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村裡的瘋子

  「那個啥，你們統一一下，我到底聽誰的？」

  劉池看看我，又瞧瞧孫濤，眼睛透露著清澈的迷惑。

  「你們回去，我自己去。」

  孫濤說話擲地有聲，眼神決絕，有種赴死的信念。

  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爭來爭去，最後決定我和孫濤去，劉池在外面等著。如果兩個小時不出來，進去救我們。

  研究明白，他倆睡午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們狀態越來越差了，我倒是還好，畢竟沒法再虛了。

  他們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期間就像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呼嚕聲都沒有。要不是喘氣，我肯定給他們大逼兜了。

  

  倆人替換守夜，我終於睡個好覺。第二天問他們昨晚情況，倆人都說啥也沒看見。

  也可能蝙蝠不是天天來？

  簡單喝口粥去十字路口接國哥，他帶我們去村東邊集市。這裡出攤的人挺多，逛街的也不少。

  只不過這邊賣的東西很奇怪，不是雕刻的人偶，就是娃娃，很多是手藝工種。

  尤其賣的娃娃，都沒雕刻眼珠子，還有就是閉眼睛的，看起來透著一股子陰邪。

  她們的嘴咧得很大，虎牙露出，上面還有紅點。

  我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點心慌，比看到鬼還難受。

  「小齊，你這是咋了？臉色不太好呢？」

  「可能沒休息好，對了，這裡的娃娃都哪來的？挺特別的。」

  我總不能當著國哥的面，說村裡的東西邪性吧。

  「我們村裡的人，有不少會魯班法，平時不出去幹活，就在家裡弄些東西。」

  「有招桃花，發財，平安等不同用處，你來一個不？」

  國哥指著攤位，挨個介紹。我啥都不想買，劉池聽說招桃花，當即買了，還說今年一定要找到媳婦。

  以後我們又看到紙做的東西，有種把紙活拿到集市的感覺。尤其風一吹，紙打轉，紙人的眼睛一張一合，還挺嚇人。

  孫濤全程嚴肅，一言不發，眉毛皺著，看起來心事重重。

  中午國哥帶我們吃的燒烤，烤串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小伙子，長得黑瘦，還挺高，大家都叫他瘦子。

  「滋啦滋啦」肉被烤熟流油的聲音，饞的劉池肚子直叫。孫濤的臉色越來越差，也不吃東西，坐在另一邊靠樹休息。

  我嘗口烤肉，感覺味道怪怪的，有點澀，沒吃幾口就放下了。劉池左一串右一串，簽子都能編竹簍了。

  看他的樣子，我都懷疑自己味覺出問題了……

  瘦子也挺好客，我們問啥他答啥，聊了半個小時，我開瓶啤酒，切入正題。

  「兄弟，我這個人最喜歡靈異故事，說說東北集市的事兒唄？我賊拉好奇。」

  瘦子坐下來，開啤酒，興致勃勃說：

  「那個地方，算是我們村兒的禁地。平時我們也不咋去，之前那塊死過人。」

  「村兒西北有塊墳圈子，就是去東北那地兒死的人。開始是村里人，後來就是外地人了。」

  「那些外地人和你們差不多，有的是來溜達的，有的是來採訪祝由，魯班法啥的。」

  「他們不聽勸，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個，結果艮屁了。我們都不知道叫啥，隨便埋了。」

  「所以，你們千萬千萬不能去！」

  「對了，我們村來個瘋子，之前還挺精明，去東北集市後就瘋了。」

  瘦子說完，炫一瓶啤酒，連嗝都不打。我也喝一瓶，感覺啥味都沒有，白開水一樣。

  再之後國哥也補充，大差不差都是說東北集市危險的。

  聊了一下午，也打聽到瘋子住處，喝完酒我拉著兩人開始找瘋子。

  聽說瘋子喜歡住泥土房，去墳圈子吃供果，平時有人接濟他。

  墳包我去過，可謂輕車熟路，開十五分鐘就到了。

  離老遠我看到個穿紅顏色短袖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坐在路上吃蘋果。

  小風一吹，沙土糊滿嘴，他也不在乎，一直在啃。

  見到他的模樣，我突然想起昨天那個紅色人影了，肯定是他！

  「你好。」

  孫濤走過去，還是面無表情，就像誰欠他千八百萬。

  劉池吃完烤肉就開始鬧肚子，這陣不知道去哪拉了。

  瘋子啃完蘋果繼續啃核，頭晃晃悠悠，身體不自覺抖動。

  聽到有人和他說話，瘋子慢慢抬頭，臉埋汰。兩隻眼都瞎了，凹進去倆洞，鼻樑特別高，看著挺嚇人。

  「死了，都死了！」

  「你不是人，他不是人，就我……就我是人！」

  「不對，不對……我也不是人…… 」

  瘋子手裡的蘋果掉在地上卷一層灰，他神情呆滯，說話時嘴唇還在抽動，看得出特別害怕。

  「誰死了？」

  「你知道什麼？」

  孫濤死死拉住瘋子的手，聲音急促，就像逼問犯人，也挺嚇人的。

  「不……不知道。」

  「不能說，你們帶我走吧，就……就從這走！」

  瘋子指向遠處的墳包，望去看不到頭，一條路都沒有。

  瘋子果真是瘋子，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孫濤問了好幾次，瘋子沒有其他回答。

  孫濤猛咳，看著臉色特別不好，白中帶黑，身體佝僂，咳的聲音發悶。

  「孫濤，你怎麼了？咱們去醫院！」

  調查不調查的其次，村子都在這，也不能跑了，還是看病要緊。

  孫濤推開我，喘了幾口氣，平靜好一會兒才說：

  「行，我現在不舒服，咱們先出村子，找個醫院。」

  開車出村子，半個多小時才到最近的醫院，好一番檢查最後得出結果：

  虛！

  我看著孫濤，又瞅了瞅他的下半身。我虛是因為工作環境，他虛……還沒老婆了……所以……

  「兄弟，你這……」

  「身體要緊，要不你找個女的也行……」

  劉池聽我說完，瞅孫濤的眼神都變了，情緒複雜，最後來了句：

  「其實，男的也行，身體要緊……」

  我：兄弟，你真是個人才！

  孫濤怨懟瞪我倆，來了句：

  「滾犢子！」

  「今晚在這住一宿，明天下午6點再去。」

  「對了，我手機密碼是六個零，有事兒習慣記在備忘錄。」

  緊接著他確認驅邪法水在車裡，又怕我自己偷摸去，收走車鑰匙。

  孫濤為了感謝請我們出去吃飯，晚上住賓館，喝到下半夜三點多。

  也可能是喝酒的緣故，睡得特別踏實。

  結果醒來一看，特.麼的，下午六點多了！

  重要的是，孫濤和車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