霍然抬頭,看到對面的冷夏亦是如此,她縱身一躍划過道凌厲的弧線,朝著海中紮下去,東方潤白袍緊逼,倏地擋格住她的去路,兩人在甲板上交起手來。
冷夏一拳一腳儘是迅猛鋒銳,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東方潤並不求勝,只一心專注於攔她去路,倒也打了個旗鼓相當。
一把抽過身側人的長劍,拋入半空,戰北烈腳尖一點若鷹鷲般騰空而起!
圍觀的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遠遠的看著,發出一聲聲的驚呼,戰北烈和冷夏,卻已經知道了東方潤的目的。
逆天改命,改的是三個人的命,他料到今日必敗的結局,早就一心求死,準備拉著冷夏同歸於盡!
身形已經飛至一半的距離,腳尖點在拋出的長劍上,借力拔起,忽然,他連連交錯的腳尖猛的頓住!
戰北烈睚眥欲裂,猩紅的眸子噴出火來:「媳婦!」
轟!
巨響如雷!
火光閃耀,猩紅的火焰剎那吞噬了巨大的戰船,滾滾海水掀起萬丈巨浪,天際之上,黑煙騰起,兩條身影一前一後從黑色的煙霧中飛出,分別落向不同的方向。
轉瞬被翻滾的長浪吞沒。
同一時間,戰北烈身形一轉一頭紮下,毫不猶豫衝進翻湧的浪濤中。
彩燈高燃,笙樂喧天,正是繁華似錦時。
宴席大殿內,馥郁的酒香菜餚飄飄蕩蕩,燈火通明,彩綢高掛,悅耳的笙樂跳躍著歡快的節奏。
文武百官拖家帶口,一個個穿的喜氣洋洋,那衣衫鮮艷的,都恨不得在這一天內,把世上所有的顏色都掛在身上才好,彼此推杯換盞跟誰都是哥倆好,哪怕平日裡朝堂上的政敵,在這一天都摒棄前嫌,面帶微笑的熱絡稱讚著對方紅光滿面一臉喜慶,轉過頭想的卻是,老子最喜慶。
沒錯,又一個新年到了。
此時,大殿旁一個小殿內,大秦三兄弟開起了小灶。
巨大的紅木圓桌擺在正中央,綢緞桌布,雕花大椅,窗貼紅紙,門掛對聯,上有彩燈閃爍,下有紅毯鋪地,一切的一切都和諧無比,唯一令人無語的是……那圓桌之上空空如也,哪怕連個手拍黃瓜,都沒有。
三個男人單手托腮,一臉抑鬱,眼巴巴的盯著圓桌,仿佛這麼看就能給看出來一樣。
「哎……」
「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