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分歧

  「這……」村長看了看他。「孩子，你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張雲則說道：「對待馬賊，沒有必要留後手！」

  「而且，他們本來就不仁，我們還要講情義？」

  村長道：「也是，不過，雲則，你有把握嗎？」

  「有！」張雲則回答道。「沒有也得有！」

  「村長，你去準備吧！」

  村長點了點頭。

  「好，對了，你們先在我家住下吧，你那個房子，怕是住不了人了。」

  

  「沒關係，我們會收拾一下，主要要安靜。」張雲則道。

  村長也就沒有再勸什麼。

  隨後，張雲則跟董葉萱回去之前的老房子，到處都是蜘蛛網，房子裡也有不少的鼠蟻什麼的。

  但是倆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環境，動手一起收拾。

  不到兩個小時，就給整理出來了。

  「你休息一下，我去準備傢伙事兒。」張雲則說道。

  董葉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張雲則也就坐了下來，問：「你想說啥？」

  「咱倆結婚一年多了。」董葉萱道。「你從來沒問過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你就不好奇嗎？」

  「沒什麼好奇的。」張雲則回答道。「我愛的是你這個人。」

  董葉萱嘴角有點難壓，聽見他這話，確實開心，但還是斂了神色說下去。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但事到如今，我也跟你坦白了。」

  「我爸爸他姓董。」

  「你這不廢話，你叫董葉萱，你爸還能姓張？」張雲則笑問。

  董葉萱拍了一下他：「你正經點！我問你，你記得一年多以前，不，應該更早，追溯到你和你師父帶我回來的時候。」

  「北山，來了一支民間隊伍，記得不？」

  張雲則點了點頭。

  「記得，好像是被自己圍剿逃到北山的。」

  「聽說現在已經正式加入編制……不是，你是說，當時那支部隊是你父親帶的？」

  董葉萱點了點頭。

  「是，我畢業後，不就是開始戰爭了嗎？」

  「我在省城組織過遊行，我爸同時組建了一支隊伍，本來是去打霓虹倭寇的。」

  「但你知道的，局勢不穩定，內憂外患的，咱們自己人也在掐。」

  「我爸這不是正規軍，因為不服姓蔣的，才被圍剿，逃到了北山。」

  「現在好了，形勢一片大好，他也有了欣賞他的領導，有一席之地。」

  「我靠！」張雲則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想上戰場，你早點說啊，我去投奔你爸去！」

  董葉萱嘆了口氣，道。

  「你師父不經常說嗎？這世道難，人有人亂，鬼有鬼亂。」

  「道家弟子參戰死的人還少嗎？他就你這麼一個傳人，他打心眼裡不想你去戰場。」

  「想留著你這個血脈。」

  「所以，我師父也知道你的身份？」張雲則問。

  董葉萱嗯了一聲。

  「他不讓我告訴你，後來，我漸漸地愛上了你，也出於私心，更加不想你去戰場。」

  「我明白國恨家仇，我也矛盾著，我也想出一份力，可是……」

  張雲則抓住了她的手。

  「我都明白的，這個我不怪你，其實，這一年多修道。」

  「慢慢地有了一點修為，我才明白，一己之力要改變天下大勢，怎麼可能？」

  「我太天真了。」

  「雲則，你也成長了好多。」董葉萱道。「那我接下來說的，你一定也能理解。」

  「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女人，嫁為人妻，我考慮的就不一樣了。」

  「我自私，只想和你一起好好活著。」

  「現在馬賊作亂，我知道你恨，可是，雲則，你真覺得自己能贏嗎？」

  「他們可不簡單，不但武器精良，而且都身懷絕藝。」

  「你才一個人，道法上，我幫不了你，村長他們更加幫不了！」

  「之前有個人來找過我，他叫薛家明，是我父親的副官，也是我的老鄉。」

  「我曾告訴他，去勸我父親，帶村子裡的人一起離開這裡。」

  「但可惜，因為前線吃緊，我父親奔赴戰場，沒時間管。」

  「最近一次，也就是一周前，他們回來了，並且跟我說情況。」

  「現在戰事已經平緩，我父親有餘力處理這些，也答應了帶大家一起走。」

  「所以，雲則，咱們走好嗎？」

  張雲則的神色暗淡了下來。

  「你父親既然已經是正規軍了，為什麼不剿滅這些馬賊？」

  「他們現在完全占據了北山。」董葉萱道。「你也知道，北山形勢險峻，易守難攻。」

  「萬一馬賊不正面打，只是守著，我們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

  「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不能在這種時候浪費人力物力。」

  「大家走了就好了。」

  張雲則低著頭說道：「我不是很明白這些。」

  「但我知道，這群馬賊不死，我們是能走，但是方圓百里之內，不是就風馬村一個村子！」

  「他們都能走嗎？這群馬賊又不是沒有急行百里搶劫的記錄。」

  「我們走了，也會有別人遭殃。」

  「雲則你怎麼還不明白？」董葉萱有點急了。「咱們先走，前線戰事都快結束了！」

  「一旦戰事結束，上頭會處理這些土匪馬賊什麼的。」

  「我們做不了太多事情，先保存實力，你懂嗎？」

  「我沒念過書，不懂。」張雲則倔強地回答。「你們保存實力是你們的事情。」

  「但是，我學道法，卻不能為大家做點事情，我活著，憋屈！」

  「我有把握贏他們，我沒有奔赴戰場的能耐，至少讓我能做點什麼做點什麼。」

  董葉萱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們？我不是你媳婦嗎？」

  「我這是在為你考慮！」

  「葉子。」張雲則抬頭看著她。「我理解你，真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我真的不想就這麼走了！」

  「可我也不能讓他們都留下來陪我送死！」

  「等村長把糧食運回來，你就讓你父親帶大家都離開！」

  「我自己留下來處理這群天殺的！」

  「天不殺他們，我殺！」

  董葉萱的嘴唇動了動，良久，才說道：「你被仇恨沖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