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狼子野心

  掌柜的照例來說，前兩個月的營收銀子十幾萬兩，還未捂熱就被放到書房的桌面上，讓墨楚玄隨意的拿去用。

  三個多月的身孕還不顯懷，太后聽說她懷孕的消息，已經決定提前結束佛慈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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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知曉懷孕後，墨楚玄多次主動的睡在殿外，雲瀟見他休息的地方實在撿漏，說了許多次才讓他正常的回寢宮睡覺。

  即便如此，他休息的時候，束手束腳，就連睡覺後，都比平時要謹慎許多，就好像在睡覺的時候身上都是有多重束縛的。

  這才三個多月而已，倒整的像快要臨盆了一樣。

  這兩個多月里他很少出宮門口，主要是墨楚玄小心謹慎的樣子，讓她不忍心再嚇他。

  這一日，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樹下喝茶看書，如今他沒有任務催著，看的書比較雜，各式各樣的都有，最近迷上了史書。

  小花最近老喜歡往御膳房跑，每次回來都能端著一樣新鮮的吃食回來，有的時候是一盤子糕點，有的時候是一碟新研究出來的菜餚。

  聽到凌亂的腳步聲，雲瀟就知道一定是校花，在這宮裡宮女們都行事規矩，能這麼不守規矩的小丫頭只有他一個了。

  「慌裡慌張的像什麼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你了，在宮裡不比在宮外，做事要穩重一些，你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該把你許配人家，放出宮去了。」

  小花這些年跟著他吃了不少苦，雲瀟是想過了的，到了年齡就給小花指揮一個合適的人家，讓他後半輩子能有所依照。

  往常說這話，小花都會第一時間反駁，而今他只是稍微慢了一些，嘴角撅了撅，就慌忙地說起他方才回來的路上聽到的消息。

  「娘娘放在我回來的時候，聽到下人們說佤邦族突然派人來朝賀，人都已經在京城了，咱們竟然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進了我朝邊境，竟不主動遞上拜帖，真是太囂張了！」

  天朝身為大國，周圍那麼多部落民族都有一個固定的朝核時間，他們每年會在11月份遞上帖子，來年開春便會帶著進貢的東西和朝賀的使臣進京，如今他們突然間來訪，在此之前也沒接到任何要進京的消息。

  如此突然，一定心中有鬼。

  墨楚玄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在處理這件事情。

  「他們現在在哪兒呢？在驛站住著還是被請進宮了？」

  雲瀟在心裡嘀嘀咕咕，那幫人這個時間過來有什麼用呢？他們一不帶貢品，二沒有國事商量。

  這群佤邦族進京的事情就被傳到此處，剩餘的再多也沒人知道他們究竟來做什麼。

  書是看不下去了，他越想越覺得此事有些不對勁，此時肚子還沒有太明顯的顯懷，他帶著小花往前殿去。

  還未走近就聽得一陣充滿異域風情的請安聲，雲瀟被嚇一跳，趕緊往一旁的大柱子處躲了躲。

  她完全沒想到這群外邦人進了京竟直接進宮了，看來真的是有急事要找莫愁玄相商。

  此時，大殿離的距離稍遠了一些，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們說的隻言片語，更具體的則連貫不起來。

  「你說他們此時進京究竟想幹什麼？該不會是我前陣子抓到的那個外邦人抓錯了，他們要來找麻煩吧？」

  小花扶著雲瀟躲在柱子後面，時不時的也探頭往大殿看一眼。

  「應該不會吧，娘娘抓那個人抓的對，他就是在做壞事把他抓了，他的母族也不敢多說什麼，況且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才來京城救人，是不是反應有點遲緩？奴婢覺得應當不是那件事兒惹出來的禍。」

  雲瀟又看了一會兒，見實在聽不到聲音就準備離開，剛轉過身，聽到熟悉的聲音喚住他們。

  大總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就在他們面前，笑意盈盈的。

  「娘娘來了怎麼不進去？陛下方才與那些人談事的時候，碰巧看到你在柱子這邊站得久了當心腿疼，陛下讓奴才過來請娘娘先到偏殿休息。」

  雲瀟輕輕點頭，又往大殿看了一眼，墨楚玄的目光恰好望過來，兩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在空中交匯，默契的朝對方投去一個安撫的笑容。

  偏殿裡早就瓜果茶點全部備好了，被放在一張小桌上，滿滿當當的。

  「陛下怕娘娘，方才累了特意讓人準備的，這裡也能聽到大殿裡說話的聲音。」

  看來墨楚玄不只是擔心他聽，累了還了解他，聽八卦的心，所以特意安排了離正店極近的小偏店，坐在這裡確實能夠異常清晰地聽到大殿，如今正在舒緩的聲音，甚至能分辨得出說話的人所在的方位。

  「皇帝陛下，我們確實不該在這個時間過來，但皇帝陛下送去部落里的那兩封信是什麼意思？難道還真要因為一個叛徒，讓我們全部落的人付出代價嗎？」

  叛徒？這個名詞有點意思。

  墨楚玄的聲音渾厚穩重，於人群中一耳朵就能聽出他的聲音，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叛徒？一個簡單的叛徒，就像將天朝打發了，你們部落的族長未免太自信了一些，你們又如何斷定我會相信你們的解釋？」

  還別說，這個部落的人說話一股子烤羊肉串的味道，讓他想起前世的新疆人。

  「皇帝陛下不信也沒有辦法，但事實就是如此，那個人叛變了我部落，在外惹是生非，險些斷送了我們部落與皇帝陛下的友好關係，我們也恨不得找到他後將人殺了，但如今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人在哪裡。」

  墨楚玄的這聲輕笑，雲瀟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個外邦人如今就關押在皇宮中的大牢，任他插翅也難飛。

  這群人找不到他的，他們也不知道那外邦人早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吐了出來。

  如今他們所說的叛徒言論，心知肚明是一種說辭。

  「你們連人都找不到，又如何用這種草率的言論與朕說，你們是不將朕放在眼裡，還是不將天朝放在眼裡，著實放肆大膽！」

  雲瀟能夠看得出來，這群人來的確實匆忙，竟然連一個靠譜點的說辭都沒有想到。

  如今站在別人的皇宮我為魚肉，他人為刀祖任人宰割。

  這群外邦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之響亮，躲在隔壁的雲瀟都聽得一清二楚。

  「皇帝陛下我們十分有意，若您真的要因此發動兵變，那我們無處反抗。」

  雲瀟將這人前前後後說的話聯繫起來，大致能夠知道他們為何突然進京了。

  墨楚玄一定將之前抓到那個外邦人，且從他口中得到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並且言辭不容，拒絕的與他們的族人發出最後的通牒，這些人進京來就是為了求和。

  雲瀟心裡清楚，現在國庫沒錢，各處又急著用銀子，是一定不可能出去打仗的。

  如今如此硬氣的讓這些人知道，他忍無可忍之時就會出手，只是為了先下手為強，讓這些人輕易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以這些人早就起了的歹心而言，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對天朝發動兵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掌控。

  這種部落一般是發動偷襲，速戰速決，才能搶到一定的土地資源，如今他們發動戰爭的消息，不知道被天朝掌控了多少，他們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朕知道你們當中一定有不服氣的，也有忠心為國的，但你們近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傷透了朕的心，朕好心與你們收留之所，讓你們在冬季輾轉操場之時能有一片豐富的水草資源，你們卻不知感恩。」

  「如今正是豐收季節，意欲發動戰爭擾的兩岸的百姓，痛苦不堪，朕身為他們的皇帝，又怎可任由你們欺負今日之事，不必再說了。」

  這群人一個頭深深的磕下去，他們的禮儀規矩中，大多到了天朝只需要彎腰而已，如今也顧不得各自的禮儀尊嚴，直接跪倒在地上求饒。

  等他們害怕了，說了一籮筐好話，墨楚玄才願意勉強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如今初秋已至，馬上又到了你們輾轉草場的時候，想要讓兩地無戰爭，也並非完全沒有退路。」

  「皇帝陛下請說，只要我們辦得到，一定不辱使命。」

  雲瀟吃著果脯，聽著外面談家國大事。

  「你們派人到京城來，刺探搗亂這件事情確實讓朕頗為頭疼，這件事兒不能就此作罷，不然日後人人效仿，京城豈不亂了套了？」

  眾人摸不著頭腦，懷疑的問：「那皇帝陛下想如何？」

  墨楚玄讓人準備了一個協議文書。

  「我們兩幫簽下協議，可保你們未來十年的太平無禹。」

  協議上的自然有些不平等條約，包括每年進貢的東西，包括這十年他們無照不得踏入天朝領土一步，也包括若是他們違背此約，將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

  這樣的不平等條約但凡看了就不可能簽。

  這群佤幫組的人，互相對視好幾眼都沒人站出來簽下這條協議。

  「皇帝陛下，這未免太過分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