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升的黑山羊（二合一）

  深邃的地洞裡傳來咯咯咯的古怪喘息，其中還夾雜著羊叫，令人毛骨悚然。

  從無邊無際的黑暗能看出，地洞位於佛界的腹地，底部正是仙位禁區的所在，能感受到淡薄的佛氣瀰漫。

  片刻後，一隻三四米高的黑山羊爬出。

  黑山羊的身軀如若無骨，仿佛是在岩壁表面遊動，攀登時手臂直接刺進堅硬的岩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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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發出的動靜，頓時引來了羊群的注意。

  黑山羊對聲音極其敏感，四肢著地瘋狂的朝洞口奔來，連鎖反應下，很快就形成海量。

  一雙雙血紅的眼睛亮起，蠢蠢欲動的盯著洞口的身影不放。

  「佛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山羊皮囊開口說出人言，聽語氣明顯就是任青。

  天魔劫暗自施展開來，黑山羊皮囊的存在感蕩然無存，羊群隨即四散開來，不見了蹤跡。

  黑山羊皮囊呆呆的在洞口環顧四周，接著用指甲割開韌性十足的皮膚，使得胸腹大開。

  皮囊體內充斥著詭異的血肉結構，似乎有億萬條無目盲蛇相互糾纏，骨骼則呈現出灰白狀，宛如死去多年的骸骨。

  黑山羊皮囊見此，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得不說，皮囊晉升天詭境後越來越好用了，完全可以當作一具分身。」

  任青喃喃自語道，黑山羊皮囊可以負荷術法的部分威力，使得自身生存能力大大提升。

  黑山羊皮囊藉助敞開的腹部，吸收著佛界的天魔氣息。

  唯獨欠缺的一點就是，黑山羊想要補充天魔氣息，必須得倚仗著外界的天魔氣息。

  如今籠罩佛界的黑暗早已沒有幾百年前濃郁，黑山羊皮囊需要花費的時間不小，天魔氣息甚至不足巔峰時的十之一二。

  這些年，天魔氣息一直在衰弱，佛界已經若有若無。

  任青搞不懂的就是，佛界為何會呈現頹勢，明明各方面都能看出，無上天魔依舊存活著。

  佛界不可能短短數百年，就有消失的跡象吧。

  除非……

  無上天魔已死？

  任青搖了搖頭，苦笑著否決心裡的想法。

  他在禁區的閉關修行時，關注著外界的動向，知道由南向北遭遇到的「佛」，數量不減反增，天魔氣息變得更加濃郁。

  種種跡象都表明，無上天魔處於鼎盛的狀態才對。

  任青沒有繼續探究無上天魔的隱秘，畢竟脫離仙位禁區是首要的目標，其餘可以慢慢處理。

  他經過接近五百年的修行，五門術法都達到地仙的層次，只可惜仙體依舊在孕育中。

  信息流如下。

  【任青】

  【壽元：無】

  【仙體：？？？】

  術法：

  【天地生（地仙）】

  【神通：法天象地】

  【仙位：鎮元地祖】

  【仙職：天道】

  ………

  【屍酆都（地仙）】

  【神通：死者無生】

  【仙位：酆都屍帝】

  【仙職：酆都大帝】

  ………

  【衍祖脈（地仙）】

  【神通：匣里龍吟】

  【仙位：混元祖龍】

  【仙職：龍祖大帝】

  ………

  【趾離術（地仙）】

  【神通：世間如夢】

  【仙位：趾離夢仙】

  【仙職：黃粱夢仙】

  ………

  【天魔劫（地仙）】

  【神通：人間行走】

  【仙位：自在天魔】

  【仙職：救苦天尊】

  ………

  任青略顯無奈，他不但得承受難以言喻的痛苦，仙體的融合也並非一撮而就，需要以身魂為基礎，構建出通天的道基。

  他猜測得至少四五百年，才會孕育出仙體。

  時間說多不多，在真仙眼中不過一覺醒來，但在此期間必須要謹慎動用未完整的仙體。

  任青的示意下，黑山羊皮囊吸收完天魔氣息後，再次一頭扎進地洞，手腳並用的趴著

  黑山羊皮囊如履平地，就像是只猿猴穿行在地洞裡。

  僅僅幾息，就已經跨越數千米的範圍，黑山羊皮囊面對岔路時，也不見黑山羊皮囊有半點猶豫，顯然不知多少次進出地洞。

  任青都沒有刻意控制，完全憑藉黑山羊皮囊的本能。

  黑山羊皮囊雖然是件血肉法器，但卻有點類似肉身如來，容納著海量的天魔氣息。

  任青要是想的話，其實可以在胃中世界立下黑山羊的塑像，讓黑山羊皮囊成就香火仙。

  不過有個肉身如來就已經足夠。

  任青的本體睜開眼睛，面前仙位禁區的變化翻天覆地，各類巨型要塞遍布整個虛空。

  仙位禁區這五百年，是禁卒堂蓬勃發展的五百年。

  誕生的陰差境不計其數，陽神境也臨近破百，更是有五位禁卒堂土生土長的天詭境。

  分別是「屍鬼」、「白姑娘」、「陳長生」以及「玉華真人」。

  玉華真人能晉升全看韓立，即便韓立不過天詭境，但已經能藉助仙位決定天道蟲人。

  讓任青可惜的是，天道子卡在陽神境圓上百年，硬是沒有突破陽神境的瓶頸到達天詭境。

  天道子本人也不是很急，心態變得閒雲野鶴。

  可能是不想捲入禁卒堂內部的紛爭里，畢竟無為道觀的實力有點膨脹的太快了。

  任青目光鎖定十二位繼承仙位的修士，他們的身軀更加龐大了，宛如山脈般樹立于禁區。

  他們在仙位的加持下，術法進展的速度極快。

  五百年的苦修使得境界達到了一生二，距離生萬物也不遠，其中自然有任青的功勞在。

  天詭境的每次突破，都需要吞噬部分仙位。

  晉升的過程里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兇險，不過有任青的趾離術坐鎮，至少保證修士不至於走火入魔。

  按照原計劃，只要等眾修士成仙得道，便能離開仙位禁區。

  但仙位禁區在五百年內，卻開始不斷的惡化，哪怕有任青的靈山佛氣維持，面積也在縮小，如今已經能看到邊界。

  仙位禁區的邊界顯得非常扭曲，任憑做出怎樣的布置，都無法阻止逐漸消失的邊界。

  宋宗無等人倒還好說，畢竟沒有成仙前，也就萬米出頭。

  就算他們晉升地仙，體型都不如任青的五分之一，與虛空要塞的大小相差不多。

  任青現在就是進退兩難，一旦擠壓到仙位禁區，很可能會導致禁區的規則徹底崩潰。

  所以他才打算提前離開仙位禁區，前往外界探查情況。

  任青為此用趾離術把黑山羊皮囊送至外界，藉助皮囊的視角觀察佛界的虛實。

  他沒有發現能威脅自己的存在，無上天魔也不在佛界裡。

  現在確實是脫離仙位禁區的最好機會。

  黑山羊皮囊東拐西拐來到地洞底部，足足有五萬米深，土質堅硬到鬼使境都難以撼動。

  也是因為土質堅硬的緣故，仙位禁區沒有下沉的太快。

  不遠處懸浮車如同金球的仙位禁區，正散發靈山如來的佛氣。

  由於天魔氣息日漸淡薄，光芒更加耀眼了。

  黑山羊皮囊爬至仙位禁區的面前，渾身滋滋作響，佛氣消磨著它體內的天魔氣息。

  待到天魔氣息耗盡，皮囊就必須去地表重新吸收。

  噗噗噗……

  隨著幾聲悶響，黑山羊皮囊的腋下鑽出十八隻手臂，每隻手臂都有超過十米的長短。

  它再次刨開腹部的毛髮，裡面藏著個芥子空間的內袋。

  黑山羊皮囊從腹中取出各類繪製月紋的工具，在仙位禁區表面機械式的刻畫起來。

  月紋早已繪製小半，來自任青與小三兒的構思，足足花費兩百年的時間完善紋路。

  月紋的作用很簡單，就是在仙位禁區表面煉製出一扇「門」，通向已經荒廢的鏡中世界。

  修士可以通過鏡門，離開仙位禁區，前往鏡中世界。

  如今鏡中世界共有三十六個出口，分別通向此方世界的各地區，由斷肢龍類作為媒介物。

  任青之所以多此一舉，主要不想把仙神集中在一處。

  本來他就打算藉助封仙，搞清楚此方世界的三道祖，順帶吸引濁仙的注意。

  如果仙神跟隨任青，雖然禁卒堂的實力會膨脹到難以想像的程度，但那就沒有絲毫意義了。

  封仙就是利益的交換，他們獲得任青的庇佑，能輕易成仙得道，事後也必須付出代價。

  當然，禁卒堂的自家仙神則能隨時往返胃中世界，相比其餘仙神無疑要安全很多。

  宋宗無等仙神就算想要長時間待在胃中世界，任青也不會有所意見，不過他們的想法一致，就是搞清楚三道祖的異樣。

  任青可以通過他們身魂內的天仙職，感知到大致情況。

  就算有仙神身死道消，收回天仙職即可，仙位對胃中世界來說，價值無疑在降低。

  黑山羊皮囊的天魔氣息臨近枯竭後，又馬不停蹄的向岩壁頂端爬去，如此反覆數十回。

  待到徹底完成月紋，仙位禁區散發的佛氣收斂些許。

  任青控制著黑山羊皮囊打開門徑，走進鏡中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他懷疑無名在天魔化後，雖然晉升地仙，但很可能已經失去鏡中世界進出的資格。

  任青在鏡中世界留下的布置已經數百年，壓根沒有感受到第二股術法鏡中仙的氣息。

  「無名啊無名，大道通天，以你的見識怎麼去選擇小路。」

  任青以前還懷疑過，無名代替無上天魔的可能。

  但無名憑什麼撼動屍解仙，就算無上天魔身死道消，無名的下場應該是淪為黑山羊才對。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任青面露苦笑，感覺自己遁入仙位禁區後，局勢就往一個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

  不過讓他再做一次選擇，封仙仍然不可避免。

  要是在外界成仙得道，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沒人能在仙佛爭鬥的餘波中，倖免於難。

  任青意識返回本體，黑山羊皮囊則留在洞口，萬一仙位禁區生出異樣，也好有個眼線。

  仙位禁區完全是與世隔絕的秘境，眾修士依舊在苦修。

  任青聯繫過李天罡後，尋常修士開始陸續撤離胃中世界，連帶著拆卸臃腫的虛空要塞。

  虛空要塞就是升級版的沙船，但完全沒有沙船實用。

  禁卒堂應該會保存部分虛空要塞，其餘則販賣給夢城的法器商人，他們能讓利益最大化。

  任青沒有浪費自己在仙位禁區所剩不多的時間，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練習對天魔劫的運用。

  信息流只能提升晉升，不會使得他如臂指使的運用。

  天魔劫哪怕晉升地仙，基礎的能力也沒有喪失，受到仙位加持後，連龜甲卦象都脫胎換骨。

  如今龜甲表面除去顯示旦夕禍福外，還可以幫助擋災禍。

  當任青遭遇大凶以上的卦象後，只要願意承擔一定的天道化，就可以知曉生路所在。

  甚至神秘莫測的詭門也保留下來。

  任青沒有開門的意思，一個能進不能出的空間，對他來說沒有一點意義。

  天魔奪舍就更加恐怖了，已經不受距離的限制。

  任青用術法感應到的生靈，都不可能躲過天魔奪舍，萬物皆是魔胎，我為魔種。

  衍祖脈的血脈子嗣；屍酆都的酆都陰氣。

  最可怕的是趾離術，掌控世間的夢境，能藉此布下病種，又有誰能做到一生無夢？

  光是任青能感應到的目標，腦海里數以億計，都是能奪舍。

  任青的身軀在禁區內變幻無窮，接連在虛實間切換，時不時就有天魔氣息傾瀉而出。

  眾修士熟視無睹，他們連任青到底有多少仙位加身，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任青就是一座翻越不過的高山，哪怕成仙得道後，繼續攀升的速度也沒有絲毫停滯。

  面對任青，修士生不出半點鬆懈，如果不能保證競爭力，將來很可能會成為犧牲品。

  在窒息的壓力中，五十載轉瞬即逝。

  當任青察覺到仙位禁區出現排斥的時候，就明白自己得立刻動身離開，否則難免影響禁區。

  任青站直身子，禁區頓時震動起來。

  仙位修士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

  他們都已經提前得知任青的打算，對外界的兇險也有一定程度的認知。

  任青與宋宗無幾人無聲的交流一番，讓他們提防著其餘修士，晉升地仙可以待在胃中世界。

  大夢真人的修為最高，明目張胆的甩出幾根絲線，連接著宋宗無、木易、李耀陽等人。

  任青張嘴一吐，畸形的肉團落在禁區中央。

  肉團幾經蠕動，隨即表面生成大量佛陀的臉龐，仿佛關押著佛門眾佛陀的魂魄。

  任青收起佛臂，肋下的第三隻手臂瞬間鑽回體內。

  沒有肉身如來的靈光佛氣支撐，仙位禁區立刻生出異象，有裂縫在邊緣瘋狂的蔓延著。

  不過他提前做出準備，畸形的佛陀肉團掙紮起來。

  洶湧的靈光佛氣自肉團口中噴涌，代替任青坐鎮仙位禁區，至少能維持禁區千年左右。

  宋宗無頭皮發麻，他是接觸過佛門術法，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不管任青是怎麼做到的，能把佛陀當作法器驅使，著實有點狠辣，只希望不會有隱患存在。

  任青掃過眾修士，落在白骨夫人的身上停留幾息。

  白骨夫人的骨架再次長出一層薄薄的皮肉，還布滿大小不一的膿包，流淌著濃稠的屍水。

  她的狀態是最不穩定，天道化應該在三成左右。

  要知道，仙位禁區與外界隔絕，白骨夫人的情況完全是因為魂魄早已在走火入魔的邊緣。

  白骨夫人的表情時而怨毒，時而苦悶，時而變得張狂，仿佛心底里住著幾十位小人。

  「看好白骨夫人，她有化身濁仙的可能。」

  大夢真人接受到任青的傳念後，便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悄無聲息間絲線已經連接對方。

  任青不再猶豫，隨手打開一扇門徑。

  他把通向鏡中世界的門徑展現出來，以天詭境的見識，很快就能搞清楚如何召喚門徑。

  任青化作流光進入門內，隨即門徑不留痕跡的消失了。

  仙位禁區在短暫的沉默後，立刻抱團取暖，中央的位置則是數量占據優勢的禁卒堂。

  「嘿嘿嘿嘿……」

  白骨夫人被孤立在外，卻沒有絲毫異樣，反而嘴裡怪笑著。

  她在情緒激動時，膿包接連發生破裂，導致屍水在虛空形成一條河流，腐臭味撲面而來。

  「他在凝望著我，他在凝望著我，他無處不在……」

  「你們逃不過的……」

  宋宗無盯著白骨夫人，腳步向前自語道：「什麼瘋子？！！」

  白骨夫人說完後閉上嘴巴，隨即渾身爆發出一陣陰氣，在虛空形成一扇鏡中世界的門徑。

  她開門走進其中，沒有修士上前阻攔。

  白骨夫人不過天詭境，將來還要嘗試突破天詭境的瓶頸，其餘修士都覺得死路一條。

  有幾人若有所思，如果禁區里劍拔虜張，外界確實是退路。

  大夢真人主動走到仙位禁區的中央，護佑著佛陀肉團，盤腿繼續打磨幾乎沒有遺漏的術法。

  門徑緩緩關閉，仙位禁區重新歸於死寂。

  任青到達佛界後，體型便恢復到了兩米出頭，穿著打扮如同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

  他隱晦的瞥了眼仙位禁區，注意到出走的白骨夫人。

  任青直接利用鏡中世界，把白骨夫人送去南北交界處，那裡的不死者數量超過百萬。

  他這些年一直想找尋到新的仙位，但收穫平平。

  就屍酆都發現一個名為「鬼案宮曹」的仙位，孕育出的神道法印專門負責呈報陰司公文。

  衍祖脈則晉升較晚，對海洋的探索才剛剛開始。

  身處外界後，他不可能把菌魂都用在找尋仙位上，所以乾脆將白骨夫人派去攪亂渾水。

  白骨夫人是死是活，任青壓根就沒打算關注。

  任青打量著佛界，曾經可見度不過半米的黑暗，現在卻是數百米內都無比的清晰。

  絕不是因為任青晉升地仙的關係，畢竟佛界是屍解仙層級的無上天魔形成，地仙無法干預。

  可讓任青疑惑的是，天魔氣息的濃度有著不明顯的加深。

  要知道，天魔氣息在最近的數百年都處於降低的趨勢，佛界的範圍應該也在持續縮小。

  任青察覺到天魔氣息的源頭就在百公里外。

  他隨手把地洞徹底掩埋，緊接著皮膚像是開水般沸騰起來，化作無定形的黑霧飄去。

  天魔劫施展到極致，存在感若有若無，引起的聲音被山風掩蓋。

  任青哪怕沒有用天魔奪舍，也不過花費十幾息，就來到天魔氣息逐漸變濃的源頭。

  他表情略顯古怪，面前是個上千米的墳堆。

  裡面埋著許久未見的屍仙。

  沒有任青幫助屍仙轉移天道化，後者幾乎已經與黑山羊無異，渾身長滿黑毛，頭頂羊角。

  孔洞則延生出血肉觸手，連接著佛界的地面。

  佛界的天魔氣息有所回暖的緣故，就是因為屍仙的天魔化。

  「不對勁……」

  任青嘴裡湧出無窮無盡的菌魂，朝佛界的四面八方散去，所過之處有菌類肆意生長。

  屍仙似乎能察覺到任青，無數的眼睛爆裂開來。

  觸手撕裂，屍仙想從掩埋的泥土裡鑽出，黑山羊吞噬一切念頭的本能占據上風。

  「你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任青一揮手，酆都陰氣凝聚成實質壓在屍仙的墳頭，來自仙位的差距使得屍仙無能狂怒。

  黑山羊群向任青蜂擁而至。

  任青等待著菌魂對佛界勘探的反饋，就在羊群即將接近十里時，他直接沖天而起。

  眨眼間他破開黑霧，明亮的太陽照耀下來。

  任青眼前的豁然開朗，但出現的一幕卻令他陌生，甚至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天空飄浮著一塊塊土地，大點的有萬里，小點的也有百里。

  每塊土地上，都有著一尊地仙氣息的黑山羊，任青甚至在裡面看到無名所在的獸欄。

  咔咔咔……

  佛界其實已經被分成十幾份升天，任青腳底這部分，也在屍仙天魔化後有些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會向上攀升。

  「黑山羊的實力越強，位於的高度便越高。」

  無名的位置是最高的，地盤幾乎包含大半個獸欄，可見他確實要比尋常地仙可怖。

  任青能確定，獸欄大戰恐怕是無上天魔勝出了。

  「怎麼感覺，無上天魔像是在挑選出什麼？」

  「算了，與我何干。」

  任青朝屍仙落去，模仿著無名鑽進其血肉骨骼內，藉助仙職很輕易的鎖定仙位。

  屍仙倒是想反抗，但它面對的可是酆都屍帝。

  任青強行剝離仙位，像是扔垃圾般丟進胃中世界，接著立刻動身遠離無上天魔這爛攤子。

  這時，他遲疑片刻，把黑山羊皮囊留在了佛界內，維持著天魔氣息不會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