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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四十八 論語三十 微子篇

2024-10-09 09:35:16 作者: (宋)朱熹 (宋)黎靖德編

  微子去之章

  問:「箕子當時,何必徉狂?」曰:「他已為囚奴,做人不成了,故只得徉狂受辱。」又問:「若箕子地位尚可以諫,想亦未肯住在。必是既已為囚奴,則不復可諫矣。」曰:「既已為囚奴,如何更可以諫!」廣。

  問:「殷有『三仁』。」曰:「而今也難看。或是孔子當時見他事實。」

  問:「或去,或奴,或諫不同,如何同歸於仁?」曰:「三子皆詣其至理,故謂之仁。如箕子亦是諫,諫至於極有所不行,故若此也。」一之。

  「三仁」,且只據他去就、死生論之。然以此一事推及其他,則其所為之當理無私,亦可知矣。閎祖。

  問:「『三仁』,不知易地而施,皆能遂其本心否?」曰:「都自各就他分上做。自今觀之,『微子去之』,尚在活地上;如箕子之囚,比干之死,便是在死地上了,較之尤難!箕子雖不死,然便死卻又到了。唯是被囚不死不活,這地位如何處?直是難!看『三仁』惓惓憂國之心,直是念念不斷。若如避世之徒,一齊割斷,高舉遠引,這卻無難。故孔子曰:『果哉!末之難矣。』若果於忘世,是不難。」賀孫。

  問:「『三仁』之事,必不可偏廢否?」曰:「也不必如此看。只是微子是商之元子,商亡在旦暮,必著去之以存宗祀。若箕子、比干則自當諫。其死與奴,特適然耳。」又問:「當時若只有微子一人,當如何?」曰:「亦自著去。」吳仁甫問:「夷、齊之事,如伯夷已逃去,叔齊以父命與宗社之重,亦自可立否?」曰:「叔齊卻難處。」子升問:「使當時無中子可立,國祀當如何?」曰:「亦須自有宗室等人。」子升問:「令尹子文、陳文子之事,《集注》云:『未知其心果出於天理,而無人慾之私。』又其他行事多悖於道理,但許其忠清,而不許其仁。若其心果出於天理之公,而行事又不悖於道,則可以謂之仁否?」曰:「若果能如此,亦可以謂之仁。」子升又問:「令尹子文、陳文子之事,則原其心而不與其仁;至管仲,則以其功而許其仁,若有可疑。」曰:「管仲之功自不可泯沒,聖人自許其有仁者之功。且聖人論人,功過自不相掩,功自還功,過自還過。所謂彼善於此,則有之矣。若以管仲比伊、周,固不可同日語;若以當時大夫比之,則在所當取。當是之時,楚之勢駸駸可畏,治之少緩,則中國皆為夷狄,故曰:『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如本朝趙韓王,若論他自身,煞有不是處。只輔佐太祖,區處天下,收許多藩鎮之權,立國家二百年之安,豈不是仁者之功!使聖人當時說管仲無『克、伐、怨、欲』,而一純於天理之仁,則不可。今亦不過稱其『九合諸侯,一正天下』之事耳。」因說:「看文字,不要般遞來說。方說這一事未了,又取那一事來比並說。般來愈多,愈理會不得。少間便撰出新奇說話來說將去,元不是真實道理,最不要如此。」木之。

  或問:「『比干不止是一事之仁』,先生嘗有此語。莫是它分上大節目處有得,見做得徹頭徹尾,與一時一事之仁不同,但未可望聖人之全仁耳。」曰:「箕子、微子、夷、齊之仁,亦是此類。各隨它分上,或去,或奴,或讓底,亦皆可見其終身大體處。」又曰:「諸子之仁雖如此,料得縝密工夫,純粹體段,未如顏子之仁是從實地上做來。」又曰:「曾子啟手足易簀時底心,見得時,便是曾子之仁。更以求仁、害仁處參之,便見『三仁』、夷、齊所以全其心德者。而堯卿所問管仲之事,亦可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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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鳳一羽,則知五色之備。「三仁」。僩。

  柳下惠為士師章

  問「柳下惠為士師」。曰:「三黜非君子之所能免。但不去,便是他失於和處。」時舉。

  亞夫問柳下惠三黜。曰:「柳下惠瑩然處,皆與伯夷一般。伯夷如一顆寶珠,只常要在水裡。柳下惠亦如一寶珠,在水裡也得,在泥里也得。」時舉。

  問:「柳下惠『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雖可以見其『必以其道而不失焉者』,然亦便有個不恭底意思,故記者以孔子兩事序於其後。觀孔子之事,則知柳下惠之事亦未得為中道。」曰:「也是如此。惟是孟子說得好,曰:『聖人之行,或遠或近,或去或不去,歸潔其身而已矣。』下惠之行,雖不比聖人合於中道,然『歸潔其身』則有餘矣。」問:「『或遠或近』,是相去之遠近否?」曰:「不然。謂其去人有遠近。若伯夷則直是去人遠矣!」廣。

  齊景公待孔子章

  齊人歸女樂章

  問:「『齊人歸女樂』,季桓子才受,孔子不安,便行。孔子向來相定公,做得許多事業,亦是季桓子聽孔子之所為,方且做得。」曰:「固是。」又曰:「當時若致膰胙,孔子去得更從容。惟其不致,故孔子便行。」植。

  問:「今欲出來作事,亦須成敗有命,無必成之理。」曰:「固是。且如孔子所作,亦須見有必成處。但有小人沮之,則不可乃是天。孔子當時在魯,全屬季桓子。其墮三都,乃是乘其機而為之,亦是難。女樂事,《論語》所載與《史記》異。若如《論語》所載,似太匆遽。魯是父母之國,君、大夫,豈得不直告之?告之不從而行,亦未晚,今乃去得如此其急。此事未易輕議,當闕。」可學。

  楚狂接輿章

  子路從而後章

  問:「不仕無義。」曰:「仕則可以行其義,不仕則無以行其義,便無這君臣之義了。」又問:「下文所謂『君臣之義』,即是這義否?」曰:「然。」燾。

  「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義,便有進退去就在里。如丈人,直是截斷,只見一邊。閎祖。

  亞夫問:「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曰:「這時雖大綱做,行不行亦自有小小從違處,所謂義也。如孟子『迎之致敬以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之意,不如長沮、桀溺之徒,才見大綱行不得,便去了。」植。

  問:「《集注》云:『仕所以行君臣之義,故雖知道之不行,而不可廢。』末云:『亦非忘義徇祿也。』此『義』字,似有兩意。」曰:「如何是有兩意?只是一意。才說義,便是摠去、就都說。道合則從,不合則去,即此是義,非但只說要出仕為義。然道合則從,不合則去,唯是出仕方見得。『不仕無義』,才說不仕,便都無了這義。聖人憂世之心,固是急欲得君行道。到得靈公問陳,『明日遂行』;景公『「以季、孟之間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季桓子受女樂,『孔子行』,無一而非義。」賀孫。

  亞夫問:「《集注》云:『謂之義,則事之可否,身之去就,誠有不苟然者。』」曰:「舊時人說此段,只說道合出仕才仕,便是義。殊不知所謂仕,不是埋頭一向只要仕。如孟子說『所就三,所去三』,與『孔子有見行可之仕,有際可之仕,有公養之仕』,雖是未嘗不欲仕,亦未嘗不顧其義之如何。」賀孫。

  逸民章

  孔子論逸民,先伯夷。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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