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名節哪有命重要

  「我才不要她喊過的。」

  「那你喊一個別的，只屬於你一人，以後我就不許別人喊了。」

  陸離皺了皺鼻子，喊他六殿下，蕭錦麟說這就沒意思了，喊殿下還不如喊表哥呢，陸離不肯，她有那麼多表哥，蕭錦麟也有那麼多表妹，她才不要成為其中之一呢。

  「阿錦……」

  陸離輕喚一聲，蕭錦麟耳朵里一個激靈，臉上喜笑顏開，讓她再喊一聲，他沒聽清。

  陸離別過頭去一臉小傲嬌：「你分明就聽見了，我不喊了，總之你記著，這個稱呼只有我能喊，別人要是這麼喊你，你不能應。」

  蕭錦麟笑道：「都聽你的，這是咱們私下裡的稱呼，旁人也聽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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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房中膩歪一會兒，陸離起身要走了，前頭還有宴席呢，她不能遲了，而且這地方她也不敢久待，怕有人來。

  蕭錦麟不依不舍拉著她的手不放：」這就走了？咱們難得見一回，下回又不知是何時了。」下回這樣的宴席，就是過年了。

  陸離說她也沒有辦法，他們這樣本就是有失禮數的，她又問他：「你有沒有問過你的父皇母妃？你在他們面前提過我嗎？」

  蕭錦麟面色一滯，說他提過，但父母未給確切答覆，父皇說他還小，上頭三個哥哥還沒娶，他暫時不議親，母妃則希望他以學業為重，來日他功成名就，還怕得不到美人麼？

  陸離看著他，眼裡的熱情漸漸冷卻，緩緩掙開他的手，冷冷道：「那我也要告訴你，我家裡這幾年就會給我議親，我不可能像沈書玉一樣等到十六歲還待字閨中讓人笑話，陸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你自個兒斟酌吧。」

  蕭錦麟又要抱她哄她：「阿離……」

  陸離推開他，語氣不佳：「你別拉著我，我要走了。」

  兩人掙扎拉扯間卻嗅到了一股燒焦味兒，蕭錦麟讓陸離先別動，他仔細聞聞，果然是燒焦味兒，還有煙味兒，他忙打開門，發現二樓起火了，火勢往上竄，幸好發現的早，兩邊樓道還沒起火。

  蕭錦麟護著陸離下樓，叫上禾苗和曉宛，他們兩人在一樓守著，靠著水邊暫時還沒聞到味兒，是聽見主子的動靜才發現二樓起火了，準備撤卻發現船夫不見了，只剩一條小船在水上漂浮。

  蕭錦麟暗罵這船夫該死，一定是被人收買了，這火就是他放的。

  「曉宛你會不會撐船？你帶著阿離坐船走。」

  曉宛說她不會撐船，陸離問他：「我走了你呢？咱們一起走，四個人可以坐的。」

  「這船是能坐四個人，可咱們都不會撐船，船上這麼多人容易側翻，只你們倆就好掌控了，而且我怎能和你一同出現在人前，這於你名節有損，你先走，我會游水，燒不死也淹不死的，你別擔心我。」

  陸離搖頭，緊握著他的手不放，「咱們一起走，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我的名節哪有你的性命重要，快走吧。」

  得她這句話便夠了，蕭錦麟答應和她一起走，上船後往岸邊蹬了一腳，船便離岸遊行了，他又轉身跳回了岸上，禾苗隨後，陸離沒他這樣利索的身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留在岸上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在船上無助呼喚：「阿錦……」

  蕭錦麟在岸邊看著她笑，身後是沖天的火光，陸離眼含熱淚，她多怕這一下就是死別，要不是曉宛拉著她，她幾乎要投入湖中奔他而去了。

  這火很快驚動了後宮，宮人過來滅火，發現在湖中飄蕩的陸離主僕倆，便接她們到對向岸上去，陸離和他們說那樓中還有人，讓他們快去救，他們問是誰，陸離猶豫一瞬，說是六皇子。

  宮人一聽說六皇子在裡頭，滅火的腳步就更積極了，出了好多條小船去救火救人，煙波樓本就是水上閣樓，救火就地取水便是，倒也輕易。

  火勢太大驚動了宮裡的主子和賓客，尤其是貴妃和皇帝皇后聞訊趕來，見到陸離眼裡都要噴火了，問她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那水上閣樓里呢？她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他們的兒子呢？

  陸離只是哭，她這會兒不知道蕭錦麟是死是活，她也很怕，如果他死了，她便跟著去，人都沒了還要名節做什麼。

  皇帝和貴妃看她這樣就明白了個大概，定是他們的兒子情思泛濫約陸離去湖心相會，結果閣樓起火兩人被困住了，他們那情種兒子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了陸離，自己留在那裡，這麼大的火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兒子機靈，湖心起火也燒不死，怕就怕他跳到水裡淹著了怎麼辦，這火燒水困哪個不是要人命的劫難。

  皇后可不會放過打壓貴妃母子的機會，她問陸離：「你先別急著哭，你們在那樓里做什麼呢？怎麼你一個人出來了，把六皇子留在那險境之中？」

  陸離知道這會兒說多錯多，便只哭著不說話。蕭錦麟生死未卜，如果他沒有大礙，她說了實情，豈非讓兩人的關係暴露於大眾視野之下，也枉費蕭錦麟為她做的一切，情勢未明前最好什麼都別說，事後也好描補。

  去救火的宮人侍衛很快把火撲滅了，煙波閣燒的不嚴重，也沒見有傷亡，屋裡沒有又去撈水裡，湖水太深不好撈，皇帝正要命人放干太液池的水，有個小宮人匆匆來報，說六皇子和賀公子在存菊堂那邊玩兒，聽到這邊的消息已經趕過來了，先讓奴才來報個平安，還拿了六皇子的貼身玉佩，證明是他本人吩咐。

  貴妃鬆了一口氣，皇帝讓人先不要放水，他們在等等，陸離也止住了眼淚，和眾人一起盼著路盡頭，沒多久便見幾個少年人走過來，遠遠地便看出是蕭錦麟和賀之文，還一個陸離不認識的少年，後來聽他自我介紹是忠勇侯的次子陳欽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