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賞花生事端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古人誠不欺我，白馬寺便是這遠離塵世的山寺，京城各處的桃花已經凋完了，白馬寺的桃花卻開的正艷。

  只是和陸離想像中的山寺賞花清幽無人擾也有出入，這白馬寺又不是她陸家的白馬寺，她們都知道拖家帶口來，別人家就不知道來嗎？

  看到白馬寺異於平時的熱鬧，賞花者人山人海時，陸離覺著她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聽說寺里禪房都沒了，他們來得晚。今夜是無法在寺里留宿了。午間寺里齋菜都緊張，僧人說如果他們自帶了食物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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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看向二夫人，二夫人也頭痛，早知道就不來了，這不會是要白跑一趟吧。

  「沒事兒，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你們各處走走看看吧。我去找監寺大師商量今日的午飯。」反正陸煥之說了，今日花銷都由他出，那她就不客氣了，有錢還能搞不到吃的嗎？

  雖然有長輩去料理這些瑣事，孩子們還是可以盡情玩耍，但對於陸離這般喜歡清淨的姑娘來說，今日實在是敗興了。

  陸庭珊倒挺高興，人多熱鬧嘛，她覺著挺好，想去摘一枝桃花拿在手裡玩，被守樹的僧人制止，說不許折枝不許搖樹，請文明觀景，他們看完了別人還要來看的。

  陸庭珊悻悻收回了手，不摘就不摘嘛，但她看向別處，卻看到幾個小姑娘手裡一人拿了一枝桃花，頓覺不美，問道：「怎麼她們就能折？」

  她看到的是英國公府的幾個姑娘，她不認識，但陸離識得，英國公府是四大公府之首，沈家女在外向來傲氣，區區白馬寺的桃花。她們想摘就摘了。

  守樹僧人道：「那幾位姑娘來之前，原沒有這樣的規定，就是因為她們折了，住持才派我們來守樹，才有了這些規定。」

  若只是小孩子偶爾折一枝，寺里僧人不會說的，但英國公府那幾個是姑娘丫鬟都折了，都把一棵桃樹折禿了，這誰能看得下去。

  陸庭珊朝著那幾個姑娘的方向白了一眼，真是討人嫌，因為她們折那麼多，人人都不能折了。

  卻不想她這個眼神被對面那一群女人看到了，陸庭珊發問時她們就聽到了，看向這邊，自然也聽到了那僧人指責她們的言論，本就不爽快，還看到陸庭珊對她們翻白眼，這如何忍得。

  「不過幾枝花，折了就折了，明兒讓家裡送幾棵桃樹種到這山上便是，犯得著一直念麼？還有你，剛才瞪我們做什麼？礙著你了？」

  沈書玉長大了，這樣張揚跋扈的事情她不出面了，輪到她底下的堂妹出馬了，那德行真是和沈書玉以前一模一樣，一樣讓人討厭。

  陸庭珊從來不是個蠻橫性子，她在家裡也只是跳脫，還不是被姐姐們馴的服服的，在外就更慫了，別人一找過來她就虛了，藏到姐姐身後。

  她當然不是藏到她親姐姐陸庭珠身後，陸離把陸庭珊藏的嚴實一些，她代為發言：「沒瞪你們，你看錯了。」

  那小姑娘也不認識陸離，陸家是文官家庭，很少參加勛貴世家的宴會，年紀小的姑娘們都互相不識得，陸離也只是以前見過沈家幾個年長的姑娘，這個張牙舞爪的應該是這幾年才長起來的，她不認識。

  既然陸離出面了，沈書玉也把小堂妹拉下來，她親自上場。

  「陸離，你要是管不好你家的人，就不要帶出來亂晃，惹了事藏在你後頭，怎麼，你要代她出頭？」

  陸離笑了笑：「這話該是我對你說的，你要是管不好自家的狗，就不要帶出來讓她亂叫，吵得很。」

  沈陸兩家的人都驚呆了，她怎麼敢的呀？

  沈書玉先是驚詫，隨後就是震怒，嗓門抬高了好幾度：「陸離！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敢罵我們？給我跪下來道歉！」

  陸離又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讓我跪？」

  在場的陸三夫人驚得說不出話，陸離平日裡知書達禮的，怎麼對上這個姑娘滿身是刺，這句句話哪像是從一個姑娘嘴裡說出來的呀。

  「阿離，這是怎麼了，先不要吵架，這幾位姑娘，珊珊沒有瞪你們，這是個誤會，你們不要生氣。」

  三夫人滿心無奈，她只是個平民婦人，連這幾個姑娘是誰家的都不知道，怎麼就吵起來了，二嫂這時候怎麼不在，她可兜不住了。

  沈書玉被陸離這麼一說，就想動手打人了，薛曉寧立刻上前橫手擋住。

  沈書玉一巴掌打到薛曉寧的鐵腕上，倒把自己的手打疼了，氣急敗壞大叫：「你還敢找幫手！我是郡主，你只是個臣女，我現在就命令你跪下！」

  陸離不屑一顧，「郡主？好大的官威，我不跪你又能拿我怎樣？是要報官抓我，還是要回府找你母親告狀？你有本事就帶著你母親來陸家找我麻煩，我陸家大門開著呢！」

  她平日裡也不這樣，但看到沈書玉這張臉就怒火中燒，想到在圍場時被沈書玉欺負的場景，她真恨不得扇對方幾巴掌才能解心頭之恨。

  沈書玉身邊還有其他的兄弟姊妹，也有人識得陸離，知道陸離和沈書玉一母所出，沈書玉想拿母族去壓她是行不通的，但她的父族可比陸離強太多。

  「告訴長公主確實不能拿你如何，但我沈家又豈是你陸家得罪得起的？你這樣猖狂，開口就把我沈家人罵了個遍，不知我祖父找上門來，陸寺卿要如何招待？」

  陸離對上沈家人是絕不許自己輸的，氣勢半點不弱，道：「來了自然會好生招待，長輩的事情我可管不著，但讓我對沈書玉低頭，她配嗎？」

  旁人也不明白，這一母所出的姐妹倆怎麼會這般敵對，在外頭見著了連做戲都不願做。

  聽她這麼說沈書玉才想起來要翻舊帳踩痛腳：「你如今倒是神氣了，忘了你當年在公主府是何等的卑微怯懦，對我是如何的巴結討好，府里人人都知道，二姑娘就和郡主的丫鬟一般，吃的用的都要撿郡主剩下的，你如今這樣子還真是絲毫瞧不出當年的卑微，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