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贖她

  想看看小山村之外是什麼樣子。

  也想離那座山峰更近些，想要知道那傳說中的仙人究竟是何模樣。

  可能是一路以來她的乖巧不哭鬧讓陳婆感到滿意。

  陳婆對她的態度也不如之前那麼粗暴。

  「放心，只要你聽話把貴人們伺候好，你以後就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

  誰料剛說完徐秋淺就哭了。

  陳婆頓時皺眉，臉色一沉。

  原以為是個懂事的，沒想到……

  「謝謝您陳婆，您對我真的太好了！」徐秋淺一副極為感動的模樣。

  陳婆只覺得徐秋淺是不是個傻的，被人賣了還一副這麼感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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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樣總比哭鬧好，因此她也就順著徐秋淺的話道：「謝什麼傻孩子，你能從那個家解脫，也是你的福氣。」

  徐秋淺連忙點頭附和。

  不論心裡怎麼想的，陳婆和徐秋淺兩人表面上至少都是客氣的模樣，而隨著一路走來，徐秋淺對陳婆的孺慕也就越發濃厚。

  到最後送到紅樓時陳婆甚至都有些捨不得。

  不過比起銀子，那點捨不得也就被拋之腦後。

  「陳婆，我一定會想你的，等以後，以後我掙了銀子，就給您養老，讓您不用再去一個人幹這些活。」

  陳婆聽著是更捨不得了。

  但最後，她還是將徐秋淺賣給了紅樓。

  紅樓是一個風月場所，專門用來服侍那些貴人的，而這裡的貴人，則指的是跟住在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的仙人手下當差的人。

  這些人雖然是伺候仙人的，但是在他們這些凡人眼中，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見徐秋淺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紅樓的老鴇嗤笑道：「別是個傻的，都被人賣了拋棄了還如此戀戀不捨。」

  徐秋淺沉默著沒說話，她垂眸看起來似乎有點傷心的樣子。

  實際上她心裡自然不像她外表表現的那樣。

  這一路上她從陳婆那裡得知許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以前她被關在那個小山村中，什麼都不了解，通過乖巧懂事知道這些，對她來說是一筆再划算不過的買賣。

  這個世界分為五州。

  五洲常年戰亂民不聊生，五洲分別由每個州的州主管理，而州主則聽從山峰上那些仙人的指示，所以真正的掌權者便是那座山峰上的仙人。

  徐秋淺現在所待的這座紅樓，位於天元州，也是最接近山峰的一座州。

  因此這裡的各方面都要比其他州更好。

  這也是因為一路上徐秋淺乖巧聽話，陳婆才決定將她賣到這裡，若是她哭鬧，說不定就是賣到其他州了。

  其他州可沒有天元州這麼好。

  徐秋淺在紅樓中住下來，她本身就又瘦又黑，在天元州她的那一點點長相優勢直接蕩然無存。

  這個世界，所有人喜歡的都是皮膚白皙仙氣飄飄的人。

  因為那座山峰上的仙人都是如此。

  因此徐秋淺直接成為了紅樓中丁香姑娘的丫鬟小秋。

  丁香姑娘是個性子清冷的人，她雖然不會對徐秋淺有什麼好臉色，卻也不會像其他姑娘一樣對自己的丫鬟動輒打罵。

  徐秋淺跟著她學到了很多。

  待人處事，或是識字，或是一些琴棋書畫的皮毛，當然這些都不是丁香姑娘教她的，而是她自己偷偷學的。

  來到紅樓三個月後，陳婆再次出現。

  「什麼？你要贖她？」

  老鴇一臉不可思議。

  「你知不知道賣和贖是兩個不同的數目。」

  陳婆堅定地點頭。

  「我知道。」

  她做了這麼多年，給各個地方的紅樓輸送這麼多姑娘，自然知道這個。

  「那你還……」

  老鴇跟陳婆還是有些熟悉的，看著依舊有些瘦有些黑的徐秋淺，不明白這麼一個瘦弱的丫頭怎麼就能讓陳婆為此大出血將半生積蓄都拿出來贖她。

  「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啊。」老鴇嘟囔著。

  不過徐秋淺並不是什麼姑娘，只是個丫鬟，因此老鴇也沒有留著，爽快放人。

  實際上，不止徐秋淺感到驚訝，就連陳婆自己也搞不明白。

  以前也不是沒有碰到乖巧聽話嘴又甜的，可她也只是覺得省事，並沒有真的將那些女孩當一回事，這次她怎麼就跟著魔了似的。

  尤其是離開之後。

  剛開始她還不斷暗示自己，可在這三個月的工作中，隨著時間增加，內心的後悔便多上一分。

  她也說不清楚究竟為什麼。

  只是覺得，她始終放心不下這個名叫小秋的女孩。

  明明對方沒有求她不要賣她，她卻生出一股濃烈的不舍。

  陳婆將這種莫名的情緒理解為，或許是小秋同她死去的孫女有些像，所以她才會那般在意。

  於是在賣了徐秋淺三個月之後陳婆又將徐秋淺贖了回來。

  贖完的那一剎那陳婆還是有些後悔的，但是看到徐秋淺從衣袖中掏出這三個月攢的一把銅錢，心中的那點後悔就沒了。

  有了徐秋淺之後，陳婆也沒再像以前那樣居無定所。

  她本來想去其他州。

  身上雖然銀兩還夠，但是在天元州生活的話，很快就會花完。

  但是徐秋淺卻不想走。

  她時常遙望著那座高高的隱於雲霧的山峰，陳婆也見怪不怪，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人不嚮往那裡。

  在陳婆決定離開天元州的那日，徐秋淺第一次在陳婆面前表達自己的訴求。

  「我想留在這裡，陳婆。」

  只有這裡才離那座山峰更近一些，離得越近，她越能感覺到那座山峰尤其是峰頂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她靠近。

  「我會努力掙錢，掙很多錢，請讓我留在這裡吧。」

  陳婆對她不錯，所以她的態度也不錯。

  當然，如果陳婆不答應，她也還是會留下來。

  聞言陳婆頗有些頭痛。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所以才要留下來？」

  「聽到了什麼？」

  聽到這話，陳婆知道徐秋淺沒有聽到什麼。

  但這是徐秋淺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感受，以及想要的東西。

  這麼久的相處，陳婆早就把徐秋淺當作自己真正的孫女。

  見她這麼堅定的想要留在這兒，陳婆猶豫片刻咬牙道：「再過不久，仙山會招收一些侍奉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