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決定

  她的話讓霍慎言覺得十分受用，只是心中更多的是對於她的擔心。

  雙手緊緊地抱著程歲歲，霍慎言用的力道不輕，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一樣。

  「萬一我要是來不及呢？歲歲，你不能夠這樣。」

  一句感慨落在了程歲歲的耳朵邊。

  眼神在一瞬間暗淡，又在一瞬間亮了起來，程歲歲當然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樣的意思。

  要知道在看到霍慎言的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中也湧現出了劫後餘生的倖存感，並且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感到抱歉。

  「我會小心地。」貼著霍慎言的胸脯，程歲歲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小聲地做出承諾。

  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心和心之間變得更加地靠近，就好像是兩個人本就生長在一起的藤蔓，如今因為風雨的作用，非但沒有分開，反而纏繞得像一支。

  深吸了口氣，程歲歲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先是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洛父，見他雙手被銬，蹲在地上，低著頭也看不出情緒。

  

  既然看不出來在想什麼，程歲歲也不打算深究，抬頭向著自己之前被綁的房間看了過去，隱約可以看到有穿著制服的人在裡面行走，但是似乎沒有一個結果。

  「江琴還在裡面。」

  低聲對著霍慎言說著，程歲歲可不想他們什麼發現都沒有，就這樣帶著洛父直接離開。

  她的聲音雖然小聲，但是因為洛父距離他們非常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這一句話。

  瞪大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程歲歲，「你在亂說什麼？從頭到尾這個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謀劃的，怎麼可能還有別人？」

  因為心虛，他的聲音非常大，就連旁邊的警察都聽到了。

  「老實點！」

  「程歲歲這個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就是想要讓你乖一點聽話一點，當我的女兒有什麼問題嗎？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聽我的話呢？」

  洛父表現得痛心疾首，反而讓程歲歲沒有那麼的氣憤，靠在霍慎言的身上，劫後餘生後她沒有多少力氣。

  護著她的身體，霍慎言將自己的身體更加的靠近她，只為了讓她可以好受一點。

  冷冷地瞥了一眼洛父，霍慎言發出了一聲呲笑。

  他差點都要笑了。

  程歲歲倒是沒有他這麼多的顧慮，直接就笑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嘲笑著。

  抹去眼角的水珠，她這才將目光放到了洛父身上。

  「你是在為了她攬罪嗎？怎麼辦，既然你都說我是你的女兒了，我吃醋了。」帶著笑意地說著，程歲歲直勾勾地看著他。

  下意識地躲避著這樣灼熱的視線，洛父不敢繼續看下去。

  他的躲閃讓程歲歲感到不屑，搖了搖頭後，再次看向綁架自己的屋子，窗戶口裡面人員已經集中到了一處，估計是找到人了。

  「你說她等會下來，會不會恨你？」

  帶著笑意地問著，程歲歲心中痛快極了，當然如果心臟深處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也感受不到的話，她會更加的高興。

  低頭沉默不語，洛父安靜了下來。

  大門口湧現出了不少人，江琴被圍在中間，不少人將她夾在中間，程歲歲視力不錯，正好可以看到她手腕上銀白色的光芒。

  深吸了口氣，剩下的畫面她不想繼續看下去了。

  「我們上車吧。」對著霍慎言說著，她的聲音中藏著嘆息。

  感受到她低沉的情緒，霍慎言頷首，兩個人相擁著向著熟悉的車輛走去。

  當然因為要處理下面的手續問題，他們並沒有直接離開這個地方，而是等待著前面的人準備好了以後，再一起回警局做接下來的處理。

  凝望著身邊的程歲歲，她目光看向窗外，空洞的就像個不布娃娃一樣，霍慎言低頭朝著自己的腿看了一眼。

  「那個醫生還沒有離開吧？」

  突然的問題讓程歲歲嚇了一跳，回頭看向他，眼神卻沒有太多情緒。

  「我去把手術做了吧，你不會嫌棄我吧？」故意這麼說著，霍慎言只想要讓想點別的事情，不要一直沉浸在一個事情當中。

  這個事情是不用詢問都知道結果的問題，程歲歲肯定地點頭，看著他的腿，將手小心的放了上去，感受著上面的溫熱。

  「當然不會了，不過你要是太邋遢的話，我就把你扔了找別人去了。」

  見她帶笑地說著，霍慎言眼睛也跟著眯了起來，隨後把自己的手蓋在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上，緊緊地握著，一絲空隙都沒有。

  「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搖了搖頭，對於他這樣幼稚的行為程歲歲不給予多餘的回答。

  被從後面羈押，江琴臉上的神情卻是高傲的，就像什麼都不值得她放到眼裡一樣。

  只是這樣的高傲，在這樣的情況看下來多少有些令人噁心。

  溫熱而熟悉的感覺覆蓋在了眼睛上，讓這心靈的窗戶關上，程歲歲可以感受倒是霍慎言的手。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別的動作，就是靜靜的保持著這樣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覺得眼睛上的手消失不見，同時車門已經被人打開。

  「走吧，我們去看看他們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

  柔聲說著，霍慎言主動下車，站在程歲歲的旁邊彎下腰，對著她伸出了手。

  隔著玻璃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江琴雙手糾纏在一起，眼中是發狠的恨意。

  因為程歲歲是受害者，她需要做筆錄，這就代表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她都要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霍慎言覺得這是一種二次傷害，加上感覺程歲歲的情緒有些迷糊，想著往後推遲一段時間再進行。

  為難地看著兩個人，詢問筆錄的警察也有些猶豫。

  因為程歲歲身體並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精神上的不對勁，按理說是不允許的。

  「沒關係，我可以。」

  抿唇對著兩個警察說著，程歲歲笑了笑，隨後走到了兩個人中間的椅子上面，「我準備好了，有什麼想問的你們問吧。

  見到這一幕，霍慎言也沒有辦法，擔心地走出門外，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程歲歲。

  他當然可以陪著一起做筆錄，只是他不敢罷了。

  似乎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程歲歲並沒有勉強，只是時不時地投去了自己的目光，最後在警察的詢問中，仔細的回答著問題。

  一層層地撥開自己的傷口，程歲歲越是回想，就越是覺得自己愚蠢，非常簡單的一個誘餌就把自己給勾引過去了，對於這個世界的惡還是認識得太少了。

  嘆了口氣，程歲歲聽著耳邊上警察的教訓重重點頭，同時也將這一次的教訓牢牢地記在心中，時刻的告誡著自己以後絕對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對了，我想問一下，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刑事責任？」

  門口的一聲，讓程歲歲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霍慎言溫潤的目光。

  沉浸在回想當中，她不知道霍慎言什麼時候進來的，但是不得不說，這一刻她是高興地，高興霍慎言主動走了進來，而不是自己出去和他會面。

  「不好意思，這個到時候得看法官是怎麼決定的。」

  說完，兩個人面色一難。

  「按照我們剛才的做筆錄了解到的情況，被害人和加害人還是父女關係，可能會判得比較輕。」

  說完這些，兩個人就離開了，只剩下程歲歲和霍慎言站在原地面對面看著對方。

  這個問題是原則問題，霍慎言雖然有錢，但是也不能夠改變什麼，對於這種事情更加是愛莫能助。

  「你介意這個事情放到網上嗎？如果有網友們的支持也許會...」

  他話沒有說完，但是程歲歲也知道沒有說完的是什麼。

  介意嗎？當然不介意，放到網上網友們當然會站在她這一方來想問題，可是這個事情值得放到網上嗎？

  她還認真地想了想，發現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既然洛父已經認定了要進去，進去多久都沒有關係。

  「不用了，不管判多久，都是他罪有應得的事情，而且我不覺得他完全清白。」笑著勾了勾霍慎言的手指，她臉上的笑容十分明艷。

  「你說得對。我會努力的。」

  跟著露出笑容，霍慎言鬆了口氣，「那回吧，媽還在那邊等你，怕你出事。」

  簡短地表明了蔣芳的態度，霍慎言由衷地感到高興。

  「那我們回去吧。」

  聽到蔣芳在等自己，程歲歲的腳步都跟著加快了很多。

  「謝謝你。」

  「啊？」

  停在原地，疑惑地看著霍慎言，程歲歲茫然地看著他。

  微笑地看著她，霍慎言並沒有解答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一句謝謝。

  不過程歲歲也不是究根問底的人，他不說她也就不問。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葉赫居然會出現在警局，匆匆忙忙的神色，一看就是有緊急的事情。

  除了江琴外，霍慎言想不到還有什麼會讓他著急到這麼匆忙。

  「葉總，好久不見了，沒有想到你也來警局了。是有什麼處理不好的事情嗎？要是有的話，您不要可以，完全可以跟我說，我要是能夠幫到你肯定不會裝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