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難以啟齒的病痛

  莫老趕到的時候，看到蘇雲昭又在幫蕭錦垚行針了。

  「世子妃，這是？」他帶著滿滿的求知，謙虛的問道。

  「華陽五針，夫君一時心情鬱結，牽動了舊傷，不過並無大礙，不似那日一樣兇險。為了讓皇祖母和皇上，父王安心，煩請莫老再幫忙看看。」

  蘇雲昭施展這針法，對於氣血運行，排除污濁有奇效。

  莫老見多識廣，自然是聽過這種失傳的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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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怨自己沒有早些過來，親眼見識蘇雲昭的手法。

  他很小心的替蕭錦垚把脈，果然察覺他的脈搏比之前沉穩了不少，而且氣血也比之前通暢。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王殿下，還請不用擔心，世子爺的脈象比之前平穩很多，可見世子妃的醫術恰好對症……」

  他說的話很藝術，在場的人自然也都聽得懂。蕭錦垚的病情，都是蘇雲昭穩定住的。

  皇上的眼睛亮了好幾度，聽到莫老的話，甚至有些著急了。

  莫老也注意到了皇上的反應，很隱晦的衝著他點了點頭。

  太后和安王自然是沒有辦法說什麼了，若是再針對蘇雲昭，那就真是為了側妃，為了府中賤奴，不顧堂堂世子爺的性命了。

  「母后，垚兒身子弱，不如朕帶著他尋一個安靜處所，不打擾母后和安王共敘天倫了……」

  皇上起身，又叮囑想要隨行的皇后也留下來。

  皇后打量了一眼正在把銀針收到藥箱之中的蘇雲昭，眼裡微微閃過一絲冷光。

  她已經知道皇上召見他們，是想做什麼了。

  皇上帶著他們離開了太后寢宮之後，這才開口讓蘇雲昭到自己身邊來。

  「威北侯待你如何？」

  蘇雲昭絲毫不矯情：「棄如敝屣。」

  黃公公聽了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世子妃，在太后娘娘跟前，提起蘇家的時候，語氣就不太恭順，想不到在皇上這裡更是用了這麼冰冷的字眼。

  皇上聞言，卻沒有多大反應。

  從他知道安王和威北侯同時定下這兩門親事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並沒有什麼名氣的小庶女，在府中必然過得不如意。

  蕭錦垚的身體情況，就連莫老都沒有辦法，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在蕭錦垚去世之後，批准安王請旨封蕭洛凡為世子了。

  想不到，就是這個大家從來沒有在意的小庶女，卻成為了盤活這盤棋的一顆奇兵。

  「可知朕召你進宮是為何？」皇上問道。

  「大概是有什麼棘手的病人，尋常的方法已經沒有辦法治療，需要配合針灸……而且，這個人很可能是個女子……」

  根據原主的記憶，她知道宮中有位如妃娘娘，盛寵之際突然深居簡出，已經久不曾露面，民間卻有一批醫女在這個時候進宮，宮外的人大概都猜到什麼情況。

  當著莫老的跟前展現醫術，也是賭這個運氣。

  蘇雲昭知道，太后那裡有安王和蕭洛凡，自己再怎麼諂媚溜須，也不會站到自己這邊來。

  只有爭取到皇上的支持，她的日子才會真正好過起來。

  對於她的直爽，皇上方才在太后寢宮已經見識，倒也不覺意外。

  「猜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你是事先想到這，才帶著藥箱？」

  尹素嫿想說，不帶藥箱，我直接憑空取物，還不嚇死你們。

  「主要是為了夫君……」

  蕭錦垚坐在軟轎上，聽到這個話，也是心頭一暖。

  皇上不想折騰蕭錦垚，就讓人先帶著他去吃些東西，又讓黃公公繼續帶路，直接朝著另外一個宮室走去。

  這裡明顯是一個得寵妃嬪的住所，從殿閣的規模，還有裡面的裝飾和擺設，就能知道是用了足夠的心思。

  「參見皇上……」

  宮人成片的跪下，寢殿之中藥石之味瀰漫，厚重的幾乎讓人壓抑。

  「起來吧，如妃娘娘可起身了？」皇上擺了擺手，問道。

  有個宮人面露擔憂：「回皇上，娘娘一大早便被疼醒了，早飯也沒有胃口……」

  「可傳了御醫？」皇上的語氣變了。

  「御醫和醫女都到了，開了一副藥，醫女正在裡面幫娘娘緩解疼痛……」

  「帶朕去看看……」皇上顧不上那麼多了。

  莫老這個時候小聲對蘇雲昭說道：「世子妃，如妃娘娘的病，尋常人瞧不得，御醫都是男子，更是不方便查看，雖然根據宮人的形容，就連老朽在內都開過幾服藥，還是收效甚微，娘娘的病情不但沒有緩解，還愈發嚴重了，按照老朽的想法，若是針灸之法，或有可解……」

  蘇雲昭聽了之後，心中有了些許準備。

  她跟著皇上直接踏入裡面，卻聽到幔帳之中，一個哀戚卻堅強的女聲：「請皇上不要過來，臣妾不想這般模樣在皇上跟前……」

  皇上止住了腳步，說了一句：「朕又幫你找來了一位會醫術的女子，你大可讓她看看。」

  裡面的聲音有些猶豫：「是新進宮的醫女麼？」

  皇上有些尷尬，又擔心直接說是安王府世子妃，會讓如妃沒有信心。

  「她的醫術，是莫老都認可的，你盡可放心……」

  裡面沉默了片刻，隨後是一聲嘆息。

  「也罷，既然皇上已經將人帶來，臣妾怎麼能推拒……」

  蘇雲昭明白，這是同意自己入內的意思，就從容的走上前去。

  幔帳之中，還有另外一層紗帳，外圍幾個醫女也停了手，躬身站在一邊。

  蘇雲昭看到了，方才他們正在按壓裡面女子的前胸。

  「娘娘，可否讓我探一探脈？」蘇雲昭聲音輕柔，收起了在太后寢宮之中的嘲諷。

  如妃娘娘慢慢把手伸了過來，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蘇雲昭摸脈之後，又試探著朝著如妃娘娘身上幾個部位按壓了幾下，得到了哪裡疼痛的回饋之後，就已經確定，如妃娘娘這是比較嚴重的乳腺炎，而且已經有些增生的情況，加上患病位置的難以言喻久不康復，肝氣鬱結，導致疼痛加劇。

  病在這種位置，在這個時代確實沒有辦法讓御醫看察，也沒有辦法說的太詳盡，由此只會貽誤治療，越拖越複雜。

  「我是不是很嚴重？」如妃有些急切的問道。

  蘇雲昭點頭：「確實有些嚴重，不過並不是沒有辦法治療，如果如妃娘娘信任，我這就給娘娘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