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渣男網友

  陸敬亭點了下添加對方為好友，竟收到提示：對方拒絕接收你的消息。

  這是……把他拉黑了？

  就因為沒回消息？

  不應該呀！

  他趕忙打開通訊錄想要撥打電話，卻發現有一個備註了小鹹魚的來電，顯示已經被接聽過了。

  陸敬亭瞥了眼江月，來不及多想，趕緊回撥過去。

  下一秒，電話里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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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敬亭趕忙點了卡2撥打。

  屏了口氣，心跳在胸腔里砰砰作響。

  下一秒，聽筒里又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是真關機了。

  為什麼。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江月！」陸敬亭冷冷的語氣帶著質問，「你是不是接了我的電話？」

  唐煜一臉茫然轉頭看向江月。

  江月撇了撇嘴，下意識靠在柜子旁，「什麼電話？」

  「我手機顯示有個來電被接聽過。」陸敬亭視線砸過去，「不是你接的？」

  空氣中瞬間散發出危險氣息。

  「我沒接過什麼電話，可能——」江月下巴微揚，「可能是放在包里誤碰了吧。」

  陸敬亭盯著江月的眼神冷冽，再次確認，「你真的沒接？」

  「你居然不信我？」江月提高了聲調，「我說沒接就沒接？」

  「什麼電話？什麼接沒接的？」唐煜視線在兩人間來回移動，「你們倆到底在說啥？」

  見陸敬亭想刀人的眼神絲毫未減，江月咬著唇，「不信就算了！」

  說完，她憤憤離開病房。

  唐煜瞥了眼病床上的陸敬亭，沒多想，轉頭追了出去。

  陸敬亭揉了揉眉心，再次拿起手機，嘗試給溫檸發消息。

  一路向陽：【溫檸】

  聊天界面依舊出現紅色感嘆號。

  陸敬亭頭往後靠了靠，手握成拳一搭一搭敲著床鋪。

  晚上九點，溫檸和夏真真一臉疲憊地拎著購物袋回來。

  夏真真進門放下東西，轉身晃了晃溫檸肩膀，「振作點，這事就算翻篇了，別為了個渣男折磨自己，早點休息。」

  見溫檸點點頭，聳拉著腦袋往房間走去，她也不知道溫檸到底聽沒聽進去，逛街逛得實在太累了，她沒再理會。

  一下午沒帶手機，回房間打開燈，溫檸習慣性地從床邊拿起手機，按了開機鍵。

  抿了抿唇，她小手摳著手機殼，盯著屏幕，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似是在期待什麼，又害怕面對。

  果然，有未接來電，最後一通電話剛好九點，她進門前。

  除此之外還有一通陸敬亭的電話。

  溫檸剛想回撥過去，想到時間有些晚，便打消了回復的念頭。

  翻來覆去睡不著，溫檸索性開燈，起身，再次拿起手機。

  分析了下未接電話打進時間，每小時一次，此刻正好十點鐘，應該馬上有電話打進。

  溫檸說服自己，若是他再打進電話，她就跟他把話說清楚。

  直到一個小時過去，手機依舊沒有響動，她才意識到不會再有電話打進來了。

  她把頭捂進被子裡，腦子更亂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唐煜撥來了第五個電話，她才帶著起床氣，沒精打采接起來：「幹嘛？」

  「溫圓圓，我哥住院了，你不來看望下？」電話那端的聲音略帶調侃，還有些欠揍。

  住院了？

  看來在火車上他確實很難受。

  溫檸蹙著眉坐起，「什麼病啊？嚴重嗎？」

  「割了個闌尾，我昨天有點事，一晚上沒露面……」電話那端停頓了下，「那個，你去幫我看看，要是他心情還不錯就告訴我一聲，我再過去。」

  溫檸腦海里倏然回想起在火車上，她騙陸敬亭說「狗上司」這個稱呼，是唐煜給他起的，頓時有點心虛。

  溫檸：「沒問題，我馬上就去！」

  唐煜：「夠義氣！」

  溫檸正拎著果籃，往病房走去，口袋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姥姥給你發了些照片，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電話那端的聲音透著幾分期盼，「敬亭這孩子是挺好，但是你要是覺得年齡差得多，沒共同語言，姥姥也不勉強。」

  溫檸站定在病房門口，撒嬌般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姥姥~我這才畢業……」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姥姥打斷，語氣強硬，不容反駁，「聽話，就這麼定了，十一回來相親。」

  溫檸盯著掛斷的手機屏幕，嘆了口氣。

  收起手機，她輕敲了敲病房門。

  「請進！」

  病房內，陸敬亭一身藍白條紋病號服倚靠在枕頭上，看上去比昨日臉色好了許多。

  見進來的是溫檸，陸敬亭身體一僵，愣了幾秒，狐疑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難不成……自己已經暴露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住院？」他的聲音緊張又驚喜。

  溫檸笑盈盈露出兩個小梨渦，溫吞開口，「敬亭哥，唐煜怕你揍他，讓我來看看你心情好些沒？」

  說著她將果籃放在床邊的柜子上，又拉過椅子坐下。

  似乎看出陸敬亭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溫檸識趣地補充道：「我也是特意來看望你的。」

  她眨眨眼，微微揚起唇角，瞬間驅散了陸敬亭眼底的落寞。

  溫檸再次起身，從果籃里拿了個蘋果出來，「我給你削個蘋果吃吧。」

  「不用麻煩……」陸敬亭的話還沒說完，溫檸便跑了出去。

  再次回來，溫檸從桌上拿起水果刀，磕磕絆絆地削了起來。

  「你這……還是給我自己來吧。」見溫檸笨拙的樣子，陸敬亭接過水果刀和蘋果，很是嫻熟地削出一條完整的果皮。

  竟然要病人自己削蘋果吃。

  溫檸嘟著小嘴，有些歉意。

  「抱歉，我看電視上看病人都是給他們削蘋果吃，我平時都是帶皮吃的，不太會。」

  電視上！

  陸敬亭扯扯嘴角，削好蘋果遞還給溫檸。

  ？？？

  溫檸睜大眼睛，「蘋果是想削給你吃的。」

  陸敬亭眉梢微揚，「我現在只能喝流食，吃不了蘋果。」

  「……啊？」溫檸抿著唇，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不可以吃蘋果。」

  陸敬亭歪著頭，語氣調侃，「沒事，你能來看我，我就很開心了，算你還有良心。」

  良心？

  溫檸心重重一跳，倏然回想起一路向陽這麼多年對她的陪伴與付出，總覺得沒跟他把話說清楚不太好，又不好意思主動聯繫。

  看溫檸的樣子有些失神，陸敬亭蹙著眉，深邃的眼睛裡透著關心，「你眼睛為什麼腫了，哭過？」

  難不成真是因為自己昨天回復消息不及時，小姑娘傷心了。

  可……不至於吧。

  一整包紙抽，溫檸昨天哭濕了一整包。

  今天起床，眼皮腫得跟被毒蚊子叮了似的。

  溫檸避開他的視線，語氣含糊，「可能昨晚沒睡好。」

  隨後，咬了口蘋果掩飾尷尬。

  「在車站的時候，我答應李姥姥要好好照顧你。」陸敬亭沉了口氣，「看來是我沒照顧好。」

  下一秒，溫檸似是想起什麼，嘴裡咬著蘋果，眼眶濕潤起來。

  陸敬亭第一次見小姑娘在他面前哭，有些無措，趕忙從床頭扯過一張紙巾，輕輕拭去溫檸眼角的淚珠。

  他下意識用手掌撫摸她的頭，帶著溫暖和心疼，「能跟哥哥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半晌，陸敬亭帶著些許哄騙，「沒準我能幫你解決？」

  溫檸帶了點鼻音，喃喃開口，「我遇到渣男了！」

  「……」

  陸敬亭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渣男？什麼渣男？」

  溫檸生活中發生的各種小事都喜歡跟他分享，除了他自己，他竟不知她還有其他特殊的異性朋友。

  見溫檸垂下頭，咬著蘋果不吭聲，陸敬亭咬著後槽牙，「說話！」

  隨後悶哼了一聲，像是扯到傷口。

  忍著喉間的哽意，溫檸吞吐道：「網友。」

  「……」

  陸敬亭睜大眼睛盯著小姑娘，喉結滾了滾，氣笑了。

  網！友！

  小姑娘到底是有多少個網友。

  還因為那個網友是渣男，就連帶著把自己也拉黑了！

  陸敬亭壓著火氣，「……可真荒謬。」

  溫檸：「啊？」

  「那男的是誰，我認識嗎？」陸敬亭一手撐在床上，語氣硬冷，「多大年紀，長什麼樣？什麼時候認識的？」

  「……」

  溫檸聽得小腦袋嗡嗡的。

  咽了咽口水，她抬起頭，帶著哭腔不答反問，「敬亭哥，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好騙的樣子？」

  「……」陸敬亭愣了下。

  溫檸小聲說，「姥姥是拜託你照顧我，但我都成年了，也不用事事跟你報備吧。」

  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過了，又開始找補，「你放心，我以後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從前她依賴一路向陽，把他當成哆啦A夢一般的存在。

  但此刻她想明白了，人家不能一直圍著她轉，他也要過自己的生活，也要組建自己的家庭。

  陸敬亭唇線抿直，喉結輕滑，「所以，我昨天給你打電話關機，也是因為這個渣男網友是吧？」

  溫檸點了點頭，「對了，你昨天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陸敬亭撇過視線，「按錯了。」

  「哦。」

  說著，病房門被從外推開，唐煜拎著飯盒走了進來。

  「哥，我給你帶了些粥。」唐煜笑嘻嘻將飯盒放到柜子上，又很是殷勤地轉開病床上的小桌板。

  最後將飯盒放在小桌板上，打開，拿起勺子盛了一口，遞到陸敬亭嘴邊。

  「你惡不噁心！」陸敬亭沒眼看，一把將勺子奪過來。

  溫檸站在病床邊，笑出了聲。

  「哥，我昨天不小心喝多了，我這不醒來以後，就第一時間來照顧你。」說著他還不忘給溫檸使了眼色。

  溫檸心領神會，「敬亭哥，你就看在他給你熬粥的份上，就別跟他計較了。」

  陸敬亭蹙著眉，看倆人一唱一和的，無奈妥協。

  下一秒溫檸兜里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溫檸掏出一看，又是姥姥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