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祖宅糾紛平

  「實在是這麼晚了，外頭的客棧許多都關了門，只有幾家大客棧還開著，我身上錢不夠，只能帶他回府里，勞煩姑娘了，這麼晚擾了姑娘好夢。」

  陸離說不打緊，安全回來就行，明日再去看看，如果解決不了便報官，只要理在他們這邊兒，也不怕那村民強取豪奪。

  主僕幾人回到繡樓，薛媽媽和曉宛稍作洗漱也睡了，她們忙了一日累壞了，沾床就睡。

  倒是陸離中途醒過一回，後來再也睡不著了，眯了很久，到天將亮時才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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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久巧雲就來喊她起床，她頭昏昏沉沉，原想上學前去和祖母說說薛曉寧的事情，這起晚了怕上學遲到，又不能去了。

  陸離讓薛媽媽和曉宛不必伺候她，忙自個兒的事情吧，還讓曉宛去前頭看看她哥哥有沒有早飯吃，如果沒有就從她桌上拿一些去，她早上也吃不了多少。

  曉宛和陸離是親如姐妹的主僕，平日裡也經常一桌吃飯，陸離吃完後曉宛就打包了一些帶去前院看望她哥哥。

  陸離便在下學後趕往了上院和祖母說話，薛媽媽的兒子不是下人，她希望祖母能以禮相待，讓人家住在客房。

  陸家是書香門第，自然也注重禮節，說昨夜是下人不知變通，讓人去安排客房就是。

  老夫人又道：「只這一回也就罷了，薛媽媽是你屋裡的管事媽媽，自己的家事都料理不好，還要來麻煩你，而且她帶她兒子住在府上，也沒來我面前或是你大伯母面前遞個話兒，這是有些失禮的，你是否因她是你的乳母不好說她？」

  陸離道：「是關心則亂吧，薛媽媽素日裡周到，這幾日因著兒子回來事多繁雜，又亂了心境，一時疏忽也是有的，待這事情過了，我想她自己也會記起來，覺著不該，來向祖母和大伯母陳情。」

  老夫人笑了笑：「你自己有底就好。」

  陸離沒有母親教導，她怕自己有什麼疏忽，讓孫女房裡出了奴大欺主的事情，那她可不能坐視不管。

  和祖母打過招呼後，陸離又侯著父親回來，去給他請個晚安，說起了薛媽媽一家的事情，問父親如果他們解決不了，父親能否幫幫忙？雖然父親的衙門不管這個，但好歹是個官，平民百姓聽了便先退避了。

  陸煥之道：「如果真如她們所說，是村民霸占他們的房屋，那我們幫忙這叫伸張正義，如果他們顛倒黑白，那我們幫他叫縱奴行兇，阿離，咱們文官家庭最是愛惜羽毛，輕易不沾這些糾紛的。」

  陸離有些失落：「薛媽媽不會騙我的。」

  陸煥之道：「你看，因她是你的乳母，你還未查清事情真相便先站在她這邊了，如果她真是惡奴背主，你幫了她是不是就縱奴行兇了？世家大族奴僕眾多，最多這樣的事情，許多時候你自認為立身正，卻不知家裡已經有人把你的名聲搞臭了。」

  這些事情他一個當官的很警惕，陸離一個內宅女眷不會想到，所以陸煥之不僅要防自己身邊人，還要防著家中女眷不被身邊人帶壞了。

  陸煥之這樣說，陸離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沒再提。

  但是陸煥之又道：「薛媽媽已經是奴籍，這種事情她沒有主權參與，那個姓薛的小子我可以見見，聽說是住在客房了？今天若是回來了，我讓人帶過來看看，你和薛媽媽也說一聲，以後不要再隨意出府了，她老家的事情讓她兒子自己解決。」

  陸離應下，又關懷父親近日狀況，他說還好，但陸離知道，父親和四夫人不和的事情全家人都知道，還有消息說祖母要為父親納良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陸離沒立場說這些，只讓父親多保重身子，若得空她還想和父親一起去白馬寺看桃花，上回去的時候白馬寺的桃花還沒開呢，寺里的僧人說山上桃花開的晚，三月底才開。

  陸煥之說他儘量抽空去，但她知道父親應當是沒空的，父親總是公務繁忙，陸離也很少見到他，倒是和姐妹們作伴的時候更多。

  晚上薛媽媽和曉宛回來的比昨日早了些，陸離問他們吃過晚飯沒，薛媽媽說吃過了，語氣輕鬆，看來是有好消息了。

  「可不是好消息？今日我們叫了個家禽販子一塊兒去，到了我們的老房子裡就要把那些雞鴨裝籠帶走，那家主人聽到消息趕來，險些要和我們動起手來，曉寧哪裡怕他，一身功夫可不是白學的，那人打不過便要說理，說我們怎能賣他的雞鴨，曉寧便道……」

  薛曉寧當時是這麼說的：「你家的雞鴨怎會養在我家的房子裡？你看清楚，這是房契，上頭清楚明白寫著，這是我爹薛長安的房子，我爹只我一個兒子，他過世了這房子自然就是我的，養在我房子裡的雞鴨，自然也是我的，我要賣我的雞鴨，你管得著嗎？」

  那人都聽懵了，還有這種強盜理論？

  「你這個小王八蛋胡說啥呢！你家的房子空置著，我只是暫時借來圈養雞鴨，怎麼就成了你的雞鴨了？你這是要明搶啊！」

  薛曉寧笑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我家的房子，你只是借用，那主人回來了，你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昨日還言之鑿鑿說這已經是他的房子了，今日被薛曉寧這一通亂打，知道對方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只得把自家的雞鴨帶走，把房子還給他們了。

  薛媽媽讓他們把裡頭的雞鴨糞便弄乾淨，這又髒又臭怎麼住人吶，那戶人家賴皮德行，說和他們沒關係，不幹了，薛曉寧也沒再占計較這些，他找了村裡的泥水匠，說他這老房子要推倒重建的，他會從城裡運材料來，到時就麻煩幾位叔伯兄弟多幫忙了。

  有活計上門還不好，幾位泥水匠都滿口誇他有出息，才這麼大點，就賺到錢回來建新房了，問他打算建什麼樣的，他說要建青磚瓦房，寬敞一些，以後母親妹妹回來也要兩個屋住。

  清水村便傳開了，那短命鬼薛長安的兒子出息了，回來翻新祖宅重置田地了，那幾個想霸占人家田地的人也死了心吧。

  人家有兒子，還是個出息的兒子，可輪不到旁人來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