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 星海為家

  被創造出來的智慧生命也是智慧生命，也在蘇浩三人『敬畏生命』的範圍之內。

  關於這些被創造出來的智慧生命，蘇浩三人也討論過『人道』的問題，最後對這些生命有了統一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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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被他們創造出來的生命，本質上是要為蘇浩三人的實驗服務的。

  所以，這些生命被敬畏的前提是，完成了實驗目標。

  在此之前，以這些被創造出來的人作為實驗題，他們三人心理沒有任何壓力，在完成對應的實驗後，精神依然正常的個體，將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直到生命自然終結。

  這種情況類似於無限土地上的各個種族。

  這些種族的生靈，本質上就是他們三人創造出來的實驗體，只不過早在萬年前，這些智慧種族已經完成了屬於他們的實驗目標，此後獲得了相對的自由，而蘇浩三人也不在一些細節上干擾他們的生存。

  ……

  三人在無限土地上閒逛閒聊。

  一路上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因愛生恨手刃伴侶的女子，殺人奪寶逃亡千里的修士，種族小規模戰爭衝突，修士仗力欺人搶奪美人被勇者反殺，少年學成歸來羞辱兒時惡霸，凡人過海尋山拜師學藝為求仙夢……

  然而這一幕幕照應入三人的眼中，只如一碗清水般平淡。

  那番觸動人心的愛恨情仇，那段美到靈魂深處的詩歌短句，不知何時，已然無法在他們心中盪起異樣的甘甜。

  恍然間，他們三人發現，在這片親手創造的無限土地上，他們才是飄渺的一縷煙塵，邁步走在路上，似有似無。

  猶如，世間萬般，已然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莫名的，蘇浩突然笑道：「亞山，風成，我們創造的無限土地，本意是建立一個對我們來說的『宇宙中心』，我們可以以此為家。

  現在無限土地建成了，我卻無法從這裡找到『家』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吶。」

  亞山若有所思道：「或許是這片土地上，我們缺少了真正的家人？」

  在風成看來，有蘇浩和亞山的地方，就是家，他對此並無太深的感觸，於是驚訝道：「亞山老大，你不會是想娶妻生子吧！」

  亞山搖搖頭道：「就是現在娶妻生子，娶回來的妻子和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帶給我家的感覺，這樣做毫無意義。」

  亞山真正的家，只是那個存於記憶中的家，在第一任妻子被【骨魔】戰鬥波及殺死後，基本破碎了。

  蘇浩道：「別一聽到家，就想到老婆孩子熱炕頭嘛。」

  風成嘿笑道：「習慣使然，每次聽亞山老大說到家人，我就忍不住好奇亞山老大的老婆和孩子到底長什麼樣。」

  亞山道：「好奇沒用，已經過去太久了，你已經無緣見得。

  說到這個，我發現無限土地沒建成之前，我還認為無限土地建成之後，我就能安安穩穩待在這裡做研究，為此還期待了一段時間。

  當無限土地真正建成後，並沒有那種所謂的歸屬感，和維老大所說一樣，感覺在這片土地上，我只是一個外人，無法融入其中。

  或許是我跟隨維老大在宇宙中到處探索習慣了，真正停下來後，反而會覺得有一些不習慣。

  還是更喜歡跟在維老大身邊到處闖蕩冒險。」

  風成點頭贊同道：「確實如此，弱小的時候期盼自己強大得無所不能。變得強大之後，就會懷念弱小時候的冒險情緒。哈哈，總覺得自己太貪心了，什麼都想要。」

  蘇浩呵呵笑起來道：「這和強大與否沒什麼關係，你們兩這是危機感缺失了啊，我建議你們操縱著分身去宇宙各大災害中送死幾次，這種懷舊的病估計就好了。

  當然，這是一個玩笑，你們想去試試也可以。」

  風成躍躍欲試：「倒是可以去試試。」

  蘇浩道：「有個詞叫四海為家，我們正處在這種狀態，可稱為『星海為家』，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既然在無限土地上找不到家的感覺，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亞山和風成微微點頭。

  頓了頓，蘇浩又道：「等我把手上這一個項目做完，我就帶你們兩個離開無限土地，去未知宇宙深處繼續探索吧！」

  亞山和風成精神一震，充滿驚喜的看著他們的維老大。

  蘇浩笑笑：「不過，完成這個項目要多長的時間，我也說不準。」

  ……

  與亞山風成閒逛一段之後，蘇浩發現思維果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回到實驗室後，再次充滿幹勁：「給彈球空間搭建身軀是最終目的，不過在我探索的過程，總能有一些新的發現，這也是探索的樂趣所在。

  我該享受這個過程，而沒必要繃緊精神去達成這一目標。」

  那麼問題來了，什麼東西能吸附在彈球空間外表，被彈球空間帶走呢？

  不知道。

  一個個試吧！

  總會有答案的。

  在試的過程中，必然有其他新的驚喜。

  又過百年，蘇浩還是沒能成功將物質吸附在彈球空間之上，使之跟隨彈球空間在宇宙中流浪。

  這一天，他在彈球空間翻查起之前實驗失敗的資料，嘗試尋找實驗的漏洞，很快陷入了沉思。

  「這麼多次的嘗試和失敗，實際上已經幫我篩選掉了絕大部分的常見物質，這些星球上常見的物質，不會被彈球空間帶走，也不需要我做更多關於這方面的嘗試了。

  能被彈球空間帶走的，必然具備足夠的特殊性。會是什麼呢？」

  思考片刻，蘇浩搖搖頭道：「或許我的思考方式有問題，窮舉法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但算不上多好。我想，這個問題一定會有一個線索，只要我抓住這個線索，就能找到正確答案。」

  想到此處，再根據以往的經歷，蘇浩忍不住面含笑意：「說不定能吸附在彈球空間外表的東西，也和以往探索問題的答案一樣，就在我身邊。」

  許多年來，他探索過許多問題，絕大多數問題的答案，都簡單得出乎他的意料。

  正應了一句話——大道至簡。

  然而，無論答案多麼的簡單，一個人想要從不知道過度到知道，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說簡單的，或許一句話一個字的提示，就能明白過來。

  說難的，不會就是不會，想不到就是想不到。這和大腦是否聰明，智商高不高沒什麼必然的聯繫。

  蘇浩將問題重新放回彈球空間，暗自思索：「這個線索，或許就在彈球空間之中，我應該從彈球空間的本質出發去思考這個問題。

  彈球空間從外部接收信息，從內部發射信息……

  也就是說，彈球空間和外部的唯一聯繫，只有『信息』。

  我要找的這種能吸附在彈球空間外表的物質，或許要具備一些信息的特徵，使之能與彈球空間達成某種程度的融合，才有可能跟隨彈球空間離開。」

  「包含信息的物質有什麼呢？波、電子、特殊粒子、光、射線……理論上來說，彈球空間都是以這些形式接收外界的信息，以另一種方式儲存在彈球空間中……」

  說著說著，蘇浩語速越來越慢，最後忍不住爆粗口：「臥槽？」

  他好像明白，什麼東西可以跟著彈球空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