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一個簡單的故事

  「怎麼說呢。」柳葉清緩緩開口。「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接觸這麼大的事兒。」

  「或許是擔心一旦自己放鬆警惕，就可能會出更大的事兒。」

  「總之，你讓他放鬆下來是不可能的。」

  「他恨不得每天都有時間去找找解決的辦法。」

  

  吳霜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慢斯條理地拿出一支，點上。

  抽了一口之後才說道。

  「有些東西是這樣的。」

  「我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救世主的時候，也一度恨不得每天睡覺的時間全部都利用起來。」

  「不過，我那時候還比較成熟了。」

  「你嘛，十八歲肩負拯救蒼生的重任？」

  「聽起來很不真實，也很中二。」

  「我的建議是，要不你走開點抽呢？」骨女開口道。

  「你別把阿觀帶壞了啊。」

  吳霜笑道。

  「這年頭，這種惡習，需要人教嗎？」

  「你問問他會不會喝酒就明白了。」

  「遲早也會染上的。」

  「都是壓力。」

  「好啦！」二丫抱著很多煙花，探頭過來說道。「這些夠我們玩很久了！」

  「來了！」吳霜笑著說了一聲，剛抽了一口的煙扔地上，踩滅了，然後過去付錢。

  我回頭看向柳葉清，問：「真的是我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嗎？」

  「是哦。」柳葉清點了點頭。「蒼生命盡又如何？」

  「你能管得了的時候，不需要煩躁就能做事。」

  「管不了的，你也只是干著急。」

  「如果亡卦現在應驗的話，你也只是著急地陪著大家一起死罷了。」

  「這點上，我比較贊同吳霜的話。」

  「你是該讓自己放鬆下來，阿觀，別忘了，你做道士的初衷，不是想做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不是嗎？」我有點疑惑。

  張雲則的時候，總想著自己有多少能力才能上戰場。

  這一世，我是為了救師父才到處奔波。

  而後，又開始為了亡卦的事情苦惱。

  不是為了做救世主嗎？

  這一點上，我經常迷茫。

  當時是這樣，現在也是。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一心向道就夠了。

  有時候又覺得當道士，我不能多做點事情，那我當道士幹什麼？

  哎！

  或許，是該好好冷靜一下，想想這個問題的。

  「走吧。」吳霜也抱了很多的煙花過來說道。「找個地方好好玩玩兒。」

  我正欲答應，卻發現骨女忽然在看一個方向。

  而且，她確實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了。

  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邊是一個衣裳鋪子。

  無門鎮的衣裳鋪子跟外面的服裝店不一樣。

  這裡總讓人覺得好像是身處上個世紀一樣。

  衣裳鋪子的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在給客人介紹衣服。

  不過，他那衣裳鋪子裡的衣服看上去倒是挺新潮的，沒有那麼死板。

  跟外面的很相仿。

  相比較之下，無門鎮的其他衣服就顯得格外的老土。

  甚至到現在都還有中山裝。

  「想買衣服了？」我問她。「終於捨得換下你這身紅嫁衣了嗎？」

  「不是。」骨女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是那個人是你想等的人。」我開口說道。

  骨女回過頭來看向我。

  「是。」

  我嗯了一聲。

  「你想跟我們說說這個故事嗎？」

  「還是說，你要先去處理這件事？」

  「先去放煙花。」骨女的嘴角出現了一抹笑意。

  「對嘛！殺人有什麼好玩的？」吳霜說著，遞給她一支長筒煙花。

  我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他們去月亮湖邊。

  現在到處都是白雪皚皚，就算周圍都是樹林，也不會引起火災。

  別看吳霜西裝革履的，但行為是真的像個小孩。

  帶著沈見柔，二丫在那邊放煙花，玩得高興得很。

  我和柳葉清站在後面看著空中絢爛的煙花綻放。

  她輕輕靠在了我的肩上。

  「知道嗎？阿觀，我之前一直都在擔心。」

  「我想，你知道了前世的事情，一定不肯再理我。」

  「那天你騎著小赤去接我好像做夢一樣，現在也好像做夢一樣。」

  「你是真的傻。」我告訴她。「就算是以前，我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你。」

  「否則，以我的性格，討厭誰，表現得很明顯。」

  「你才不會呢。」柳葉清道。「那五陰教，你夠討厭得了，但你還是能夠保持微笑跟他們交流。」

  「所以你覺得我就一直都在保持禮貌性微笑對你？」我笑問。

  柳葉清看著我問：「你笑什麼啊？難道不是？」

  「跟嫣兒比起來，我顯得霸道，且無理，不是嗎？」

  「是。」我回答道。「有時候，我覺得甚至比琪琪當時還要讓我反感。」

  「但是，我心裡又很清楚，縱使你會害任何人，都不會害我。」

  「這種信任感和安全感，讓我對你沒那麼討厭，只是無奈和多幾分好奇罷了。」

  「好奇，你為什麼會這樣。」

  「琪琪的話，因為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

  「她對我的那種好，我就能理解。」

  「原來是這樣。」柳葉清道。「早知道就對你再霸道點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同時，嘴裡輕聲說道。

  「你不會的……」

  是啊，牛大嫂喝多了，鬧了洞房花燭夜。

  那天晚上，我自己是沒什麼記憶的。

  葉子看得很清楚。

  她也很介意這個事情，但她從來沒說過。

  身體上，她對我那樣，更加讓我覺得她是想彌補當年的遺憾。

  誰會想自己的男人第一個碰的不是自己？

  這種事情，就正常人來說，或許是荒唐的。

  可對她而言，她大概分不清楚那麼多東西，神智錯亂之後，關於我和她的點滴，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你倆少膩歪一天行不行？」骨女忽然往這邊走。

  「真是的，又沒人拆散你倆。」

  「跟我們一起玩啊。」

  「你不也過來了嗎？」我開口道。「遇見那個人之後，你就沒什麼心思了吧？」

  骨女的笑容漸漸消失。

  「說影響心情的話，也談不上。」

  「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但我要了她的皮囊，就得做好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