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討債
2024-10-13 03:11:56
作者: 心錦
雲正廉自然是答應,他連想都未想就連連點頭。
「什麼事別說一件,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答應你。」
「讓我母親的排位進祠堂,受家族供奉,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雲正廉先是一愣。
「也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你母親如今的排位都不知道在哪兒,該如何讓她進祠堂,這事兒不是父親一個人能夠決定的,進祠堂需要家族族佬一起作證,這事兒不是個小事兒,需得從長計議,可咱們雲家可撐不了這麼長時間了!」
說來說去到底是對這件事情不上心,雲瀟看著雲正廉的眼睛,不知過去了幾息。
她甩開雲正廉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外走了。
任由雲正廉在後如何追趕,她都不予理會。
有的時候給對方一些時間就如同在對方的脖子上懸一把尖刀懸,的時間越久,他的內心的恐懼就越高。
原本就是有求於人,自然會慌張急切。相信過不了多久,雲正廉就會想清孰輕孰重,就會知道該怎樣讓家族族老一起快速通過她母親進入祠堂的決定。
之後的幾天,雲正廉又派人送了幾次信件過來,雲瀟都只是放置於一旁不予理會,過了三四天雲正廉應當是真的撐不住了,自己親自上門。
小花見是雲正廉,根本就不敢攔,只能把人放了進去。
「小姐……我…老爺來了。」
早晚會有這麼一天,雲瀟是早就料到了的,所以半點沒有驚訝,繼續寫自己的藥方子。
「雲大人來我這種小地方做什麼?我這小地方可沒什麼值得雲大人留戀的,雲大人不如請回吧。」
雲正廉似乎是在醞釀情緒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聲音悲切。
「這些日子為父派人給你送信,你怎麼也不回,為父一直忙於讓族老們通過你母親進入祠堂的事情,還未來得及親自與你說說話,你母親再過幾日就能有名分,入祠堂了。」
這也是早就料到的事情,給一個死人名分算不得太難的事情,但影響了自己的官運亨通才是最大的事兒。
雲正廉不過幾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想通,而這幾天的時間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子著想。
這麼多年了跟過自己的女人一直無名無份,如今被自己的女兒逼著才給了她名分,若是傳了出去,他雲大人的面子往哪放?
如今妥協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更大的利益。
雲瀟搖了搖頭,封建社會害人不淺,也不知這副身體的母親從前是怎麼看的上這麼個薄情寡義的小人的。
雲瀟不說話,雲正廉以為自己有了更大的機會,在一旁搓搓手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你母親入祠堂的事兒已經在籌備了,不如說一說雲家的事兒,如今也只有你才能救雲家與水火之中,我要的不多,你就出些錢財,替我在王爺面前好好的說說好話就好了,你父親我在官場上還是有幾分薄面的,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到從前的模樣。」
雲正廉的野心從來都不只是在一些錢財上,他更大的野心是有財有權。
雲瀟將寫好的藥方子放在一旁晾曬,一眼就能看穿雲正廉心中所想的伎倆。
「不如等雲大人將事情辦妥之後再來與我談籌碼,如今來談恐怕不妥吧,雲大人的為人你我都是清楚的,我母親一日不加排位放入祠堂之中,這事兒便免談。」
雲正廉一口氣喘不上來,又聽得雲瀟補了一句。
「哦,對了,我母親過世後留下了一筆錢財,那筆錢財我從小到大我就只見過一面,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應當都是在姨娘處存放,既然我母親即將要有了名分,屬於我母親的東西,就應該歸還於她,畢竟我母親還有我這個女兒作為繼承。」
那筆錢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辛姨娘來說確實是一筆不菲的數目,她早就存放在自己屋裡,此時不知道還剩餘多少。
但這些都不是雲瀟要思考的,辛姨娘吞下去多少就讓她吐出來多少,一分不少的都要吐出來。
雲正廉大為震驚,此時他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成兩個用,又豈能容忍錢財外流,無論是誰的,如今到了他的手中都必須為他所用。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那筆財產是否還在,如今貿貿然的答應必然是不可能的。
「這……瀟兒」
他支支吾吾的正要解釋,雲瀟一眼掃過來,他一時之間被那狠絕的目光嚇到,並沒有立刻解釋出口,雲瀟便在一旁冷漠道。
「雲大人我只要一個結果,其餘的就不必和我說了,三日之內雲大人若是能夠將我所提的這兩個要求順利的完成,我自然會幫雲大人排解,若是做不到,那便再無機會了。」
這話說的很絕,似乎連最後一分餘地都不留,雲正連還想要為自己多說一句話,外面進來兩個侍衛,緊接著便是一抹玄色的衣角閃過,他心中立刻如雨的冷汗,一秒都不敢再待。
走到門口處時,正迎面走來,他匆忙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等人都進了屋他才狼狽的離開。
到了門口時,他刻意走慢幾步,聽得裡面的歡聲笑語,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他向來看不上這個女兒,這女兒從小到大性格怯懦,又早早的喪母,他實在對這個女兒沒有辦法的關注。
如今風水輪流轉,他看不上的女兒飛黃騰達,與這天底下最尊貴的親王有如此親厚的關係。
偏偏是最寵愛的那個女兒如今失了勢,在家中一副病殃殃的樣子,不成大器。
每每想到此處,他便咬牙切齒,上天為何如此不公,他早早的就籌謀讓自家女兒嫁入王府之中,日後多了一座靠山也好讓他官運亨通。
卻偏偏……
剛走到府內門口,便看到辛姨娘站在門口處,正眼巴巴的往外看。
「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今日去是否順利,那丫頭願不願意幫助咱們?」
雲正廉陰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一直快步走到書房,姨娘在後面小跑著跟著,半句話都不敢說。
她這半輩子都察言觀色,才得到如今寵妾的地位,最是能察覺人的情緒。
等進到書房下人們都退下後,她才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老爺,夫君?究竟是怎麼了?誰給你這麼大的火……」氣…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只聽得「啪」的一聲,姨娘只覺眼前一黑,臉頰上一陣刺痛,整個人已經翩然被打倒在地上。
「夫君?」
雲正廉臉色鐵青,從方才見了雲瀟後的怒氣,便一直積攢著回了府,後看到辛姨娘在門口略帶歡喜的笑顏時,他內心的怒氣達到了最高處。
「孽障!如今雲家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竟還有臉笑,你是怎麼笑得出口的?」
「我當初怎麼就納了你這樣一個毒婦。」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饒是新娘這般能夠看透人心的,也不免驚慌失措,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爺,有什麼話好好說,若是妾有哪裡做的不對,您大可以指出妾一定痛改前非,日後好好的伺候您,您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雲正廉卸了力道,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當年你將雲瀟母親的家產盡數吞併為己有,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禍端臨頭,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式,三天之內將他母親留下的所有遺產進書湊齊,向我奉上。」
他頓了頓,目光兇狠地盯著辛姨娘。
「不然人家留不住你,就連京城也留不住你,你帶著你的女兒給我滾出去吧。」
亂世當頭,兩個女子在外又怎活得下去?
辛姨娘一時失了心神,癱倒在地上。
「老爺,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一切如此突然,這麼多年過去,我主持家中事務也有多年,家裡向來是入不敷出,那些東西早就用於家中事務了,我去何處才能將那些東西收回呀?這不是在為難妾嗎?」
新娘十分懂得利用自己的優點,他無限放大自己的柔弱的女人味,這麼多年以來,一旦發生什麼事他便梨花帶雨的哭,這招數每次都能成功,只是這次好似有些不太管用了。
「你當真以為我半點不知嗎?這麼多年來家中的家財你不知私藏了多少,當初雲瀟母親的遺物,是一筆不菲的書目,你將其中值錢的東西盡數藏了起來,如今還放在某個銀號。」
辛姨娘以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那也是她為自己留的一個退路。
年老而色衰,色衰而愛馳,她從來不以為自己這張臉能夠受寵一輩子,總要給自己留幾分退路。
卻沒想到她私下裡做的這些早早的就被人看在眼裡,而她還像小丑一樣,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到頭來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兩行淚,源源不斷的滑落。
「老爺,您……那些錢財並無多少即便拿了出來,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那是我給我們女兒留下的最後一點東西,絕不能再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