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對皇帝的服從性測試!恐嚇鄭貴妃!
2024-10-08 07:42:48
作者: 常酒
第215章 對皇帝的服從性測試!恐嚇鄭貴妃!
張重輝回到趙府時,張允修還在挖苦他那都已經五六十歲了,還要考科舉的親家公趙士楨。
趙士楨也不是個好惹的,生性好反駁的他反過來挖苦起了張允修的科舉名次,以及對方之所以能夠入翰林院,都是靠『走關係戶』進去的。
眼看這生性不和的二人越說越激動,恰巧此時,張重輝回來了。
張重輝好言勸走了老丈人趙士楨後,張允修當即便是給他報了一個好消息!
「我進翰林院了!」
「這樣啊。」張重輝看起來是很高興,但卻不是驚喜的高興,而是意料之中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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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允修奇怪著張重輝怎麼會如此淡定時,卻是看到張重輝已經對一旁的下人吩咐了起來,道:
「來人,上好酒!」
張允修聞言忙是拒絕道:「不行不行,明日我還得去翰林院報導呢,今夜不能喝酒!」
「就喝一點點,不礙事的。」張重輝卻是又勸道:
「明兒可是你進翰林院的大好日子,我提前祝你兩杯,你就別再推脫了。」
張允修是真不想喝酒,而且他也不喜歡喝酒,尤其自從上回被皇帝灌酒之後,他就對酒水有些心理陰影了。
但他仍舊是架不住張重輝的這番勸酒,最終只好妥協一句:
「那好吧,那我就喝一杯,只喝一杯!」
張重輝只笑了笑,沒接這個話茬。
酒菜很快上齊了,張重輝上來就給張允修倒了一杯酒。
張允修應付式的把杯中酒水一口悶了後,忙是說起了正事。
「話說也是奇怪了,我三甲倒數第一,皇上居然同意讓我入選翰林院庶吉士,他到底怎麼想的?」
張允修實在不理解皇帝怎麼想的,又是給他復官,又是讓他進翰林院,難不成皇帝的腦子被驢踢了?
「哈,你當皇上傻啊。」張重輝回答間又給張允修倒了一杯酒:「他這是在把你綁在火架上烤呢。」
張允修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想利用我張太岳兒子的身份,以及三甲末的名次做文章,看我被滿朝言官排擠到自己無顏做官,主動致仕?」
張重輝卻是沒有回答張允修,反而指著對方眼前那杯剛剛才倒的酒,勸酒道:
「再喝一杯。」
正說著正事呢,被張重輝這麼無所謂的一打岔,張允修有些焦躁地拒絕道:「我真不想喝了。」
「再喝一杯嘛,就一杯。」張重輝仍是勸道。
張允修沒了法子,只好又一口乾了。
許是兩杯酒下肚,酒勁上來了些,張允修不由得唏噓一聲道:
「唉,官場本就魚龍混雜,他們要是全都針對我的話,我倒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放心吧,只要有於可遠在一天,他們就搞不走你。」張重輝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但他卻是不喝。
「所以……以後我們的後台就是于慎行了嗎?」張允修問道。
「當然不是。」張重輝端起酒杯搖了搖,說道:
「於可遠是山東人,他背後真正靠著的是齊黨,他定會更加扶持他的黨羽。
而你是楚人,他也就是看在伱父親的情面上才保你一遭罷了。
真到了關鍵時刻,他肯定選擇推他的人,以及他的學生上位。」
「那我……」張允修有些迷茫了,迷茫於這漫漫朝野,究竟誰才是他的『同黨』。
「你不用急,慢慢來。」張重輝緩緩說著,將自己手裡的酒杯放在張允修前面,抬手示意對方喝的同時,又道:
「你現在只需要先在翰林院默默干好本職差事就行,學申時行,等出頭鳥都斗得,也死得差不多了,就輪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可……這得等多少年啊……」張允修幾乎是沒有意識地便接過了張重輝遞來的酒,滿懷心事間,一口悶下。
「其實也用不了多少年,畢竟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張重輝說著話,手上更是直接把兩個酒杯都給滿上了酒。
聽到『時間不多了』這幾個字,張允修已經懶得去管那添個沒完的酒了,他忙是問起道:
「皇上是不是催你,逼你了?」
「嗯。」張重輝點了下頭,下一刻他卻指著兩杯酒中的其中一杯,對張允修說道:
「再喝一杯吧。」
「我不喝!」張允修已經有些生氣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喝酒,皇上都要對你動手了啊!」
「喝了這杯,喝完我就告訴你應對方法。」張重輝這樣說道。
張允修還能說什麼,他只能是喝了。
頂著有些暈乎,卻還算是清醒的腦子,張允修急忙問道:「什麼應對方法?」
「你聽過『服從性測試』這個詞嗎?」張重輝問道。
張允修搖頭:「沒有。」
張重輝開始解釋了起來,道:「就比方說,一開始,我們的目標就只是從抄家中活下來,那時候所有人都想要我們死,可我們卻活下來了。」
「然後呢?」張允修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他感覺自己有些聽不太明白。
「然後就是妖書案啊。」張重輝繼續解釋說道:
「一開始,所有人都認為我被牽扯進妖書案裡頭,肯定必死無疑。
哪怕到後來,皇上也在懷疑我就是妖書案的幕後主使,我更是還被他賜了死。
可最後,我還是好端端活著出來了,我不僅活著出來了,我還當了一回大明使者出使朝鮮,與倭國談判。
也正是那次出使,讓我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的底線,在一點一點放鬆,在一點一點後退!」
張允修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所以……一點一點試探……你後來又用綁架公主和皇后試探皇上的底線……然後是給四哥和我復官試探……然後便是我科舉……會試……現在是……翰林院?」
「嗯。」張重輝點頭道:
「皇上的底線在一點一點後退,他大可以在一開始就砍斷你入仕的一切可能,他更可以一早就找人暗殺了我!
可他偏不這樣做,因為他知道他是皇帝,他知道他隨便一句話就能剝奪我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他有病吧!」張允修惱得一拍桌子:「他這樣子玩有意思嗎?還不如來個痛快!」
「有沒有一種可能。」張重輝看著張允修說道:
「皇上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底線在後退,他也沒有意識到,他被服從性測試了?就像……
你知道你從一開始說的不喝酒,到只喝一杯酒,再到現在,一共喝了幾杯嗎?」
此話一出,張允修呆住了……
回想起方才,雖然帶著不滿,最終卻還是乖乖接連喝下的那幾杯酒,張允修頓時只覺得渾身發麻……
「這就是服從性測試嘛……」張允修有些不甘心地看向了眼前剩下的最後一杯酒,又看向了張重輝,問道:
「這杯不會也是要我喝吧?」
「那不然呢?」張重輝毋庸置疑地點頭道:
「這可是最後一杯酒了,你就喝了吧,別浪費。」
「我不喝!」張允修堅定搖頭,他就不信這服從性測試有那麼厲害了,他說什麼都不喝!
然而下一刻,他卻是看見張重輝對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服從性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嘛?」
張允修剛想說不知道,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知道了……
……
最後一杯酒,張允修最終還是喝了,雖然是被張重輝強行灌的……
「懂了嗎?」張重輝看著懷疑人生中的張允修,說道:
「服從性測試要一步一步慢慢來,到了最後一杯酒的關鍵時刻,還可以放手使用特殊手段!
你父親也給皇上使了服從性測試,可他的手段太直接了,相當於勸酒還沒勸兩杯就直接上手灌了。
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已經知道了吧?」
張允修知道了,被灌酒後,要是還有人給他倒酒勸酒的話,他會氣得直接掀桌子!
皇帝……也掀桌子了,在張居正死後。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緩過酒勁來的張允修,對張重輝問出了一個問題。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給皇上灌最後一杯酒?」
張重輝直接回道:「等皇上忍無可忍的時候。」
「所以皇上現在催你了,你也是準備先拖時間,拖到他忍不住了你再動作嗎?」張允修又問道。
然而這一次,張重輝卻是搖頭道:「我已經拖了那麼長時間,再拖下去皇上就算是傻子也該急眼了。」
張允修面露不解:「所以……?」
「所以……」張重輝猶如賭徒一般,微笑著說道:
「我得進行,下一階段的服從性測試了!」
……
在鄭夢鏡的眼裡,自打皇后撫養了已逝李皇貴妃的兩個皇子之後,皇帝與皇后之間的關係,就越發親近了起來。
每每想到這些,本就患得患失著的鄭夢鏡,總是會不受控制的不安焦躁起來。
皇后不是普通嬪妃,鄭夢鏡不敢像對李皇貴妃動手那般,對堂堂一國之母動手。
況且她也知道,優柔寡斷的皇帝對皇后還有情分在,兩人只不過是礙於面子,扯不開那層芥蒂罷了。
最令鄭夢鏡感到絕望的,倒不是皇帝不那麼愛她了。
而是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的兒子朱常洵,還沒有當上皇太子啊!
鄭夢鏡很憂心,偏偏這時候,一樣東西的到來,即將讓她驚慌失措,日夜難安!
鄭夢鏡不知道張重輝是通過什麼手段買通了宮裡,居然能把一封信,直直送到她這個貴妃的手上!
起初,鄭夢鏡本不想看這信,畢竟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哪會去看一個罪臣之後寫來的信啊。
鄭夢鏡甚至還想把這件事告訴給朱翊鈞知道,讓她的皇帝丈夫好好看看,張重輝這小子居然敢『調戲』她!
然而,張重輝是懂得拿捏人心的,尤其還把鄭夢鏡的心給拿捏住了。
因為在信的封面之上,居然十分沒有規矩的畫了一隻肥肥的狸奴。
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讓不久之前才失去了愛貓的貴妃娘娘,無法抗拒的停留下了目光。
看著信封上活靈活現的胖狸奴,鄭夢鏡又回想起了那隻,她養了多年,既聽話又乖巧懂事的大胖橘貓。
萬物皆有壽命,聽話乖巧的胖貓,就那麼不聲不響的死了。
因為此事,鄭夢鏡還難受了許久。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丈夫並沒有怎麼安慰她,只留給她一句:
「一隻貓而已,死了就死了,重新再養一隻就是了。」
……
鄭夢鏡終究還是打開了信。
信的內容,是……一首詩?
而詩的內容,只有短短四句:
「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翮已就,橫絕四海。」
「橫絕四海,當可奈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
鄭夢鏡雖然認識字,但她平日裡也就愛看民間話本。
至於詩詞什麼的,她還真沒有什麼興趣,也沒有怎麼去了解。
更何況,張重輝跟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去,好端端送給她這首詩做什麼?
正好,心腹崔文升在一旁,鄭夢鏡直接把手裡的詩丟給對方,問道:「崔文升,你在內書堂讀了那麼多書,這是什麼詩?」
崔文升看了一眼後,立刻回道:「回貴妃娘娘,奴婢記得,這是漢高祖劉邦作的《鴻鵠歌》。」
「漢高祖作的?」鄭夢鏡撓了撓臉,又問道:「這首詩有什麼說頭嗎?」
崔文升整理好語言後,言簡意賅地回道:
「回貴妃娘娘,漢高祖劉邦曾想要廢了他與呂后所生的太子劉盈,轉而改立他與愛妾戚夫人所生之愛子劉如意為太子。
然而,漢高祖的這個想法,卻是遭受到了呂后與無數重臣們的阻撓與反對,儘管如此,他還是想要改立劉如意為太子。
可最終,漢高祖在種種不得已之下,還是只能妥協了事。而他作此《鴻鵠歌》,想來也是無奈之中,留下的一番感慨罷了。」
這下子,鄭夢鏡徹底傻了……
雖然她沒怎麼了解過古史,可劉邦意圖廢太子劉盈,改立戚夫人之子劉如意為太子的事情,她卻是知道的。
尤其是劉邦死後,劉如意被呂后殘忍毒死!
而那曾極受劉邦寵愛,風光更曾一度力壓呂后的戚夫人,最後更是落了個被呂后做為人彘,生不如死的駭人下場!
同樣的皇帝想要廢長立幼,同樣的朝中大臣處處阻撓!
鄭夢鏡是真的被嚇到了,她當即更是惱羞成怒地罵道:
「張重輝到底什麼意思?他這是在嚇唬本宮,詛咒本宮嘛!」
詛咒她和她的兒子,像戚夫人和劉如意一樣,下場悽慘嘛!?
鄭夢鏡不知道張重輝到底幾個意思,氣急敗壞的她本來還想將信交給皇帝丈夫,讓朱翊鈞來替她評評理!
然而,信封上的那隻胖狸貓,似乎提醒了她什麼。
是啊,那個愛她的皇帝丈夫,就像那隻乖巧的胖狸貓一樣,已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