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禍水東引

  不知是誰突然間說了一句。

  「你們不是聲稱和對面的藥鋪是一家嗎？怎麼對面有你們卻沒有，該不會是硬蹭人家的名聲吧？」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掌柜的急忙出來安定大家的心。

  「這位客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確實是同一家，不過對面會先上新品，等過一段時間我們這兒才會有存貨可以放量，這都是我們內部安排好的。」

  一部分人被安撫住表示理解，畢竟這玩意兒一經上市確實會有售賣不足的情況，但一些人卻依舊懷著懷疑的態度，但並沒有多說，等過了幾天這邊還是沒貨，看著旁人都有了一些下人回去難以交差，只能圍在對面大吵大鬧。

  掌柜的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局面。

  轉頭去看對面藥鋪的情況，自然也被人團團圍住，有的是來買東西的，有的則是來討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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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瀟恰好在店鋪中對於這種情況並沒有多做解釋，既然他曾經做出過饑渴營銷的策略，那就要堅持下去，京城中的權貴這麼多，有很多人想走後門拿貨，他一律都給拒絕了，雖然這種方式會得罪很多人，但一旦開了先河，圈子裡傳開了，最容易失民心，雖然有錢人是他的重點客戶，但大基數還是那些有錢的從商人家。

  想要賺錢，誰都不能得罪，一切按照規矩來。

  所以此番來鬧事的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們都毫無道理，鬧一鬧也就走了。

  只是對面那些鬧事的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其中自然由營銷特意安排進去烘托氣氛的人，這些人在其中煽風點火，只會更大的激起大家的懷疑，讓假借她的名聲賣東西的盜版店鋪人心惶惶。

  鬧劇發生的當天晚上，雲正廉親自到雲瀟的院子裡。

  「聽說最近你店鋪里的生意不錯，是研究出來幾種新鮮玩意兒，贏得大家的追捧，你年齡還小，有過一點成績就驕傲自滿，聽說現在不少人到你去到你那兒去買都被你拒絕了。」

  「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厲害人物了，達官貴人了去你那裡買東西時，給你面子看得起你，這幾天光是我收到的，信兒就有不少家，你不要臉面，你父親我還要明天開始把方子加大生產量，讓大家都買得到！」

  雲瀟站著聽，坐著聽耳朵都聽出繭子了，無非就是讓她讓出利益。

  「你就不怕他們打擊報復什麼樣的人都敢得罪你，自己得罪人也就罷了，連帶著整個家族都要因為你而受到牽連，要是真得罪了人拖累整個家族，你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他一邊說一邊捶手頓足十分氣惱的樣子，活想生出一個不孝的逆子一般，殊不知他那自己內心的欲望作祟，兒女只是為他平步青雲鋪路的一點工具罷了。

  如今為了一點金錢利益，親自到女兒的院子裡說這些違背良心的話，當真是可笑。

  「父親，這些事情我心裡都有數，這家店鋪是我辛辛苦苦開辦起來的，我比誰都要用心，就不必您來教訓我了，對於那些私下裡來找我買東西的人，我也是禮貌的回敬，還送了他們許多東西，絕不至於到得罪人的地步，我只是不想讓這件事開了先河，不然以後他們都私下裡來找我買，如何營造生意很好的樣子，生意慢慢的也就敗了。」

  難得的解釋一番，只是想讓雲正廉知道自己的無知，知難而退，不要再來她的小院打破他院子裡的寧靜，說這些無腦的話，平白的惹她無語。

  雲正廉被懟的啞口無言，他經過多年的寒窗苦讀，最後走了一些歪門邪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對於經商他一竅不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樣，賣出一些東西，更不知道經營的過程是怎樣的，如今他開了一間店鋪，請的完全是這方面的行家，自己是什麼都不懂。

  想了半天，他只想出乾巴巴的一句話來反駁。

  「你從哪裡學的這些末流之道？竟然還用這些歪門邪道，做生意就是要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的，你看你像什麼樣子說出去都丟了雲家的人！」

  雲瀟冷笑一聲，與外行人說不得這些，他們完全不懂其中的門道，說了也是無用。

  「這些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開了間店鋪，父親沒有做出任何幫助就不要在這裡指指點點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銀子，使的也是自己的方法，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一力承擔。」

  「父親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情的話，那就恕我不遠送也到了該用餐的時間，姨娘恐怕也想你了。」

  得虧她現在是受到了皇上封賞的人，若是這種逐客令放在從前，以雲正廉的性子，肯定是要把她抓起來，狠狠的教訓上一頓的。

  但現在他只能生氣地甩袖而去，卻無可奈何，頂多在背後咒罵她幾句罷了。

  第二天來鬧事的人依舊聚眾在街道兩旁，他們兩家藥鋪的門口大多是那些名門貴族家的僕人。

  事情鬧了幾天，大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畢竟這些人背靠著龐大的背景，就算尋常巡邏的官兵也不敢怎麼樣，他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他們是尋常買東西的顧客罷了。

  聚集的時間多了那麼多天，一直蹲守著，一直買不到，鬧事兒的人也就來了。

  「你們新開的一家店鋪，不過是有兩款東西讓我們家主子看上了，如今三番兩次來買都搪塞沒有？還真當你們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再買不到這家鋪子直接給你砸了，小爺我說到做到！」

  鬧事兒的人是守在對面店鋪的，畢竟上一次無限量的放出是在對面店鋪，這一次他們自然也來找這家的麻煩。

  雲瀟坐在二樓看熱鬧，絲毫不怕火會吹到他們家，畢竟她巴不得把火吹過來，才能給她一個發作的機會。

  掌柜的不敢貿然得罪這些人，但他們卻現在確實沒有這款產品，無論怎樣也給不出產品來，只能默默的賠罪。

  「客官，實在是那種產品的原材料受了限制，一時半會兒沒能運過來，咱們店裡實在沒有若是有怎麼敢得罪各位客官，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獻上了。」

  那壯漢家丁站起來一把把年邁的掌柜向後推的退了好幾步險些站不住，幸好有一旁的小二扶著才勉強，沒有摔一個屁股。

  「你覺得小爺我信你們嗎？每天都會有現實放出的量，怎麼可能是原材料不足，要是原材料不足他們怎麼買得到的說謊也不挑一個對象，敢和小爺我撒謊，今天就把鋪子給你們砸了……來人，上！開始砸，直到他們交出東西來！」

  雲瀟按照之前饑渴營銷的套路，每天都會放出一定的量，但一經放出立刻就會被人搶購一空，快的自然是那些每日都來蹲守的人，這些家丁好吃懶做，早上來不了這麼早自然買不到那些東西，又拿店鋪出氣。

  掌柜的叫苦不已，他也沒有辦法，這東西那邊兒一直送不過來，無論怎樣，他們拿不出東西，也不好欺騙這些達官貴人，萬一賣得盜版的物件以後，他們的名聲可就砸了，還如何與對面綁定！

  眼見者帶來的那些人，就要將店鋪砸的稀碎，掌柜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卻無可奈何，畢竟店裡的這些夥計個個比不上對方，強壯就算是攔也攔不住。

  為首的拿壯丁讓手下，中途停了一次，威逼利誘掌柜交出東西，只可惜掌柜實在沒有辦法，還是那套說辭，等半個時辰後，店鋪里裝修精緻的東西被砸的稀碎，幾個月以來的心血全部毀於一旦。

  「別砸了，你們別砸了，是真的沒有東西，每日放出的定量是之前的庫存，全部在對面的店鋪，我們根本拿不到的呀，我們只是銷售對面店鋪已經過時的產品！」

  無奈之下，掌柜的只能做出此番解釋，矛頭一下子指向對面店鋪。

  二樓看戲的雲霄一看情況不妙，大家似乎將注意力轉向了他們這邊，她暗暗竊喜，終於找來了機會讓她澄清這一切誤會。

  小花生怕傷到了自家小姐，所以特意提前找了所有小二中看起來最有安全的感的兩個，站在門口守著，一會兒下去的時候寸步不離。

  這些人聽了掌柜的話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毛頭的確指向了對面的藥鋪，他們明明有庫存卻一直不放出，甚至高價去購買的時候也被拒絕，把權貴們的臉面放在地下踩。

  「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們也沒有辦法一切都要去問老闆，老闆不放話我們又怎麼能得得到呢？而且這種東西最近是絕密，老闆也不會輕易的把這些東西的權利放發給我們，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不然怎麼不想讓各位大爺買到呢，不如各位大爺親自去問一問，為什麼老闆不把東西都放出來？」

  好說歹說，這些人快把店鋪砸個稀碎，才終於半信半疑的轉移陣地，雲瀟看著對面走過來浩浩蕩蕩的人群，收拾收拾自己的衣裙也跟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