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強買強賣

  翌日清晨。

  李通明一夜無眠，但此刻皇帝在場，自然不敢過多疲憊。

  「使者乃是一國臉面，朕此番委你重任，莫要失了我大夏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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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龍吉顯然也沒有休息多好，昨日之事也不過是他衝動之下做的決定，然而貴為天子，定然不能朝令夕改，不然這朝堂之上必然又要掀起新的風波。

  「臣領命！」

  李通明思索一夜反而精神煥發，英雄氣概在其臉上也有了幾分。

  「出發，朕目送爾等離開！」

  李通明聽令，車隊緩緩啟程，良久，車隊消失在了那天邊。

  數日後，李通明已和車隊裡的眾人混熟，此番出使，倒也給了他幾番自由的感覺。

  「大人，前面就是山海關了，過了山海關，再有幾日就到了出使之國了！」

  李通明緩緩點頭，探出身子，下令車隊停下。

  山海關，邊境雄關，如同龍頭一般，連接著無盡的城牆。

  「威乎雄壯兮，在水之延，壯士一去兮，此離家！」

  「出發！」

  李通明一聲令下，車隊緩緩進發。

  山海關自早是抵禦外國之關隘，如今領土擴張，這裡也就成了邊境附近的一座城池。

  府衙之中，縣令一臉悠閒，左手捧著茶碗，眼睛微眯，一副歲月靜好。

  「大人，出使官員李通明雖隊到達山海關，現正在城門處簽收文蝶等一應雜事！」

  傳信小令一臉匆忙，縣令聞言輕手放下茶碗，隨即怒道。

  「慌甚？不就是那京城的憨子嗎？」

  「大人，按朝廷律法，出使官員凡在大夏途經鄉縣，當地令官應親自接待...大人...」

  「接待？他憨子的名聲本官早有耳聞，不知使了什麼邪門歪道，鼓弄聖上騙了個官職，他也配我接待？」

  「大人，可畢竟這官職是真，若是不出面，怕是會授人以柄，屆時他若是藉機指責，怕是...」

  「笑話，本官雖居偏遠小城，但京城之中也不是沒有靠山，他若想惹麻煩，本官定不懼他！」

  「若不是本官愛好個清靜自由，現在也是朝廷的一方大員...」

  待到吹噓完畢後，小令這才無奈離開，在其看來，無論縣令怎麼吹噓也大不過出訪使臣。

  殊不知這縣令不止是縣令，官場就如同那大樹之根，縣令雖是那小小的鬚根，可也能一直連上那通天綠葉。

  話說李通明。

  「大人，這即是我們過了山海關的第一座城池，算算時間，不如今日下榻此處？」

  李通明聽了，淡淡點頭隨即開口。

  「朝廷律法不是應有人接待嗎？為何...」

  「回大人，這律法雖有，但此處離京城千里之遠，父母官本就閒散，還是莫做強求了！」

  李通明冷笑一聲，並未多言，心中卻已經記下了這縣令，車隊便緩緩地進了城中。

  「一輛馬車隨我採買些路上所用，剩下的找地方住下！」

  李通明令出，諸位各行其職，數日相處，車隊中有人也漸漸的認清了這個領隊似乎並不像在京城流言中那般憨傻。

  馬車行至墟集，李通明下了馬車，帶著幾人便走進了這大夏的集市之中。

  「大人，此處有些不對啊！」

  走了幾步，隨從便不解的表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麼不對？」

  李通明一邊看著此處的新鮮玩意兒一邊問道。

  「此處之物，比尋常價格貴了不少！」

  「邊境附近的城池，物資奇缺，貴些倒也合理，只是若不在此處補給，怕是明日路途就要吃那咯牙的乾糧了！」

  李通明並未在意，笑著說出了自己的見解，眼睛卻沒看那價格一眼，反而滿臉的悠閒，這種自由的感覺是他在京城之中體會不到的。

  「大人，屬下考量了此等原因，還是覺得價錢高了不少！」

  「於此一比，京城的那些奸商我都覺得良心了不少。」

  此話一出，李通明這才注意到了這集市上物品的價格，即使是那尋常的糧食，也貴出了數倍。

  「奇怪？這裡的人是不用活命的嗎？為何這糧食如此價格？」

  「大人，不僅這糧食，屬下剛剛細細的看了，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比那京城貴了不少！」

  「京城各處達官顯貴，貴些倒也說得過去，此處地廣人稀的，若是如此定價，簡直不讓人活啊！」

  此話一出，李通明不由皺眉，隨意的拿起了攤販上的一個樣式普通的茶杯。

  「此物何價？」

  商戶聞言，頭也不抬豎起一根手指，嘴裡卻沒有蹦躂出一個字。

  「一文？倒也合理，看來此處可能盛產瓷器，自然物品價格參差不齊。」

  「誰和你說一文？我說一兩銀子！」

  李通明聽了，分外震驚，這一兩銀子足夠京城尋常人家五天的吃穿用度，卻未成想在此處只能買個破茶杯。

  「你說什麼？你為何不去搶？」

  說罷，李通明放下茶杯，心生憤怒，憤怒的是此處父母官毫無作為，致使此處物價如此令人苦不堪言。

  「誒誒誒！你拿了又放下，叫我怎麼賣？快快拿錢走人，別擋著我做生意！」

  店老闆並未理會李通明的吐槽，反而一臉跋扈，似乎覺得自己這比搶還划得來。

  「我家大人只是摸過，你為何賣不得？你這是強買強賣，依律法...」

  隨從聞言，連忙出口維護，那商戶卻一臉不屑。

  「少廢話，要麼你拿錢，要麼我親自拿錢！律法是什麼東西？律法能給我錢嗎？」

  這話一出，隨從頓時語塞。

  李通明見狀，攔住想要發作的隨從，笑著說道。

  「你可知我是何人？」

  「管你是誰？就算是那皇帝老兒來了，也得把錢給我掏出來！」

  此話一出，李通明剛想亮出自己身份，那府衙之中的胡適涯緩緩走出，腰牌一個大大的官字，不難看出，這就是那縣令派來試試李通明的師爺。

  「二位莫要劍拔弩張，不過是買賣上的事情，和和善善的解決了不就解了嗎？」

  李通明聽了看著這和事佬，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鼠一般的眼睛讓其多少感覺有些不適，身體如同那乾癟的木材一樣，李通明甚至覺得面前之人一陣風就吹倒了。

  「你是何人？」

  「大人，小人本名胡適涯，乃是這縣令府中一小小師爺？」

  胡適涯饒是膽大，也不敢冒犯了這京城之中的出使大員，微一施禮介紹了一番，言語中還算有幾分恭敬，但那滴溜溜轉著的眼睛，卻像是在告訴面前的李通明，自己的心中正在醞釀著詭計。

  「哦！那還算是來個明白人了！」

  李通明語氣又重回了那憨貨的樣子，憨態可掬的模樣，讓面前的那胡適涯心中也有了幾分定數。

  「那你便來斷斷此事吧！」

  「大人在此，小人不敢言斷，不過是來此給出一個合理的辦法。」

  胡適涯陰險模樣，李通明頓覺惡寒。

  「小人以為，不過是一兩銀子的事情，大人不如索性給了！」

  「大人畢竟乃是京城高官之子，這一兩銀子也算不得什麼，不如索性拿出來，此時不也就罷了嗎？」

  後面這句，那胡適涯是近乎於貼著李通明的耳朵說的，那惡臭的味道，又讓其噁心了三分。

  「胡大人說一兩銀子不算什麼，那你給了吧！拿上茶杯，我們走！」

  隨從聞言，拿起茶杯，隨即便想跟著作勢要走的李通明一起離開。

  「慢著！」

  「休走！」

  商販和那胡適涯一同開口，李通明停下腳步，戲謔問道。

  「良心過意不去？還想多給我兩個？」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愣住，顯然無論是誰都沒有聽出話里會有這番意思。

  未等眾人回過味兒來，李通明故作不滿繼而說道。

  「愣什麼愣？人家好心，還不快拿著？」

  說罷，手裡已經提起了成色稍好一些的杯子，放到了那隨從的手裡。

  「我就先多謝二位了，走吧！」

  這話一出，那胡適涯才反應過來一把拉住，苦笑著說道。

  「大人，這恐怕不合適吧？」

  「有何不合適？」

  「光天化日，您這屬於搶劫，即是京城之人，也當處置！」

  「哦！」李通明故意拉長聲音，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不是你送的，早說啊！」

  「還不快放回去！」

  隨從聽了，將東西放了回去。

  「剛剛你也說了，搶劫應當論處，那我現在誤會放回去，應當沒事了吧！」

  「自然沒事！」

  胡適涯聞言，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李通明臉色瞬間轉怒，面目猙獰，咬牙蹦字。

  「我沒事了，那就該聊聊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