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插手鬥法

  外面光線太暗了，加上有雨帘子隔絕，我只能聽到那種「嗡嗡」聲，但看不見普贊到底弄出了什麼東西。

  直到兩秒後，有一個炸雷閃爍，白光照在地上，我才看見雨幕中出現了幾隻黑色的蟲子，只有拇指頭那麼大點，好像蒼蠅似的，圍繞著巴頌嗡嗡亂飛。

  這種蟲子很小，渾身爬滿了白色的小點，好像是某種體型圓潤的甲蟲，但我從來沒看見過。

  蔣愛國閱歷比我豐富，估計認出了那種蟲子，眉頭微皺，大臉上肥肉很不安地抽動起來，「食屍蟲，是一種從屍體身上提煉出來的蟲子，這種東西很霸道啦，不知道巴頌該怎麼應對。」

  只見普贊嘴裡念動蠱咒，根本看不見有多餘的動作，那些黑色甲蟲就頂著狂風飛向巴頌，有幾隻食屍蟲已經爬到巴頌身上，發出「咔咔」的嘴巴閉合聲，對著他臉和肩膀咬下來。

  這些蟲子體型都很小，但咬合力強的離譜，沒一會兒巴頌的肩膀就被咬傷了，傷口經過雨水沖刷，還滲出了血水，把上衣也染紅了。

  「巴頌怎麼不躲啊。」

  我心都懸到嗓子眼，蔣愛國用手按住我的肩膀，很嚴厲地說，「別吵，巴頌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你別讓他分心。」

  

  果然，在被食屍蟲連續啃咬了幾下之後，巴頌臉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但眼神卻沒有任何慌張，反倒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揭開瓶子，朝天上灑下一些粉末。

  雨水沖刷在那些粉末上，居然飄起了一股藍煙，藍煙下沉，飛快覆蓋在那幾頭食屍蟲身上，然後我聽到了「滋滋」的腐蝕聲，定睛再一看，只見那些食屍蟲好像被碳烤了一樣，渾身焦黑僵硬，居然停止撕咬，一個個都蹬腿不動了。

  這也太神奇了。

  我瞪大眼珠子，又看見巴頌微微晃了下身子，同樣學著普贊方式，把手伸出來，對著空氣中抓了一把，然後就感覺他身上多了一股風，逼得雨水也橫飄起來，還對普贊露出了挑釁的眼神。

  我入行太淺了，根本看不出太多門道，但依稀可以感覺得到，第一次交手，似乎是巴頌占了點便宜。

  果然普贊的臉色也出現了明顯變化，看向巴頌的視線沒有剛才那麼輕蔑了，我正思考這傢伙會有什麼辦法應對，就看見他忽然把五個手指握攏，攥成拳頭，對著自己胸膛狠狠錘下去。

  砰——

  這一拳砸得挺狠，好像擂鼓一樣，明顯感覺普贊胸口有點癟了，然後他嘴角慢慢溢出了鮮血，雷光照在他慘白的臉上，讓人感覺無比陰邪。

  我吃驚了，「他在幹什麼，打不過也不用自殘吧？」

  蔣愛國瞪了我一眼，搖頭說那不是自殘，應該是苗疆的一種血咒，通過捶打胸口的方式，把心頭血逼出來，然後藉助心頭血的威力下咒，可以增加咒法威力……

  蔣愛國話音未落，果然我明顯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冷了，普贊用手指蘸著嘴唇的鮮血，還把這些血點在自己眉心上，畫了一個詭異符號，然後他閉上眼睛，表情越發古怪地誦念起了咒語，只是一瞬間，我明顯捕捉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噴湧出來，連周圍的雨水都被那股氣息排擠開了。

  很難形容的感覺。

  視線中普贊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不動，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身上就多出了一種看不見的氣，雖然這股陰法氣息是無形的，但卻能夠作用在雨水上，讓本該落在他身上的雨水都被彈飛起來。

  贊普笑得越來越陰冷，忽然往前跨出一步，五指張開，猛地往前一推。

  風聲變得更急促，雨滴也在一股冰冷的氣息影響下瘋狂倒灌，形成一片詭異的雨幕，好像子彈一樣打向巴頌。

  這些雨滴就跟刀片似的，打在巴頌身上，不僅劃開了他的上衣，還製造了很多傷口，居然發出乒桌球乓的摔打聲，就跟炒豆子一樣。

  我甚至看見幾道血線，從巴頌肩膀上飈射起來，鋒利的雨滴如刀如劍，切開了他的表皮，留下很多細碎的傷痕。

  巴頌用手擋著雨滴，身體踉蹌地退了兩步，突然往邊上一滾，順勢就從手裡拋出了什麼東西，用力朝普贊那邊丟過去。

  可普贊不知道幹了什麼，只是抖了一下腳，那些雨幕就更瘋狂地飄起來，把巴頌丟過去的東西彈開了。

  我低頭一看，發現是兩根黑色的墨斗線，還來不及困住普贊的雙腿，就被一股陰法氣息引得燃燒起來，在雨水中騰起了詭異的綠色濃煙。

  「糟了！」

  蔣愛國一臉緊張，肥胖的大臉差點皺成一朵菊花，很緊張地說，「慘了慘了……沒想到普贊這麼厲害，他用血咒提升自己功力，巴頌學得太雜了，雖然懂得多，但卻沒幾門真正精通的本事，大概率不是他的對手啦……」

  其實根本不用蔣愛國分析，我就看出來了。

  鬥法持續了兩分鐘，巴頌已經明顯變得狼狽起來，那些雨幕打在他身上，讓巴頌感受到了痛苦，臉色也變得慘白，雖然還強撐著念咒試圖反抗，但他的氣息明顯沒有普贊強大。

  隨著普贊念咒聲越來越大，巴頌也變得吃力起來，臉上早就被液體打濕了，分不清到底多少雨水多少汗水，只能保持一個半跪的姿勢，雙手相合，一臉艱難地繼續念咒抵抗。

  由於身上帶著落花洞女的詛咒，我能夠感應到他們兩個人的陰法氣息存在多少差別。

  普贊通過血咒提升了實力，渾身都有一股森冷的氣息在遊走，好像一個膨脹的炸藥桶，反觀巴頌，他的氣息越來越小，被壓得慢慢縮回身體，照這種勢頭發展下去，最多再有兩分鐘就要落敗。

  「我們必須幫他一把！」

  我打了個冷顫，催促蔣愛國快替我想辦法。

  蔣愛國一臉無助道，「我的哥，人家法師鬥法，普通人怎麼摻和？你以為拍電影啊，如果現在衝進他們鬥法的地方，很容易受到兩股陰法的侵蝕，普通人承受不了，很可能當場暴斃。」

  雖然真實的鬥法環境遠沒有電影上那種飛沙走石的場面刺激，可兩個法師同時釋放的陰法氣息還是很危險，普通人根本無法插手。

  我急道，「人家巴頌也是為了幫我們的忙，才會捲入這種爭鬥，難道要我乾瞪眼看著嗎？」

  蔣愛國哆嗦著嘴皮說，「你根本不知道插手兩個法師鬥法有多危險，老弟，乾脆趁他們鬥法的時候，咱們從後面跑吧，只要跑得快點，普贊不一定能追到我們。」

  我都快氣笑了，這死胖子關鍵時候就知道掉鏈子，一點用處都沒有！

  現在的情況是巴頌很危險，如果我們袖手旁觀，他肯定會落敗，甚至有可能被當場殺死。

  想到這裡，我不淡定地看向四周，尋找能用的東西，忽然把目光集中在下午用剩下的那半碗雞血上，心中一動。

  記得古爺說過，雞血陽氣重，有一定的克制陰法的效果，所以他畫符的時候一般都是用烏鴉血……

  這個念頭不斷在我腦海中徘徊，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咬咬牙，衝過去把那半碗雞血拎起來，轉身就朝他們鬥法的地方跑去。

  「你幹什麼？」

  蔣愛國被我的舉動嚇壞了，趕緊攔著我說，「老弟你別去送死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起開！」

  我不管他三七二十八，用力推開蔣愛國，硬著頭皮跑到雨水中，用百米衝刺速度直奔普贊。

  普贊已經在鬥法中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聽到我的腳步聲，立刻扭過頭，露出一張陰邪冷笑的臉，嘴裡沙啞地說著什麼。

  我聽不懂苗語，索性不管了，繼續朝他跑去，普贊眼神一厲，直接把左手舉起來，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很冰冷的氣息，從他手上湧出來，形成一股很強的冷風，一下子就拍打在我身上。

  「嘶……」

  我瞬間抽了口冷氣，好像身體被凍僵了似的，渾身一軟動不了了，感覺這些陰寒無比的氣息沿著毛孔滲進身體，凍結了我的每一寸肌肉。

  蔣愛國說得沒錯，這些法師想要殺人太簡單了，光是他們釋放出來的陰法氣息就足夠把一個人完全凍僵了。

  我半跪在地上，同樣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陰冷的氣息沿著我的毛孔瘋狂滲入，我不僅身體被凍僵，連靈魂也快被凍僵了，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嚨，連意識也在擺脫身體。

  可就在我感到兩眼發黑，即將被陰法吞沒意識的時候，小腹下面的陰法刺符卻狠狠顫了一下。

  一股比普贊的陰法氣息還要強烈的氣息，忽然從小腹小面湧出來，我感覺肚子湧出來刺痛感，像是被幾十根鋼針狠狠刺了一下，空白的大腦瞬間變清醒了，連身體也掙脫了這種陰法的控制。

  好機會！

  來不及想太多，我把手上的半碗雞血揚起來，連同盛放雞血的碗，也惡狠狠地朝普贊砸了過去。

  普贊則是一臉懵，根本不明白我是怎麼恢復行動能力的，稍微遲疑了一會兒，忘記躲開，立刻被破碗砸在腦門上，半凝固的雞血從碗中濺起來，淋滿了大半張臉。

  「啊……」

  瞬間他被雞血覆蓋的地方冒起了煙，同時普贊也感受到了極度的痛苦，雙手死死捂著臉頰，蹲在地上發出死了親爹一樣的乾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