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再次循環

  李牧吃驚瞅我，低頭看了眼剛從包里掏出的羅盤，動作停頓。

  「你……你進入循環了？」

  我點頭，陷在泥沼中的身體緩慢下降，掙扎也沒有意義。

  李牧收回羅盤，臉色變得嚴肅，眼神充滿小心謹慎，警惕望向四周，說的話讓我心頭一驚。

  「你一直在幻象中，肉體和精神沒死。你和我有聯繫，所以你也進入了循環。再或者，你本身就屬於這裡，進入循環和我沒關。」

  「你竟然能進入循環，就意味著我沒找到救你出去的方法。」

  李牧表情凝重，讓我說被困看到的景象。我剛開口，下身速度加快，在身體陷進去的最後一秒鐘聽到李牧大喊：

  「……閉眼……」

  其他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與泥土合二為一，就是沒進到我耳朵里。

  閉眼？閉什麼眼？我本來就不能動彈，如果再閉眼，豈不是有瞎又瘸？鬼知道這次我能不能活下來。

  

  循環開始，黑霧再次出現，緊接著是各種掙扎的聲音，口口聲聲喊著冷。幸好這次循環，疼痛感沒有之前強烈，即使後期麻木，也能說話。

  「冷你麻痹，老子特.麼的也冷，別幾把默默叨叨的。」

  剛吐槽完，所有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還沒弄明白咋回事兒，雙腿被無數的手抓緊，拉向漆黑的地獄。

  「齊哥……醒醒，你不能死……」

  又是安小冉的聲音，字字顫抖，就像真的捨不得我。

  「行行行，我醒了，你趕緊滾犢子吧。」

  不能耽誤時間，還得儘快下一項折磨。

  果不其然，安小冉聲音消失，接下來出現的是四分五裂的我。和上次沒啥區別，缺胳膊斷腿，就差把組織細胞拿出來重新拼接了。

  我依照順序大喊小藍，他出現弄死虛幻的小鬼，把我拉回現實，再次出現在沼澤。和上次不同，沼澤的泥沙已經沒到我胸部。

  李牧還在拉我，現在沒時間重複所有事情，三言兩語我告訴他自己陷入循環，簡略說了上次他的分析，以及最後沒聽清的話。

  他愣了幾秒，依舊沒懷疑我，認真說：

  「唐齊，你不要睜眼，記住最開始和你說的話，一定要用直覺感受！」

  此話說完，我再次被拉進深淵，感受著身體和精神的再次折磨。

  依照循環流程，先是小鬼叨逼叨寒冷，然後是安小冉叫我，四分五裂的鬼東西攻擊。小藍把他們一網打盡，最後我出現在泥沼中，按照時間推移，這次應該是到脖頸。

  心中有數，我開始閉眼，不管誰和我說話，身體怎麼疼，我都靜默無語，認真感受周圍。

  意思探索的範圍逐漸變大，聽覺，觸覺，視覺全部消失，我以第三者視角觀察驚悚的『地獄』。

  當四分五裂的鬼攻擊來時，腦子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話。

  「置之死地而後生。」

  直覺告訴我，想要弄死他們，我必須先死。

  我沒有召喚出小藍，任憑這些詭異的東西肆意破壞我的身體，進攻神經。我不能反抗，硬生生咬牙堅持下來了。

  等再次睜眼，我已不再是我，身體發輕，飄蕩在陰森的黑暗中。身體與黑暗結合，化作黑霧，詭異的是，其他的黑霧碰到我的瞬間便會與我融合。

  就像是最新版貪吃蛇，只要他們碰到我，就會變成這幅『身體』的一部分。獵殺時刻終於來臨，我看準目標肆意攻擊，不管他們有多大冤屈，在我這裡只有一個『殺』字。

  吞併的過程興奮而美妙，我就像海洋里的霸主，肆無忌憚，殘忍血腥。這種快感讓我沉淪，這些被吞沒的鬼魂在我意識中叫囂。

  我稍微生氣，他們立刻閉嘴，根本不敢忤逆，更別提反抗。

  隨著最後一抹魂魄被吞，黑暗瞬間打破，我再次睜眼，竟然毫髮無傷站在操場上。使勁跺腳，地面堅硬，並非剛才的沼澤。

  李牧淡然站在我身前，上下打量問：

  「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指著地面說：

  「剛才這裡變成沼澤，我半個身子陷進去，然後開始三輪循環，最後才逃出來。」

  「你最後是不是也找到出路了？」

  李牧沒反應過來，他愣神聽我講的故事，最後手打在我的腦門上質疑：

  「唐齊，你迷糊了吧？什麼循環，我怎麼聽不懂？」

  「你怎麼可能進入循環？」

  隨之李牧笑幾聲，拍拍我的肩膀讓放鬆心態。

  「這裡雖然危險，但還不至於吃人，更何況你有雷擊木保護，不會有事兒。」

  「你應該是不小心被攻擊了，所以造成的幻覺。」

  「從你說的循環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在收鬼，並沒注意到你的情況，可能這段時間你被攻擊了。」

  「不過現在沒事，就像我說的，一切都是幻覺，現在你從裡面逃出來了。」

  幻覺嗎？剛才他可不是這麼說的，明明之前還信任我，為什麼這次要說是幻覺？

  而且全盤否認所有的經歷，包括地下看到的冤魂，包括地上他做的一切事。經歷的事情讓我腦子混亂，分不清虛幻還是現實。

  我總覺得有問題，可李牧又讓我別擔心，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解決辦法。操場中的鬼魂都被他收盡，現在只差最後一個環節，最後的這件事必須由我來參與，否則永遠都無法出去。

  「我需要做什麼？」

  不管如何，還是先逃出去再說，我不想繼續被折磨。

  李牧看著我滿意點頭，指著操場正中央說：

  「以中為點，那裡是壓制所有鬼魂的最後關卡。你陽氣最重，去那裡站著，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我鬼使神差走向操場中央，弄不明白心裡有無限懷疑，為什麼還甘願聽從指示？

  但我又懷疑什麼呢？因為李牧不信我，所以懷疑他？

  啊！我知道我懷疑什麼了，我也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此時我正巧走到操場中央，意識過來後立刻轉頭，正對上李牧那雙陰邪至狠的猩紅雙眼。

  緊接著，一把刀捅進肚子裡，冰涼的感覺席捲全身。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