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活埋她
2024-10-08 00:49:13
作者: 阿獅
「每個地方都要找!哪個角落都不能放過!趕緊把江家那個晦氣的死丫頭找出來!」
「村長!找到了!個賤丫頭在這裡!」
村長几人隨聲望去,只見牆縫中縮著一個瘦弱嬌小的少女。
打水的破木桶摔到角落,少女絕望地望著高舉屠刀的村民。
「你還不快滾出來!」
村長身邊的青年手高高舉著鐮刀,凶神惡煞地呵斥:「都是你家給村子帶來的晦氣!」
江漁心知自己躲進了死路,臉色蒼白得可怕,往牆縫後又縮了縮。
自從她的父母失蹤後,她就總是在村民來找茬時躲在這裡。
「你跟她說話做什麼?!」中年人冷笑著伸手去抓江漁:「直接拽出來綁上不就行了嗎?別忘了,祭旱魃的祭品,是要午時之前埋進土裡的!」
「那我先說好,這賤丫頭家的東西我要最先挑!」
青年見江漁縮在牆縫不出來,惡狠狠地將手上的木棍往她肩上砸,嘴角又流露出一絲令人作嘔的笑:「早知道我就該先跑進你家,讓你好好爽爽再上路。」
「媽的,我受不了了,我們他媽的把這破縫隙給砸開!」一人一邊說,一邊掄起鋤頭砸向牆縫,他們滿眼厭惡,似乎殺死江漁想碾死一隻螞蟻一般。
時逢深秋,江漁身上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袖,她凍得直哆嗦,聽見村民們在商量活埋她祭旱魃的事,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不斷往後縮,手上卻忽得似乎摸到了什麼東西,趁著村民們都在砸牆縫,江漁低頭一看,竟是一面古樸的銅鏡,銅鏡泛著深紅,有著濃重的血腥味。
就在江漁驚疑不定時,銅鏡上卻泛出一串鮮紅的血字。
【想知道你父母都去哪了嗎?】
【想活下來嗎?】
江漁驚呆了,她無意識地點了點頭,手裡的銅鏡便嘭一聲掉到了地上。
更大的聲響從江漁身前傳來,狹小的牆縫被村民砸開,他們咒罵著,一人率先跨進牆縫,揚手狠狠給了江漁一巴掌:「賤東西!浪費老子那麼多時間。」
……
「你們死了嗎?還不快幫我一起把這個賤人綁起來!」那人見沒人跟上來,回頭罵道:「都他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二叔。」
青年顫抖著指著被砸開的牆縫:「……在……在冒血。」
「什麼?!」
那人這才發現自己半身已然被血色染紅,他嚇了一跳,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不自覺地往下一抓泥土,卻抓到了類似肉泥般的觸感:「靠!這是什麼東西!」
他木愣愣地低頭看自己的手,深紅的泥土散發著極重的血腥味,甚至摻雜著已經腐爛的小肉塊。
「房子噴血了!」有人喊。
「江家那個丫頭果然是妖孽!」有人尖叫。
「快跑啊!」
村民們不復剛才趾高氣昂的模樣,全嚇得兩股戰戰,甚至顧不上還在牆縫中的二叔,全都自顧自地逃跑。
「村長……」掌摑江漁的村民嚇呆了,一時僵在原地:「救命!救命啊!」
他打著哆嗦,看怪物似的看著江漁,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江漁怔怔地盯著村民們逃跑的方向。
她慢慢蹲下,拿起那面只有她手大的銅鏡,想再仔細看看銅鏡上顯現的字。
江漁的父母經營著木官村及附近村莊唯一一家殯葬風水鋪子,江漁從小也總和這些東西接觸,她的直覺告訴她,這面鏡子一定和她父母莫名失蹤三個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是什麼東西?」
江漁回到家,鎖上門,對著鏡子問:「你是我爸媽留下來的嗎?」
銅鏡之前的血字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行新的血字。
【小魚,請你原諒爸爸媽媽的不辭而別,這是爸爸媽媽留給你的唯一一件可以保護你的東西,如果我們三個月還沒有回來,請你使用好他保護自己,並儘快離開木官村,不要試圖尋找我們。——你最親愛的老豆。】
這是江漁父親的慣用語氣。
也只有他和江漁母親會喊江漁小魚。
這面銅鏡真是他們留給自己的!
為什麼父母早就知道要讓她離開木官村,她卻現在才收到鏡子?
為什麼他們不讓她去找他們?
他們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江漁坐在各色殯葬器具中間,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院子外驀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響,村民們又抓到江漁家門口了!
同時,銅鏡泛起一陣血光——
【你是否願意成為猛鬼村村長?】
管他什麼村村長,江漁只知道這是父母留給自己保護自己的鏡子,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你父母房間的床頭櫃最底層有一件血色嫁衣,把它拿出來。】
我爸媽床頭櫃裡面居然還有紅嫁衣?江漁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眼看上了鎖的大門就要被村民們砸破,江漁來不及懷疑,她跑到塵封三個月的父母房間,又摸索著找到床頭櫃鑰匙,只聞外面一聲巨響,江漁家院子的木門重重地倒下了。
罵聲由遠及近,江漁抖著手從抽屜里拿出一件仿佛浸在鮮血中百年一般的紅色嫁衣。
嫁衣料子極好,刺繡精緻,鴛鴦栩栩如生,樣式精美,卻有股撲鼻而來的濃重怨念。
江漁十八年都沒發現自家還有這玩意。
就在她拿出嫁衣的剎那間,銅鏡刺痛了她的手,上面的字莫名變成了——
【猛鬼村第一戶「血色嫁衣」,開門迎客】
就在銅鏡字體變化的同時,江漁只覺天旋地轉一般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她的身體已經把這件怨念深重的紅嫁衣穿上。
而她普通四合院的家也變成了三進三出,四處點著紅白燈籠,貼滿了喜字的大院,她靈魂出竅般看著這一切,正茫然失措,就聞村民們驚訝的喊聲:「江家什麼時候把那破院子修的這麼好了?」
「這不是江家吧?!」村長疑道:「這上面不是寫著陳府嗎?」
「咱們村有這個地方嗎?」滿身是血的二叔神經兮兮地來迴轉:「這江家人最邪門,我們別是撞鬼了吧?」
「呸,大中午的撞什麼鬼,就算是鬼,有旱魃厲害嗎?二叔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青年竄到一根貼著囍字的紅柱子錢,毫不猶豫地撕下囍字:「你看,我也沒怎麼樣吧。」
「大頭,你小心點……我總覺得,這像冥婚才用的儀式……」另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在陣陣陰風中攥緊了手中的農具:「江家在搞冥婚嗎?」
就在這時,敲鑼打鼓的奏樂聲驟然響起,喜慶的銅鑼嘭嘭敲響。
院子除了村民們空無一人,卻人聲鼎沸,仿佛喜宴正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