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欠的債，遲早要還的

  轟趴館內，同事組織了簽到小遊戲——投壺。

  同樣的距離，地上擺著大中小三個壺。

  三個壺分別對應帶薪休假半天、一天、三天，兌換期限一年，允許轉贈，但每人只有一次投擲機會。

  溫檸來之前，已經有女同事投中了三天的小壺，正興高采烈接過兌獎的小卡片。

  猶豫了一下，貌似三天的更有誘惑力，她選了投小壺。

  溫檸站在紅線外，屏了口氣，舉起長簽，全神貫注盯著小壺壺口，小手一丟，長簽划過一道弧線，下一秒掉落在壺外。

  早知道不要這麼貪心了，溫檸失望轉過身，發現陸敬亭正站在不遠處，扯著嘴角盯著她看熱鬧。

  下一秒，他似笑非笑般豎起大拇指。

  這人真的很煩！

  溫檸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架勢，大步往館內走去。

  

  剛走幾步，就被身後的凌希叫住。

  「你等我會，我還沒簽到。」凌希跑上前拽住溫檸胳膊。

  「……哦。」溫檸嘟著嘴乖巧等在凌希旁邊。

  面前陸敬亭剛站在線外，就傳來老員工的調侃聲，「陸總監以前不都不參與嗎，這次怎麼也玩起這個了？」

  「練練手。」陸敬亭拇指摩挲著長簽，一副從容模樣。

  下一秒，陸敬亭只是輕輕一揚，就見簽子穩穩飛進小壺內。

  溫檸先是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後眨了眨又大又圓的杏眼。

  居然真的被他裝到了，他扔簽子的樣子，該說不說還有點子……帥，隨意且自信的帥。

  溫檸顏控心又開始泛濫。

  羨慕地看他領了張寫著「帶薪休假三天」的卡片，溫檸跟著大家假模假式地拍了拍手。

  「陸總監，這假你留著也沒用啊，不如抽個獎送我們吧。」圍觀同事起鬨道。

  陸敬亭不用坐班，時間自由，所以他從來沒參加過這個項目，自然這個獎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用。

  見狀，他輕笑笑，沒理會，反倒直接把卡片裝進兜里。

  凌希也跟著排隊投了小壺，同溫檸一樣……沒中。

  兩人挽著胳膊往裡走去，眼前的轟趴館很大。

  一層分別設有KTV、影院、電玩、撞球、密室……

  樓上是個局部夾層，設有棋牌桌、小露台……

  凌希拉著溫檸去了KTV，推開門就見唐煜坐在沙發上唱歌。

  溫檸還納悶他怎麼沒跟陸敬亭一起過來，就見屋內的衛生間門打開，江月走了出來。

  真是晦氣，這也能遇見，溫檸心裡嘀咕，就聽見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站門口乾嘛呢?」

  凌希拽著溫檸胳膊往旁邊挪了挪，給陸敬亭騰地。

  陸敬亭走進來看到江月坐在沙發上正拿起話筒，他臉色一沉問，「你怎麼在這？」

  唐煜放下話筒，剛想解釋，江月下巴微揚，「敬亭哥，我讓他帶我來的，甲方參加你們的團建，你不會不歡迎吧。」

  陸敬亭沒回她話，盯著唐煜說，「你是不是應該早點知會我一聲。」

  唐煜尷尬地給陸敬亭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在公眾場合指責自己。

  溫檸見狀不想湊熱鬧，見凌希想留下唱歌，兩人便分開了。

  自己在一樓逛了一圈，最後她來到影院。

  房間內，一組的幾個同事也在，之前給溫檸圖紙的小姐姐正坐在沙發上，低著頭擺動手機，見溫檸走進來，小姐姐熱情朝她招了招手，「溫檸，想看哪個電影？」

  「都可以，我就進來坐會。」溫檸客氣應話，挨著女生坐下，「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上次太趕時間都忘了問。」

  「鄧依依，你叫我依依姐就好。」女生笑笑。

  「你聽說沒，林工被扣了半年獎金。」鄧依依對著溫檸耳語，「我們組原來的組長回來了，林工這個臨時代理就被擼下去了。」

  溫檸問：「因為什麼，被扣的獎金？」

  「就上次核錯面積那事。」鄧依依狐疑，「你不知道？不是你跟陸總監匯報的？」

  「啊？」溫檸溫吞道：「當然不是，我也納悶他怎麼知道的，我還以為是林工自己說的。」

  「那怎麼可能，她又不傻。」鄧依依撇嘴，「沒想到扣了那麼多，她也是活該，我們沒少被她刁難，沒人看得上她。」

  「那扣得不冤。」溫檸說。

  本以為大家會播放電影看看，沒想到大家一致選了個「戀綜」

  不過溫檸倒是挺喜歡看的，畢竟……可以學習學習。

  半晌，門被從外推開，陸敬亭擺弄著手機走了進來。

  本以為他看到屏幕在播放戀綜會出去，結果就見陸敬亭似是怕大家拘謹，獨自坐在靠門的角落處，刷著手機。

  溫檸不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裡，剛想起身，一著運動套裝跟溫檸年紀相仿的男生，朝她走了過來，坐在她身旁。

  「我叫陳讓，之前你來過我們一組，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男生撓了撓頭。

  「嗯，有印象。」溫檸淺淺點點頭，其實她也不確定有沒有印象，當時情況緊急，也就混個臉熟。

  「那天看你跟林工吵架，」陳讓突然改口，「不對，是據理力爭，真的很酷。」

  酷？

  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見有人誇她……酷，溫檸狐疑這個叫陳讓的男生，怕是對她有什麼誤解。

  「謝謝。」溫檸尷尬笑笑。

  陳讓靦腆開口，「那個……你方便加個微信嗎，以後工作上有什麼事方便聯繫？」

  溫檸餘光掃過陸敬亭，他雙腿交疊，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正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挑了挑眉。

  ……這人，怕不是姥姥找來的監護人吧，可真八卦。

  溫檸蹙緊眉頭，拿出手機，快速點開二維碼，「那你掃我吧。」

  兩人剛加完微信，溫檸的肚子就開始咕嚕嚕作響，想起來早上跟陸敬亭賭氣，拒絕了他投食的請求，她尷尬地捂了捂肚皮。

  這動作被陳讓看在眼裡，他紳士道：「外面桌上有小蛋糕和飲料，我去幫你拿吧。」

  「不用，還是我自己去吧。」

  溫檸本就想離開這，說著兩人前後腳出了影院。

  甜品區在一個大空間內，裡面還設有電玩和兩張撞球桌。

  溫檸在架子上拿了一小塊黑森林蛋糕，坐在電玩區的椅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方案一組同事打撞球。

  「你們組長好像挺厲害的樣子，半天了都沒見換人？」溫檸砸吧砸吧嘴問陳讓。

  陳讓笑笑，「你那是沒看到陸總監打撞球的樣子，一桿清。」

  一桿清？

  溫檸眨眨眼，她雖然從未打過撞球，也沒研究過，但想想也能猜出個大概。

  應該就是一口氣把球全清進洞吧，那貌似……是挺厲害的。

  而且，他打撞球的樣子估計……也很帥，溫檸輕咳一聲，怎麼說曹操曹操到呢，他不是在影院，怎麼好像在跟著她似的。

  「陸總監，來一局？」住宅方案一組組長趙工，一個瘦高的斯斯文文男子邀請道。

  一旁的同事很是識趣，趕忙將自己的球桿遞給陸敬亭。

  陸敬亭漫不經心接過，一副來就來的樣子，不甚在意地往溫檸和陳讓處瞥了眼。

  溫檸本想離開，可怎麼也挪不動步，像是貼在座位上，她乾脆繼續低頭吃著蛋糕。

  趙工開局，打了半晌都沒換人，溫檸有些沒耐心了，手裡的蛋糕已經見底了，她起身又去架子上拿了塊草莓蛋糕。

  就聽桌旁傳來低沉的調侃聲，「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溫檸剎那間轉頭，見陸敬亭俯身右手持球桿，另一隻修長的手正形成手架搭在撞球桌上，陸敬亭推動搭在手架上的球桿，模擬了兩下擊球動作。

  下一秒球桿擊出，白球被擊中向前滾動，與不遠處的一個球，瞬間發出「咔噠」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球折了一下迅速進了洞。

  居然又被他裝到了，他打撞球的樣子很……溫檸想起陳讓剛剛形容她的詞，真的很酷。

  溫檸不自覺跟著興奮起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溫檸端著蛋糕往撞球桌方向湊了湊。

  陸敬亭拿起桌邊一個不知名的小立方塊，邊摩擦了幾下球桿，邊沿著桌邊走動了幾步，溫檸不知道這動作是在幹嘛，但看上去很……專業的樣子。

  最後陸敬亭腳步停在溫檸對面，側俯下身，再次架好球桿。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深邃，他黑眸中透著的專注與沉穩，是他不同於往常嚴厲上司的一面。

  溫檸看得有些出神，就聽見清脆的「咔噠」聲接連傳入耳畔，溫檸的心也跟著一顫。

  良久，她端著蛋糕背對著撞球桌坐回原位，砸吧砸吧嘴，她真真切切理解了「一桿清」的含義。

  一整天的吃喝玩樂過後，留下的些許年輕人圍在餐桌前，玩起了「轉酒瓶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因為沒有酒瓶，唐煜找來飲料瓶代替。

  將瓶子放在桌中間，唐煜悠悠開口，「一共轉兩次，第二個被瓶口指向的人，可以選擇被第一個人問問題或者大冒險。」

  遊戲開始，第一輪便轉到了凌希和溫檸。

  溫檸抿了抿唇，選了真心話。

  凌希撇了撇嘴，大冒險都想好了又憋了回去，最後一臉好奇問，「你初吻是在什麼情況下沒的？」

  ……溫檸頭頂冒著黑線，一上來就玩這麼大嗎？

  餘光注意到陸敬亭和陳讓坐在對面，瞥向她看熱鬧，溫檸心裡突然有些毛毛的。

  「我沒有交過男朋友。」溫檸咬著唇，摳了摳手指。

  本以為大學可以談個戀愛，沒想到一路向陽根本沒打算交女朋友，所以到現在她……沒接過吻。

  「真假？」凌希捏了捏溫檸臉頰，「你這種甜妹不是很招學長喜歡？」

  「那你，有過暗戀對象沒？」坐在左身旁的唐煜追問道。

  「這是下一個問題。」溫檸眯了眯眼機智回答。

  唐煜開始催進度，轉下一輪。

  這次第一個轉出來的是溫檸，溫檸輕拍了拍自己小心臟，還好還好。

  下一秒，瓶口指向陸敬亭。

  屋內瞬間躁動起來。

  溫檸瞥了陸敬亭一眼，他食指的指節抵在唇邊，盯著她挑了下眉，溫檸用力眨了下眼便迅速收回視線。

  在她還在思考要問什麼問題時，突然前方傳來低沉的聲音，「我選大冒險。」

  ？？？

  沒聽錯吧，他說他選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