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名聲大噪

  「京城的生活有趣且安樂和邊關不是邊關，沒有任何的玩樂，有的只是枕戈待旦，今天晚上還能安然的睡在這裡，明天頭顱就已經不知道撒去了哪裡。」

  說完之後他又嗤笑一聲。

  「若是林小姐真的感興趣，等過幾日我回邊關之時，將林小姐帶上，林小姐好好的上戰場上看看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輕飄飄的又不自覺的放大一些聲音，讓外面那些探頭往裡看的千金大小姐們都聽到果不其然，話音還未落，外面已經安靜了不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少了，越發顯得廳內十分寂靜。

  只剩下始作俑者眯了口茶，將碗瓷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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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皇帝要賜封的消息是從哪裡出來的，但看這位王爺的意思對女色根本沒想法主動送上門的都能，拒之千里之外甚至還把人家嚇一跳。

  過來搭話兒的林小姐聽到這兒已經嚇得不行，哆哆嗦嗦的告辭。

  雲瀟見沒有好戲可看了，不由得有些遺憾。

  「很有趣？」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搖頭。

  「沒…沒有，咳咳，邊關是一個多麼嚴肅的地方，怎麼可能有趣，王爺這些年待在變化確實是辛苦了，如今陛下要給王爺賜婚，也是王爺應當的。」

  算下來歲數，墨楚玄的年齡已經不小，放在正常的皇室宗親中，早就有妻妾相伴，只是他常年沒有一個固定的居所，之前皇帝多次提出要給他賜婚都被婉拒，如今這一次估計是真的了。

  「京城的人總以為邊關的廝殺常勝是常事，卻不知道付出每一場勝利都有多少人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生命總是生命，若有朝一日可以沒有戰亂，才是最好的結局。」

  「天朝不知有多少無知之人，但你似乎與他們不同。」

  雲瀟真不知道該怎麼陪著王爺感慨過去，感慨現在暢想未來，突然間被點名，還有些不理解。

  有什麼不同？

  其實是相同的，她也是一個俗人，面對戰爭她也希望能贏。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怕到幾千年之後，大家的物質已經足夠滿足，依舊避免不了戰爭的發生。

  「回王爺的話，不知道您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但其實我並沒有那麼高尚，我認為戰爭無論怎樣都是避免不了的，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有欲望，還有人吃不飽飯，就總會有戰亂，天朝有您才是真正的福氣。」

  不知道這樣的回答有沒有戳動五皇子的心，只是等了良久後，主位上談傳來一聲嘆息，便不再說話。

  雲瀟覺得自己的話可能並未落在這位難伺候的皇子心上，好在沒過多會兒，外面的小太監進來傳話，晚宴已經開始，邀請他們入席。

  按照往常，以雲家的家族品級，是不可能坐的位置太靠前，但這次是為她舉辦的慶功宴，又有墨楚玄帶她入席，位置靠前了不少。

  坐在高高的台階之上，俯瞰著眾人的觥籌交錯，確實有一股不一樣的感覺，怪不得所有人都想要往上爬，站在高處所能看到的風景確實不一樣。

  小太監們忙忙碌碌，光是周圍圍著伺候她的就不少。

  被如此眾星捧月，多少有點不習慣，她接過小太監手裡的酒壺放在桌子上。

  「你們不必多忙了。」

  落座沒多久，在一聲一聲的通傳之下，皇帝到了。

  這是雲瀟第一次見到皇帝，仔細看去，能夠看得出是一個老頭，面相還算和藹，只是眉目之間透露出一股凶氣。

  九五至尊，接受萬民朝拜，原本還喧鬧的宴會，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衣服摩擦的聲音和膝蓋落地的清脆。

  雲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不知該如何之時，不知道被從哪裡伸出的手一把拉著跪下。

  皇帝擺了擺手，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雲瀟何在？」

  雲瀟從沒對誰行過如此大禮，在她看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來沒有隨便給人下跪的道理。

  但她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樣的情形，想要活著，只能卑躬屈膝。

  她上前兩步，依舊跪在地上？

  「臣女在。」

  她雖然沒有抬頭，但能夠清晰的感受得到來自頭頂的一股壓力。

  「不錯，眉目英氣，相貌可觀，不愧是楚玄看上的姑娘。」

  雲瀟愣愣，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皇帝這話說的模稜兩可，又暗含著曖昧。

  她下意識去看墨楚玄的方向，他早就站了起來，正在一旁坐著，沒有半點想要救她的意思。

  皇帝都這麼誇獎她了，不說話顯得藐視天威，雲瀟微微跪起。

  「多謝陛下誇獎，五皇子殿下此番能夠看得上臣女，完全是臣女之幸。」

  在場的人也都看出皇帝心中所想，這是大家都想不到，皇帝會給一個擁有赫赫戰功的皇子，賜婚如此卑微的臣子之女究竟是有意想要打壓這位五皇子的勢力還是有別的意圖，反正對這位五皇子不喜是真的了。

  「楚玄，這門婚事朕看不錯，要是你真的喜歡，朕當下就賜婚。」

  底下的名門貴女都捏了一把汗，誰都不想要雲霄這個無名小卒這樣便宜，可偏偏如今聖上看上的就是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小臣子之女。

  墨楚玄面具下的眼神看像雲瀟，她跪在那裡安安靜靜的，臉上並沒有半點樂意，反而有幾分憤懣。

  墨楚玄輕輕一笑，站起身，恭敬道：「兒臣並無此意，雲瀟姑娘有勇有謀，身為一個女子，在戰場上絲毫沒有怯意，這樣的女子可稱巾幗英雄。」

  他沒有表現出萬分的愛慕之情，就好像他們之間各種友好，只是因為戰場上的那一場相救。

  不少人鬆了一口氣，包括一旁的三皇子。

  今日的雲瀟剛一出場就驚艷了不少人，一身紅色長裙，勾勒出恰到好處的腰身，長裙拖地，紅紗被風輕輕吹動，搖曳生姿。

  臉上未施粉黛，卻能看出清水出芙蓉的曼妙之美。她明明比在場許多名門貴女的裝扮都要簡樸許多，卻輕而易舉的力壓眾人，就連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氣質都與之前截然不同。

  三皇子的一群狐朋狗友也紛紛感慨，他們之前都見過這位小姐，整天瘋瘋癲癲的追著三皇子不放，活活像一個痴女，丟盡了臉面。

  如今再度出現，跟在五皇子身邊仿佛換了一個人，明眸好齒，談笑之間，一舉一動都無比的扣人心弦。

  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只覺得現在的雲瀟和之前的判若兩人。

  不知不覺間，墨台衍看得有些呆了。

  坐在他身旁的雲嬋，自始至終看著這一切手裡的帕子都要被攪爛了。

  雲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雲瀟會穿著這樣一身艷壓群芳的衣裙，出現在眾人的眼中，刷新了眾人對她的認識就連一向瞧不起雲霄的三皇子，現在都像是被勾了魂一樣。

  雲瀟還能被聖上親自問話，這是如何打的殊榮。

  反觀自己，求了三皇子許久才求得一個恩典跟著一起進宮，她本來是想要親眼看看雲瀟，順便在眾人面前宣誓主權，讓那些對三皇子有覬覦之心的名門貴女都看看，三皇子是她的人。

  結果，不僅沒有看到雲瀟在眾人面前丟臉的模樣，卻沒想到看到了她無限光輝的時刻。

  憑什麼？！

  明明他才是府中最得寵的小姐。

  明明之前所有人都認為雲瀟是一個紈絝任性，行為痴傻的小姐。

  不行，絕不能讓雲瀟搶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當五皇子婉拒了陛下賜婚的旨意時，雲嬋才放鬆的笑了。

  她一定會成為王妃，而雲瀟永遠都只能被她踩在腳下，難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台衍，你看他做什麼，難道我在你旁邊還不夠你看嗎~」

  「哎，我這個妹妹總是這樣，總是喜歡在眾人面前出盡風頭，我還以為這次他終於學乖了，不敢在聖上面前多造次，如今看來，她確實不怎麼會說話，你說一會兒會不會開罪了聖上？」

  墨台衍回過神，雲嬋笑的嫵媚，順勢遞上去一顆剝好的葡萄，餵給他。

  這段話成功讓墨台衍想起曾經的雲瀟有多麼瘋狂，那樣醜陋的嘴臉，確實讓人難以忘記。

  「她在你們附中也是這個樣子？怎麼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

  雲嬋眼神中透露出憤恨，雲瀟這陣子確實像是聰明了一樣，這幾天沒少吃他的虧，現在屁股還隱隱作痛，只能忍著。

  「哪有人一夜之間會變化這麼多現在的模樣，不過是她裝的，你等著看吧，過不了多久，她就要露出她的狐狸尾巴，愚蠢的人終究是愚蠢的，永遠都變不了。」

  墨台衍攬住雲嬋的肩膀，趁著無人注意時，湊上去親了兩口美人。

  「放心，本王永遠最愛的都是你，你這個妹妹終究是上不得台面，老五也不要她。」

  皇帝也只是說兩句話便讓人退下了，對於這個立下戰功的女子，他心中並無太多的好感。

  今日的賜婚也只是試探一番，這女子名聲在屋外，他怎麼會允許一個如此醜惡名聲的人做皇室子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