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差點落淚

  「呵，想跑？晚了！」

  刺客頭領率領其餘人，如一股黑霧似的出現在她們眼前。

  祝朧明眯著鳳眸，淡淡道：「終究是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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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太女，性命拿來！」

  說罷，刺客們全部動手。

  侍衛們擋在祝朧明的身前，拼死防禦。

  而祝朧明和謝從玉就在她們的保護圈之後，冷眼看著這一幕。

  謝從玉見這刺客源源不斷，不自覺的憤怒。

  「御林軍怎麼還沒尋來，真是一群飯桶！」

  他看著旁邊一臉冷漠又淡定的她，問道：「殿下，我斷後，你先走吧。」

  「要走一起走，孤不會留下你。」

  她的聲音似是虛無縹緲，但裡面有絕對的威信。

  謝從玉的心一下被熨帖，暖暖的。

  正沉浸在這甜蜜中時，她冷不丁的響起一句，讓他微愣。

  她耐著性子又道：「靖王安全了了吧。」

  他正色道:「有御林軍相護回京城，想必無虞。」

  「御林軍？呵。」

  他敏銳的聽出了她話中的嗤笑，轉念一想。

  御林軍是京中最精銳的屏障，然而這麼長時間都沒尋來....

  「殿下是說御林軍有問題？」

  她略讚賞的看他一眼，「還不錯。」

  謝從玉頭一回有些愣。

  他其實方才還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御林軍是最忠於陛下的，要說御林軍不忠心，誰還能忠心？

  等等。

  忠心？

  他的眉頭蹙起，腦子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

  謝從玉像是如墜冰窖，怔怔地看著祝朧明。

  「可你們是最親的人啊。」

  陛下是殿下的姨母啊。

  陛下無女，痴戀修道，有子也被拋擲腦後。

  陛下除了殿下，哪還有最親密的血緣！

  祝朧明知他心中所想，冷笑道：「親人又如何，她的刀子差點要插在孤的心肺上。」

  謝從玉聽見，難受極了。

  他生來就是惡人，雖披了一張順從俊美的外殼，但是是一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瘋子。

  他的刀，從來都只對著外人，他的柔軟都是留給親人的。

  對殿下的百般順從，是噬心之愛。

  對妹妹的疼愛，是因為是同一個母親。

  對母親孺慕，是因為她給了他生命，百般呵護。

  然而殿下與他的經歷不同。

  她幼時受盡苦楚，瘋了一般強撐著活下來，自然多疑。

  而造就這一切的有陛下的原因。

  他本以為陛下愧疚虧欠殿下還來不及，怎麼會...

  然而聽到她淡然的說著，這一切幕後的推手時，他的耳邊像炸開一道驚雷。

  「什麼！」

  她挽唇而笑，渾然一副陰惻惻的感覺。

  「不相信吧，咱們的這位陛下，軟弱無能，可為了想要除掉孤，竟然與大越國暗自約定，在圍獵之時將孤斬殺。」

  所以這就是御林軍遲遲不來，而大越國的刺客又這麼猖獗進來的原因了。

  終究是有身份最尊貴的人保駕護航。

  祝朧明攏了攏衣袖，看向對面的刺客，「竊國之賊，蠢笨如豬，...」她低嘆一口氣，冷淡的驚現出一股戾氣。「當殺之。」

  謝從玉聽出了她話里不同的意思，瞳孔漸漸放大。

  是殺了...陛下麼。

  對面，侍衛漸漸不敵，刺客將她們的胳膊腿一寸寸的削下，頓時哀嚎一片。

  祝朧明冷漠開口，「從玉，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執起她的手，「我從來都是殿下的人，我不走。」

  「你若是死了，還做的成天下最尊貴的人麼。」

  她仿佛洞徹他的心，讓他一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是，這是他窮盡一生都想要實現的願望。

  可是....

  他緊緊的盯著她試探性的眼睛，臉色青了白白了青。

  「你若死了，我做那人上人還有什麼意義！」

  他的胸腔大力的起伏，眼淚差點滑落。

  他真的從來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

  可他一向在她面前是順從聽話的，頭一次撇臉不看她，有些心虛的咬唇。

  可是，她為何這麼不信他！

  不信他會她擔心？

  不信他敢於為她捨出命？

  還是不信他的心只為她？

  然而祝朧明卻沒在意他的所思所想，悠閒的動了一下馬鞍。

  「如此，孤也可放心了。」

  謝從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被撕開一個口子，狠狠的流著鮮血。

  原來，她方才是在試探他？

  他皺緊眉頭，「阿姐，你怎麼...！」

  「孤與你並不是平民，在皇家，同胞手足尚可相殘，表親又當如何？」

  這就是謝從玉親耳聽到的話，他心裡咯噔一聲，想要辯駁。

  但是很無力。

  他該怎麼告訴他的殿下，他寧願剖心自鑒，也會證明他對她的感情並沒有一分可懷疑的雜質。

  可是，她經歷的事情，讓他無從改變。

  他的拳頭緊緊攥住，又無力鬆開。

  若是...感情就是這樣需要證明需要付出的話，他願意。

  他願意無限付出。

  他願意一直順從。

  他願意將他的獠牙都收起來，生生世世都對她單純聽話。

  他輕笑一聲，豁然取代了那抹悲涼。

  無非就是她回應少一些，他付出多一些罷了。

  如若有人要害她，他日後是她的夫，他自當要站在她的這一邊。

  如若這人真是陛下...

  他的眼神蘊出一抹兇狠。

  勸服母親，反了又如何！

  對面，慘死的人身上的血濺到他的眼眶邊，讓他一瞬間變得凶戾無比。

  此時，他撿起一把刀，「我為殿下殺出一條血路。」

  誰料祝朧明伸手攔住他，淡淡道：「還用不上你。」

  此時，一處灌木叢處，有兩人蹲著，鬼鬼祟祟的。

  赫然是明芙蕖和她的小侍女。

  明芙蕖努力的撥著眼前的草，「這裡太遠了，根本就看不清那邊的場景。」

  嘟囔著，身子就是要往前挪。

  侍女趕緊拉住她。

  「小姐，好了，這裡就好了，再靠近就要被發現了。」

  「哎？咱家那些暗衛都這麼兇狠的？哎呦。真是笨死了，跟侍衛纏著幹什麼，直取太女的首級啊！」

  侍女無語，「小姐，你就是心急，那些侍衛完全是不要命的負隅頑抗，暗衛要殺太女，好歹得過去。」

  正說著，兩邊的情勢瞬息萬變。

  刺客撕開一個口子，直直的飛身而去，刀刃直衝著祝朧明和謝從玉，兇狠毒辣。

  明芙蕖的眼睛瞪大，要立起來嘶吼。

  「之前不是千叮嚀萬囑咐，不是不讓她們動謝從玉嗎！」

  侍女使勁將她往下拽，也是萬分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