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迎回帝師！

  「上上月陛下來後宮十日，謝君侍寢四次，錢貴人侍寢一次，趙貴人侍寢五次。上月，陛下只來後宮略坐坐，趙貴人陪著三次，舒宮侍陪著一次。」

  敬事房的太監拿著冊子，輕聲的朗讀著。

  「而這月，除了後君您這一次，便沒了。」他討好的對著旁邊之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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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雲卿坐在一邊，喝了些茶水，接過記事檔翻看。

  太監很會察言觀色。

  謝君被禁足之後，闔宮上下就屬洛君的位份搞了，所以他說話很客氣。

  「陛下自登基，來後宮屈指可數，所以奴記得很清楚，不會錯。」

  原來是整個後宮都沒怎麼絆住她的腳步，尤其是，他都不能使她留戀。

  雖然勤政之下，都是這麼對待的，但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稱心讓他別疑慮，難道真是他有孕多想了麼？

  他苦笑一聲。

  有孕讓他變得患得患失。

  怕她不要他和孩子。

  怕她移情別戀。

  竟會神經的查看記事檔，這放到以前，絕對會讓他嗤之以鼻的。

  低嘆一聲，由稱心扶著離開。

  ——

  在這十月的下旬，南安王班師回朝。

  不久迎入宮中。

  外朝的宮道上，旌旗高升，立在兩側。

  祝願騎馬帶頭，後面跟著馬車弓矢車。還有身穿鎧甲的步兵。

  本是要等人進殿稟報，可祝朧明走了出去，這使得穩如百官全都出去迎看。

  金秋時節，秋高氣爽。

  祝朧明立在大殿門口，遙遙看著部隊走來。

  祝願到了階下，勒馬下去。

  走到一輛規制嚴謹瑰麗的馬車前，由下人掀了帘子，她伸著胳膊扶著。

  大殿門口不明所以的小官努著脖子，張望著。

  在眾多視線的關注下，一隻修養得宜的手搭上了祝願的胳膊，緩緩下車。

  男子的發上別著一支青玉簪子，溫文爾雅。白衣藍衫，名貴卻低調。

  那張美的沒有瑕疵的臉一出現，讓人一滯。

  「那不是和親到大越的藍氏大公子嗎？」

  因為一直有東雲卿，西藍縱的美談，他又是神童，是天賜奇才，教習過宮中的貴子，所以很有美名。

  不明所以的人小聲問道。

  官大的懶得理她們。

  藍氏大公子雖樣樣好，又對寧遠國有傳遞情報的功勞，但終究抵不過誘人的城池，這就是她們臉色微沉的原因。

  藍縱抬眼一看，正與祝朧明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與記憶里的人相重合，她似是長高了，也長大了，變了些模樣。

  祝朧明親自下階，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藍縱躬身微笑，「陛下萬安。」

  春風拂面又有印象里的嚴正，她勾唇，讓他免禮。

  「老師車馬勞頓，可是累了？」

  他不卑不亢，「南安王多有照顧，臣不累。」

  祝朧明掃在祝願的臉上，她向她討好的笑著。

  祝願覺察到皇姐面對她時，有些不悅，微咽口水，頭皮發麻的退後了兩步，降低存在感。

  她收回目光，和煦道：「老師給寧遠國立下天大的功勞，馬上迎進內宮，擺宴慶祝。」

  將士齊聲和樂，高呼萬萬歲。

  祝願見皇姐忘了她的事，抹了一把虛汗的同時，看見了馬車內下來的一個漂亮的女孩。

  她一拍腦袋，怎麼沒忘了這個拖油瓶...

  ——

  大宴舉行了幾日，舉朝歡慶。

  這讓宮外的百姓還對此津津樂道。

  藍縱因功加封帝師，賜帛一千，賜金五千斤。

  皇室女男都要接受學習，他教過祝朧明，她就讓他在尚書房教習宗室子弟。

  「聽說藍氏的這位公子，二十歲才和親遠走大越呢。」

  一八卦的貴人這麼說著。

  有入宮晚的疑問。「那他嫁給的是誰？怎麼還能回來？」

  一年紀長些的後君回道：「他嫁給了大越的一個帶兵打仗的王爺，做了王君。聽說是專寵。在一群小侍之前，生下了嫡女。」

  「那這不是很好？」開口說話的人有了些嫉妒。

  他們常年摸不著陛下，本以為是常態。

  誰知道，當時一眾人不看好的和親，竟能讓這個大齡男子這麼幸福。

  「然後，王爺出征，遭人暗算，歸來之時將一雙父女托給宮中的弟弟——鳳君照料。可大越陛下傾心於他，鳳君脾氣不好，誰知藍大公子竟能讓其心甘情願的庇護，可見其手段不一般。」

  這下，有人忍不住。「那這人究竟長的是何等禍水模樣，竟能讓王爺和大越陛下都那麼迷戀。」

  在後宮眾人，抓心撓肝想要見傳聞中的藍氏大公子時，洛雲卿最先見到了他。

  他等尚書房下課了，才等人。

  彼時藍縱攜著課本，正對著一個貴子說了什麼，嚴正又溫潤的樣子，是他記憶里的人。

  「老師。」

  藍縱看去，讓那孩子離開，徑直走過來。

  「洛公...」他低頭看見他的肚子，停了一下，和煦道。「應該叫洛君了吧。」

  「我與你的最後一面，還是在六年前了。」

  洛雲卿這麼說著，思緒飄遠。

  藍縱那時也教過他，他頗為欣賞。

  得知他和親，為他感到不忍。可他卻氣定神閒，願意為國獻身。

  想到這些，就能想到青雉的做公子的時候，一時多有感慨。

  藍縱笑了，「是，那些事我還記得。只是，許久不見，洛君似是有了化不開的心事。」

  洛雲卿苦笑一聲，他現在的情緒牽動，皆繫於祝朧明一身。

  被她若有若無的隔離，他的心悶著，無人能為之說。

  本想要見到藍縱，想著他嫁為人夫，必有經驗，但真正見到了，才知這私密的事，他說不出口。

  藍縱見他猶疑，如春風解語。

  「其實，想的太多，不如不想。人生短暫，不必畏縮，大步向前，總有柳暗花明之時。」

  洛雲卿似醍醐灌頂，啞然失笑。

  目送人離開，想著，終是他自己鑽牛角尖了。

  她是皇帝不假，可他也不能失了自己。

  而且，活在當下，不去多想祝朧明真正寵眷誰，他就會真正好受的多。

  路上，伺候藍縱的侍從道：「大人的話真是良言。」

  「不算是。」

  「大人，時辰尚早，晌午可要去回宮休息？」

  藍縱的聲音似和風，「不，去陛下的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