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送葬意外
2024-10-08 06:50:13
作者: 蒼洱癸癸
正在我不知往哪裡跑時,玄清一溜煙的竄我跟前,那天晚上我怎麼捆劉二娃的還記得不?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那一晚上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發生的。
這種事情,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隨即後知後覺的發現,玄清竟然知道我在暗地裡偷窺,這傢伙成精了嗎?我如此小心翼翼的跟蹤,都沒有瞞過他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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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可不知道我在糾集什麼,果斷的下了命令,
「你聽好了,你現在去,用這個墨斗,把那個棺材捆起來,然後再把釘子釘上去,懂了嗎?」
我還沒有表示聽懂,玄清已經朝著另外一戶一家奔去,風裡面傳來他的怒吼聲,
「別讓死人出來害人,小李子,你要勇敢一點,千萬別慫!」
我原本想要逃跑的,現在是跑還是不跑?
看著那不停抖動的棺材,我咬咬牙,活人還能怕一個死人不成,我可不慫。
一鼓作氣的沖了回去,直接一屁股坐在那個棺材板上,按照記憶裡面的流程,非快的彈奏著墨線,在那黑色的棺木上面,留下紅色的線紋。
極其有規律的紅線交叉在一起,那原本抖得像拖拉機的棺材板慢慢地抖不起來。
到最後一根墨線,把棺材底部也封印起來後,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但是這紅線容易脫落掙斷,最為穩妥的還是要把釘子釘上去。
我掄捶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經驗,一捶子下去差點砸到大拇指上,縱使已經很小心的幹活了,還是被砸中了兩下,淤血積壓瞬間就發青了,疼得我老淚縱橫,哭得像個孩子。
不過,不等我可憐我的大拇指,就有一個村中的小伙急急的跑過來,
「李乘風,道長讓你去幫忙,還有好些家,每一家都要封印,快啊……」
我……
我特麼的有幾隻手能幹這個活,我又不是道士。
只是人命關天,都是鄉里鄉親的,此時能幫上一點小忙也是應該的,想到這裡,我咬咬牙,提著捶子和墨盒就往最近的人家衝去。
只有極少數膽大包天的,還在門外偷窺著,不敢進去,又想看熱鬧。
我如法炮製的開始幹起來,隨著我技術的掌握嫻熟,後面倒是沒有再被砸到過了。
一晚上忙得像個不能停的機器。
好在,最終在我二人的努力下,並沒有出現任何事故,所有的棺材都被穩住了。
而我早已經累得要死,攤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對於我的幫忙,村里人都看在眼裡,一個個自然都是上前來對我說著感謝的話,甚至還有人給我端來水和食物。
大口大口的吃著這些東西時,心裏面還是挺舒坦,憑自己的付出得到的讚美和食物,吃起來的感覺就是大不同。
在忙完了這些後,在黎明來臨之時,終於起棺了。
為免夜長夢多,必須在太陽升起來前,把18口人全部葬下去。
村裡面有幾百號人,但是壯勞力的話,此時還是有些捉襟見肘。我這個已經年滿18歲的壯小伙,自然也到了挑起大梁的時候。
16個人負責一口棺,中途隨時要換人,還絕對不能停下,為了節省力氣,可以說,速度是十分快的,用小跑步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體力差一點的孝子賢孫都會被甩在隊伍後面。
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大傢伙有經驗,還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也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然爾,我所在的隊伍前面,那棺材還是出事了。
抬棺的大梁突然之間斷了一根,重心歪了起來,眼瞅著抬棺的人扛不住這壓力,如果不讓棺材落地,人就會被掙出內傷。
然而棺材在途中落地是大忌啊!
據說,棺材碰到哪裡的土,亡魂就會以此為穴,這會非常不吉。
形勢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候,我亦無計可施,此時我的肓頭上還扛著一口棺材。
正在這時,統攬全局的玄清有如神助,及時的趕過來,其手裡抓著一根長長的條凳,堪堪的接住這個棺材。
後面的人也及時的上前,拿出預備的大梁替換,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不過是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再次啟程。
不得不說,人多力量大,有的時候能解決很多問題。
我在後面看著這一幕,大受震憾,甚而有種熱淚盈眶之感,對生命有了全新的認識,也多了幾分敬重感。
最終,所有的棺木按部就班的落了地,當法事先生撒完五穀,賜福完孝子賢孫後,所有 人都攤坐在地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死一個人都能把陽人折磨得不行,一口氣下葬這麼大,當真是史無前例的事情。
迷糊間,那紅燦燦的烈陽終於跳出群山之巔,灑下金光照耀人間。
人們沐浴在這溫暖的光裡面,好似所有的陰靄都在剎那間驅逐,對生活又再次充滿了嚮往,看到了光明。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
還在陽世的人,還需要努力向前,忘記憂傷才對。
我撐著發軟的身子骨,艱難的走到我爺的墳前,就這麼靜靜地靠著墓碑,挨著這個我最親的人,一起看這一場日出。
從前小的時候,見到墳會很害怕,此時墳里躺著的是我最思念的人,陰陽阻隔的滋味,十分難受。
玄清畢竟年紀大子,縱然再厲害,此時也累夠嗆,竟然跑過來我和擠在一起。
我本能的有些排斥,挪了一下屁股,選擇離這個傢伙遠一點。
他可不知道我的這點小心思,亦或者,他知道,畢竟以他的大智慧,連我跟蹤他都知道,還有什麼事不知道的。
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無所遁行的存在吧,小屁娃娃一個。
我自嘲的笑了笑,卻懶得多說什麼,現在多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耗盡大力氣。
「小李子,你爺死前,可痛苦?」
玄清的話,一下子就把我拉回到當天晚上。
院子裡面傳來的各種打鬥聲是那樣的激烈,然而塵埃落定後,我爺的身子卻一點傷痕也沒有,面容也極其安詳,好似只是睡了一覺,而不是真的死了。
不過,我對玄清有防備,只是含糊其詞的道,
「痛苦啥啊,突然猝死的,一點徵兆也沒有。你問我這個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