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成功封印

  我勉強抱著白青站起來，義無反顧沖向那個深坑。無論裡面有什麼，不管是死是活，必須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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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緊白青，跳進裡面，『嘎巴』的聲音，腿應該是骨折了。隨後落地的小郭狀態還算好，我畢竟有其他的重量壓著，無法動彈，好在感覺不到疼。

  還剩一口氣的辮兒哥，趴著過來，爬過的痕跡拉出兩條血痕，不過是深綠色的。

  隨著辮兒哥進坑，剛出頭的類似竹筍的東西在圈內升起一團白色的東西。說是霧氣還不太像，沒有意味，只是眼前恍惚，看不見東西，聽覺也不敏感，甚至連味道都聞不見。

  也就是說，這團白色的霧氣正麻痹五感，而且我也感受不到身體，就像神經中毒，中樞神經受損。

  「辨兒……」

  努力說話，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更看不見辮兒哥。席捲而來的恐懼蔓延全身，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耳邊突然傳來哀嚎聲：

  「你們，殺我，剮我，吃我，辱我。」

  「我要一點點報復回來！」

  聲音充滿仇恨，每個字都像是咬牙說出的，而且字字具有震懾力，只是聽就能感受到寒涼。

  「對，對……」

  我想道歉，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嘴像被打了麻藥般不聽使喚，喉嚨也無法發聲。

  「你們，都該死！」

  憎恨的聲音在四周升起，剛才感受不到身體的我，突然疼痛萬分。這種疼是肉體和精神的混合，骨頭碎裂，皮開肉綻，以及頭被撕扯的無力。

  我想要大叫發泄，聲帶無用，胸腔內憋著疼。本就意識恍惚，現在更難感知，除了痛覺外，再無其他。我知道這是大蛇的懲罰，對過去的怨恨，對未來的不滿。

  已經做好必死準備，只求能把禍患壓住。本來失去只覺得身體，突然有一陣涼意，眼睛好像有東西，類似水滴進入。

  靜待幾秒，雙眼竟然比之前看到的事物還清晰，手也能動彈，懷中的白青也慢慢睜眼。

  「齊，齊哥？你，你沒事吧？」

  她坐起來，看著周圍的一切，目光定在辮兒哥身上，他滿身綠色的液體，正往小郭身上抹。

  塗到眼睛，小郭便可以看到外界；延伸至身體，他就可以動彈，之後辮兒哥無力看向我說：

  「我們會死，但也一定會封印！」

  最後的語氣很強，匕首扎進心臟，綠色血液噴出，白色霧氣消失，而我又失去知覺。

  在意識斷念的最後一瞬，聽到二爺不可置信說：

  「不，這……這不可能！」

  緊閉的雙眼感受到萬丈光芒，感覺是通往極樂世界的天梯。

  也對……我做了這麼大好事，應該去極樂世界的。

  我不去誰去？！

  與光芒相對應的，竟然又出現黑暗。左眼為光，右眼為夜，朦朧間我看到九叔在沈東學校，裡面擁簇著大量的鬼魂，身負重傷，吐血不止。

  就在九叔被鬼魂圍繞攻擊時，池塘內出現一縷熟悉的魂魄，沒錯，正是李牧的。紅光蔓延，將陰暗的黑氣吞噬，隨著九叔敲擊令牌，壇收鬼絕。

  臧百里在上深溝村面對的鬼魂不同，這些鬼魂大都對過去世界留戀，處理起來相對好些。主要以超度為主，沒有大蛇的禁錮，超度法事進行順利。

  鄭凱在寂靜嶺的爐子口，遏住路口，堵死通道，內部的怨念無法匯集。他不僅擁有走陰能力，還能避免一切陰物的攻擊，正好在路口，用真火將冤魂燃燒殆盡。

  最後是穆老，火葬場的怨念最重。不過幸好之前清理在那供奉的所謂神靈，現在處理起來，還算順利。起壇的位置灑滿雞血，房子外圈用黑狗血攔住怨念。

  手持銅錢劍，揮舞時有絲絲紅光，甚至還聽到痛苦哀嚎。最後用力揮舞，頓時劃破眼前凝聚的怨氣，一劍斬斷，暫不成聚。

  看完幾處，我好像跌進深淵，被黑暗和絕望籠罩。

  「回！」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身體發輕，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有點類似於當初在沈東學校靈魂出竅的意思，不過比靈魂出竅舒服很多，周身暖洋洋的。奇怪的是，看不見肉體，卻又身體的感知。

  至於白青、小郭和辮兒哥，我沒看到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幾人是否有未來。如果真有下輩子，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

  過去的記憶席捲而來，從現在推演至過去，剛認識小冉的時候，第一次進入大學校園，咿呀學語剛會說「媽媽」，這些回憶就像發生在昨天，那樣清晰。

  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很濃，有點不舍，突然聽到有人叫我：

  「齊哥，你不屬於這裡，你要好好活著。」

  是安小冉！沒錯，是安小冉！

  「小冉，你在哪？你看到了嗎？我給你報仇了！一切都過去了，你能回來嗎？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我想和你道歉，很多事都是我的錯。」

  「我想娶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眼前出現那抹熟悉的影子，是我愛的女孩兒。

  她雙手背後，頭側歪看向我，笑得陽光明媚。

  「齊哥，我知道你想我，但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世界。」

  「看到你最後活下來，我就安心了。」

  「齊哥，我愛你……」

  她漂浮在半空，俯視看向我，彎腰一吻，親在額頭。

  吻過的地方，溫溫熱熱的，心裡升起一團火苗，幸福的感覺遍布全身。

  「小冉！」

  親眼看著她，笑著消失。我愛的女孩兒，再也不回來了……

  不知過去多久，身體感覺僵硬無比，想動彈卻有無數東西束縛。

  「兒子，你怎麼樣？你醒醒！」

  「齊哥！你醒醒啊！」

  「……」

  有很多人叫我，努力睜眼，看到老媽、老爸，還有九叔等一眾人都在身邊，混在人群後方的，是真正拉我出絕望的人——羅寧。

  我還活著……我竟然還還活著……

  頭上全是點滴，已經打空好幾袋，腳上打著石膏，思緒有點混亂，一時間分不清幻覺還是現實。

  「別嚇媽，你認識我嗎？有知覺嗎？」

  我看著滄桑憔悴的老媽，努力咽口水，深呼吸幾口氣說：

  「媽。」

  她哭了，是激動更是安心。

  之後我問其他人是否安全，這才得知，參與事件的人中，就屬我受傷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