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太子牽馬

  晉王府的車夫帶著李寒駕車在街上慢悠悠的走著。

  李寒饒有興趣的看著街邊的小販叫賣，自來這裡之後，都是忙忙碌碌的，還真沒有這麼悠哉游哉過。

  然而，有一個人卻一點也感受不到街上溫馨的感覺。

  帶著人也不顧街上百姓，縱馬前行，向著李寒而來。

  看到了晉王府的車架，太子李乾雙眼放光，催馬上前攔在了車前。

  李乾騎在馬上，手裡拿著馬鞭指著駕車的車夫問道：「你家王爺在不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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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哪認得什麼太子，只是見此人衣著華貴，便說道：「王爺是在車上的。」

  李寒也聽到動靜了，掀開帘子看了一眼，笑著說道：「本王說什麼來著，太子殿下這不是來了嗎？」

  這話李寒說的小聲，李乾沒有聽見，車夫卻聽見了，剛要下車行禮，便聽見李寒說：「別動，他是來求本王的。」

  李乾心中很是焦急，他現在也不顧其它，只想著保住自己太子的位置。

  見到帘子掀開一角，他便大聲說道：「李寒，快快隨孤回去。」

  李寒聽聞，對著李乾笑了一下，然後放下帘子說道：「催馬。」

  車夫一聽，一鞭子就抽在馬背上。

  馬匹吃痛，當即開始往前走，李寒目不斜視，看都沒看李乾一眼。

  李乾臉色沉了下來，別的沒聽見，那句「催馬」他可是聽的真真的。

  回想起離開前，李寒對自己說的話。

  他壓抑心中火氣，催馬跟上，沉悶的說道：「剛剛是兄長不好，寒弟如何才肯回去？」

  李寒聽著心裡發笑，掀開遮擋窗口的帘子，看著騎在馬上憋屈的李乾，說道：「兄長言重了，只是這駕車的不是我，拉車的也不是我，決定回不回去的亦不是我。」

  李乾聞言，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李寒裝作思索了一番說道：「兄長貴為太子，想來也不會駕車，拉車的那是畜牲的事情，兄長也不能勝任，不如這樣吧，兄長在前面牽著馬如何？這樣，去哪裡不就是兄長說了算了！」

  李乾聞言，呆愣在當場。

  李寒竟然要自己為他牽馬，他怎麼敢的。

  有個詞叫「鞍前馬後」，若是今天為李寒牽了馬，那麼以後無論在什麼時候，他都要低李寒一頭。

  想到這裡，李乾手裡的馬鞭被攥的咯吱作響。

  他多麼想現在轉身離去，但是臉上還存留的火辣辣的感覺提醒著他。

  若是今日李寒沒能參加比試，那麼他的太子之位是真的要不保了。

  李乾的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一起，同時劇烈的喘息著，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

  他催馬上前，一把拽住拉李寒車架的馬韁繩，便要轉換方向。

  李寒掀開帘子看了一眼說道：「哪有騎著馬牽馬的，兄長你說是吧。」

  李乾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寒，嘴中一句話不說，翻身下馬，竟真的下馬走著，為李寒牽馬。

  這裡的動靜早就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有眼力好的，認出太子來，亦認出了晉王府的車架，一時間整個街道上皆是議論紛紛。

  李乾牽著馬帶著李寒一步步的往宮中走去，宮裡此刻卻已經鬧翻天了。

  雖說是中場休息，也上了酒菜，甚至於李世龍都親自出來招待，卻更加助長了北狄的氣焰。

  北狄使者們大談特談剛剛的比試，推杯換盞之間，說笑聲宮外都聽得見，大乾的眾臣士子則都看著眼前的酒菜，沉默著，沒有一點生氣。

  即使是這樣，北狄也不願意放過大乾，終於笑鬧之中，有人提議對對子，這是文人飲酒時常做的遊戲，此事說出來也算是風雅。

  然而北狄卻非要拉大乾的士子來作對，也不管大乾士子答不答應，做出題目之後便就等著，若是大乾不答，便一陣陣的鬨笑。

  終於，有大乾的士子氣不過，站出來與之作對，卻是一下子落入了北狄的手掌心，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各種精妙的題目層出不窮，倉促應對的大乾士子們很快就敗下陣來。

  最終，對對子在蕭蓉兒「天若有情天亦老」的題目之中徹底結束了，大乾士子啞口無言，引得北狄使團一陣陣的鬨笑。

  出題目的蕭蓉兒也掩面而笑，最終將目光落在李世龍那面色鐵青的臉上。

  「大乾皇帝陛下，我北狄本是奔著兩國重歸於好的目的而來的，連比試都只要求大乾勝一場即可，只是沒想到，大乾士子竟然如此不堪，連個對子都對不出來，剩下的那場比試，大乾大概也是輸定了。」

  「不如這樣吧，只要大乾願意和親，納貢，北狄便將北境三郡歸還，如何？」

  大殿之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北狄使團都面色帶笑的看著李世龍。

  反觀大乾的士子大臣，此時的臉色也都和李世龍一樣鐵青。

  一個脾氣火爆的大臣當時便站了出來，指著蕭蓉兒說道：「北狄小兒，痴心妄想，要我大乾和親，納貢，絕無可能！」

  蕭蓉兒也不生氣，捂著嘴笑了笑說道：「這可怪不得我們，若是不願，便在比試上勝過我們啊。」

  一眾大臣盡皆啞口無言，沒有辦法，他們著實技不如人心中憋悶，卻又說不出話來，好幾個大臣氣的鬍子都在顫抖。

  蕭蓉兒自始至終，臉上都是一副輕鬆的神色，左右看了看之後，又開口道：「這樣吧，我們一件事一件事的來，先不談納貢，先談和親如何？」

  「就以對對子為比試，還是剛剛的題目，若是大乾答不出來，便答應和親，如何？」

  大臣和士子們聽到這話，臉色更是難看了。

  這哪裡是給大乾台階下，這分明就是羞辱，這簡直在說，北狄絲毫不將大乾放在眼裡。

  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聲音洪亮：「那是不是只要對上，和親之事就算了呢？」

  蕭蓉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臉色一僵，轉身看去，果然是那個自己最不想對上的人。

  李寒背著手走進大殿，面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他的身後跟著太子，臉色陰沉，眼中布滿了血絲。

  蕭蓉兒看了一眼李寒身後的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後又擺出溫柔的笑說道：「晉王殿下還是先將對子對出來再說吧。」

  李寒笑著點了點頭，裝作思考了一番說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對『月如無恨月長圓』，如何？」

  蕭蓉兒面色沉了下來，李世龍及一眾大乾大臣士子盡皆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李寒，大殿之中一片安靜，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