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白虎門煞

  汽車行駛的並不漫長，加上此地道路好走，過了五六分鐘，車子也停在一處規模龐大的四合院門口。

  四合院古樸萬分，在院門兩側有兩隻石獅子輝煌站立，庭院門口一塵不染，如若不是坐在車裡，甚至我都會認為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古代了。

  「小先生下車吧！這裡就是林家老宅，每次祭祖時期都會來這裡居住，可是沒想到這次祭祖，卻發生了那檔子事。」

  林玉山搖頭嘆息。

  我抱著木匣下車後，端詳這座古老的四合院半天，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就是這個門...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四合院的大門也不小，約有五米之寬，只是大門的上下居然都有一塊門板。

  我疾步走到門口，門口的保安本想攔截，卻被緊隨其後的林玉山急忙阻攔。

  我來到門口，細細端詳腳下門檻，又仰頭看去。

  門檻的發明有兩種作用，一種是傳說古時候鬧殭屍，怕殭屍蹦到屋子裡來，故此設門檻加以阻攔，保護主人家安全。

  

  第二種依然是風水問題，還是那句話，風水便是要聚氣，但也不能讓氣成為死氣，要有流動性，而門檻作為門戶的進出口，便履行這一重大責任。

  林家雖然也有門檻，但卻上下都有，且尺寸比正常門口高出兩寸有餘，這就導致林家的氣只能進，不能出，沒有流動性，最終存於院內的氣，就會變成死氣。

  到了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林家老宅離遠看，有一層薄霧籠罩，原來根源就在此處。

  除了會將生氣變死氣外，這門樓也是有大的問題，上下兩門檻，形同一隻猛獸張開大口，裡面居住的人，便是在它的肚中。

  這種情況，我們一般叫它白虎門煞！

  「小先生這門口是有什麼問題嗎？」

  林玉山見我愣神已久，不由問道。

  我回過神來，鄭重的看向他：「林老闆您若是信我，把門口上下門檻都拆掉，換成正常門檻。」

  林玉山當時都愣住了，他沒想到我會說出換門檻的話。

  「小先生你是說，我家的事情，是這兩塊木板導致的？」

  「是也不是，一個白虎門煞，不可能把你們一家人，都鬧得不能安寧。」

  我搖搖頭，目光再度掃視四周。

  「快，你們幾個把這兩塊破木頭拆掉。」

  林玉山聽我這麼說，立馬吩咐手下開始拆砸門檻。

  大戶人家的辦事效率，算是著實把我驚的夠嗆，這兩塊門檻，從拆卸到換成新的，時間也不過四五分鐘。

  或許林玉山也是著急了，憋了這麼多天，知道是因為兩塊木頭導致，又怎能不氣惱？

  林玉山諂笑道：「小先生門檻都換好了，您看看現在如何？」

  我點點頭，也沒用尺去量，在我做了十年棺材，眼睛早已練的十分嫻熟，門檻這次算是換對了，有三寸六分的高度，代表三百六十天。

  「院子裡現在還有人居住嗎？」

  我轉頭問向林玉山。

  林玉山不假思索回答：「嗯，我父親還有幾個兄弟，都在院子裡，還沒有搬出去。」

  「如果可以，還是先讓他們搬出去吧！」

  我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在眼皮上塗抹一滴牛眼淚，原本平平無奇的院子，在塗抹牛眼淚後，算是換了個模樣。

  在院落的空氣中，有著縷縷的黑煙飄浮，這邊是陰煞之氣。

  等我在看向林玉山，以及他身後的保安，發現這些人的額頭上，都隱隱發暗，也就是傳說中的黑氣聚頂。

  林玉山幾人被我這種審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目光刻意閃躲。

  「帶路吧！」

  我笑了笑，先一步大步進院。

  「老闆這人誰啊？剛才我被他盯的，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其中一位門口的保安忍不住問道。

  「不是你知道的，不要問，問多了也不好。」

  林玉山眸子一寒，瞥向這名保安。

  「是！」

  保安低頭，剛準備回到原位，卻被林玉山叫住了。

  「你們幾個先別在這裡了，給你們放一周的假，外加一個月的工資，都去休息一下。」

  林玉山說完，匆匆進院。

  我走的不快，林玉山一陣小跑也就追上了我。

  院內環境說實話真是秀麗，布局我也簡略看了，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那兩塊門檻？

  不太可能吧？

  「小先生隨我來，我父親他們在正堂。」

  林玉山抬手朝著一側，示意我隨他前往。

  我沒有抗拒，林玉山在前面帶路，我則是跟在他的身後。

  林家老宅不小，院子都是連在一塊，若是沒有林玉山帶路的話，怕是我得在宅子裡面迷路。

  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眼睛幾乎沒有眨眼，一直在找讓林家鬧鬼的真正原因。

  可卻並無收穫。

  不多時，林玉山帶我來到一處大廳門口，屋子裡坐著很多人，吵吵鬧鬧的甚為心煩。

  林玉山快步來到，正座一位老人，耳邊低語幾句，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歲，頭髮花白，身著一件舊時的長袍馬褂，打遠一看，人雖老但威儀尚存。

  老人緩緩睜開雙眼，沖我笑了笑：「這位小友，是楊大師的門生？」

  老人的聲音不大，甚至說很小，但就是這一句話，讓大廳嘈雜的人群，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他們的目光環顧大廳，最終都將目光鎖定在唯一的生面孔，也就是我的身上。

  我面對這種眾人緊盯的局勢沒有慌張，大場面在十年來跟著棺材楊不知道見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我微微搖頭拱手道：「老爺子此言差矣，我不是門生，而是楊大師唯一的徒弟。」

  說到後面那句，特意在唯一二字加重音量。

  門生和徒弟雖然意思相近，但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門生就好比上學時期，學生和班主任之間的關係，而徒弟和師父則是如同父母。

  林老爺子對於我的不卑不亢，略顯意外：「哦？這位小友年紀看上去並不大，應該還沒到出師的年段，楊大師為何沒隨小友一同前往？」

  「區區一個小鬼，何必我師父出馬。」

  我自然是察覺出，林家人對我的輕視，也沒在客氣，生硬回答。

  「呵呵！這位小兄弟口氣不小，我林家的事情，可是大的很，還是叫那個什麼楊大師來解決，至於你，還是回家喝奶吧！」

  其中一人站起身，朝我戲謔笑道。

  林玉山猛的一拍桌，衝到那人身前，呵斥道：「老四你說話客氣點，他可是楊大師的徒弟。你信不信這事，我不管，別壞我林家的事情，若是壞了，我饒不了你。」

  「哼，什麼楊大師，他的底細，老子早就打聽好了。就是個做棺材的下九流，林玉山你身為林家接班人，沒想到居然不遠萬里，去那個破地方，請一個做棺材的人來，是嫌我林家還不夠晦氣嗎？是不是要讓這小子，給我們每個人，都做一口棺材？」

  林家老四手指向我，怒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