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們都想要要她

  明芙蕖被言中貪生怕死，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說喜歡他。

  要綁走他。

  口口聲聲付出一切，又貪生怕死。

  說白了就是低劣的自私。

  她還夢想追求什麼曠世的愛情，其實像一曲空洞的戲文，沒有實際的內里支撐，拽下簾幕，搭的景便也碎了一地。

  她艱難地抬著眼皮看他，視線很微弱。

  能力不夠，腦子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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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最初跳動的那顆心是真的。

  她的眼，她的淚，也是真的。

  謝從玉像是感受到了，又像是沒感受到，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獄卒一路追出來，緊張地問著路臨，「這使臣是能活還是不能活？」

  路臨瞥了她一眼，「放回東昌吧。」

  她們的聲音不小，謝從玉未置可否。

  方才是很想殺了那個蠢貨，抹去他人生的污點。

  但是，她僅僅是因為一個驚艷的場景，就追隨他這麼久。

  明明她是個怯懦者，但她的那個眼神，讓他驀地想起少時他曾也有過。

  不管殿下是親近或是疏冷，他都堅持如一。

  出了大牢，外面的空氣竟是這麼冷冽。他怔怔地抬頭看天。

  只是，他漸漸長大，脾性越發詭譎，都快忘了曾經的自己。

  那串熱淚，何不是真摯熱烈地呢。

  放過她，便也算留下曾經的自己吧。

  ——

  京城大街。

  昏黑的晚上，除了屍體，就是巡邏的侍衛。

  還有一些膽大的流浪女人，這時偷偷出來，企圖在死人身上扒下來一些值錢的東西。

  這時，孤傲地立著一個人。

  淡淡地看著遠處她們爭著搶著，似是格格不入。

  「幹什麼呢！」

  侍衛在城牆處吼叫，嚇得她們四處逃竄。

  撞到了他，他沒有任何反應地拍拍身上，女人們還罵他不長眼。

  這人就是被扔在這裡的洛雲卿。

  他淡雅如霧的眼裡冷冷地看去，惹得她們怒罵幾句，就離開。

  但不久，身後就傳來流浪女人被揍的聲音。

  他沒有任何意外。

  早在趙祈年將他挾持到這裡，然後離開的時候，他知道祝朧明不會死，跑也白跑。

  而且，他敏銳地感受到身後遠處跟著一群暗衛，他也逃脫不得。

  但他像是沒有發現一般，直愣愣地立在這裡。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與趙祈年的話都鬥氣。

  他也不知道，祝朧明還沒回來，他立在這裡，是不是非要看著她怎樣回去。

  反正，暗衛大抵是不敢動他的，他也懶得動。

  遠遠地，一輛低調又奢華的馬車駛過，軲轆軋在不平的路上，聲音尤為清晰。

  是她的馬車。

  裡面隱隱的傳來熟悉的男聲在笑，刺耳的緊。

  冷風將窗布的一角掀起，露出一雙璧人的模樣，

  女子絕美，興致不錯。男子抱著她，將腦袋靠在她的脖子處驕縱。

  美好又刺眼。

  馬車，就這麼經過他的旁邊，他像是一個背景一般，沒人發現。

  他攥緊拳頭，然後將唇崩成了一條直線。

  同時，馬車裡，祝朧明被趙祈年磨得沒辦法，他的話嬌蠻又自帶萌點，讓她無奈地笑了。

  只是，正巧窗布微動，她無意瞥見一抹孤白。

  「停車。」

  下了車，遠遠地就見洛雲卿在那裡立著，冷風像刀子一般割人生疼，身子愈發瘦削，他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渾然不動。

  美若天人的臉上沒有表情，眉頭儘是寒霜，薄唇被凍得發白髮紫，衣衫單薄，隨風呼呼地響著，還是孤傲得仿佛乘風而去。

  只是，眼裡像是諷刺像是受傷。

  「阿卿！」

  她走過去，誰知他轉身就往相反的地方走。

  因長時間地立著不動，又被凍得不輕，沒走幾步，腳下一軟，感覺眼前天旋地轉。

  本以為要狠狠地摔在地上，誰知被她及時接住，身上又被披上了狐裘。

  他的意識回來，但聞到有旁人的味道，狠狠地將身上的狐裘撕扯下來。

  「別亂動。」

  「你走開！」

  祝朧明差點弄不住他掙扎的身子，本不悅的時候，卻發現了他脖子處結痂的血痕。

  「誰傷了你！」

  他敵不過她，索性不動，只是胸膛氣的大力的起伏，清冷如玉的臉上滿是倔強。

  「你說呢？」

  此時，跟隨他的白素等人現身，邊說邊看向了她身後的趙祈年。

  趙祈年正好下車，看到了這一幕。

  知曉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如洛雲卿，他心裡酸酸的。

  手下意識地捏著衣袖。

  祝朧明聽完，回頭看向趙祈年，不悅道：「你？」

  趙祈年垂下了頭，不好意思道：「我忘了...」

  他大悲大喜地太快，哪裡還記得洛雲卿這回事。

  「以後不許。」

  「是，以後再也不會了。」

  祝朧明也不欲責備他，抱著懷裡冰冷的身子，對著白素冷斥道：「你是死人？不知道將他送回去！」

  「洛宮侍沒說話，屬下不敢打擾。」

  「放肆！」

  暗衛跪了一地，深知逃不過那一劫。

  洛雲卿感到很吵，推拒她，「你走開。」

  「你能立的穩？」

  「能。」

  她覷了他一眼，「你哪能。」

  他感到被輕視，終於惱怒。

  「我哪都能！」

  「哦。」

  長長的一聲回應，變了味道。

  洛雲卿的臉色白了青，青了紅。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而不起什麼威懾力。

  他狠起來，咬牙切齒。

  「你以後別上我的床。」

  好像只有這句話，才對她構成威脅。

  她湊近他，「你就好拿這個威脅。」

  他才懶得看她，但不知自己臉色變成了一個西紅柿。

  她將他打橫抱起，往馬車處走去。

  看見前面的趙祈年正捏著手指，他劇烈地掙紮起來。

  「我不要上去。」

  誰說光趙祈年介意？

  一想到上面方才她們兩個坐在上面，言笑宴宴，他就想噁心的作嘔。

  他有潔癖，身有心有。

  才不要與人同坐一輛馬車！

  祝朧明被弄得煩了，「你到底想怎樣。」

  「我不要坐車。」

  「那你睡大街上？」

  他不言語，驕矜得很。

  這死男人。

  祝朧明咬牙，抱著他動用內力而去。

  只留下一句讓她們自行滾回來的話。

  趙祈年看著她們越來越遠，小得不能再小的身影，扁著嘴巴，有些落寞。

  狐狸一般的尾巴也不搖了。

  殿下，我還在這裡呢。

  殿下，我也想要。

  殿下，往後，你也會如此縱容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