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虛空中的呼喚

  「以舊器殘身……重活第二世？」

  呢喃自語的夜寒君，眸光微晃，心生驚艷。

  他聽過類似的傳聞。

  有些生靈雖然死了，但它的殘魂或者遺體，歷經時間的沉澱後，還會孕育出新的生機。

  空間魔毯·虛玄——就是其中之一。

  它的特殊性獨占一檔，前世誕生於遠古宙，尚未證道封神。

  只是舊器裝新魂，重修至聖之胎。

  卻能保留濃郁的神性，與鼎盛神族的後裔相提並論——不是脫胎換骨又是什麼？

  「沒意思！大烏龜那邊不好玩！還是大蝌蚪這邊熱鬧！」

  大失所望的瓜瓜，從坑洞裡爬出來，灰頭土臉。

  

  抖落兩下，又變得乾乾淨淨後，它眼冒精光，重新打量起空間魔毯。

  很久很久以前，它就想要偷學一兩招空間系的法術。

  可是，要麼碰不到空間眷靈。

  要麼太弱了，即便同位階強化到極限，那也於事無補。

  這個大飛毯——要是能學會它的技能，豈不是原地起飛？

  興奮地挫著小手手的瓜瓜，馬上聚精會神觀察周圍的環境。

  閃光聯盟現身的時候，大蝌蚪附近一圈，到處有漣漪震盪的痕跡。

  那是空間波紋，亦是空間屏障。

  巨昆谷、辣椒海、精靈冢那些傢伙，想要窺探這邊的動靜，聽到這裡的交談和對話，恐怕不切實際。

  所以，幹什麼都不用有太大的顧慮，有話就說，有事就做，隨心所欲即可。

  「啊咧？又不行？」

  「是本瓜不具備神性，所以變不成大飛毯的模樣，還是說，死而復生的空間系兵獸，個體太特殊，本瓜不可能掌握它的空間技能？」

  努力半天的瓜瓜，鼓起腮幫，又氣又惱。

  它湊近空間魔毯，間隔不過十米，央求著對方回答它的問題。

  「空間之道，嚴格意義上是最深奧的法則體系，能與之並肩的只有時光之道。」

  「你的血脈也許高貴，但你終究不是先天的兵獸，想要一眼看破其中的奧妙……我等畢生的奮鬥還有意義嗎？」

  「可是……」

  啞口無言的瓜瓜，最終垂頭喪氣。

  道理歸道理，現實歸現實。

  它的「秒讀」「神聖經文」「極限施法」，終究不是獨尊無雙技能。

  平日裡胡亂搗鼓也就算了，碰到特殊的生命體、特別的法則奧義，還想依葫蘆畫瓢收為己用，果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希望本瓜證道封神後，相關的能力大幅加強……」

  「空間穿梭什麼的，真的很想體驗呢……」

  瓜瓜給自己畫餅，鼓舞士氣，振奮心情。

  夜寒君上前一步，摸了摸它的腦袋，同步分享情報。

  瞬時，小傢伙微微一愣，心情立竿見影的好轉起來：

  「好誇張的面板……」

  「你們兩個，似乎比小蠅蠅和大烏龜利害很多，閃光聯盟的實力好強呀……」

  ——

  【種族名稱】：空間魔毯

  【混沌印章】：「兵」

  【主修】：空間道/熔爐道/冶煉道/結界道/定位道/躲藏道

  【位階】：至聖之胎·圓滿

  【混沌靈紋】：999999紋「空間隱匿」、999999紋「空間移動」、999999紋「空間屏障」、999999紋「空間放逐」、999999紋「世界坐標」、1000000紋「空間折迭」

  【核心個性】：「如履薄冰」

  【當前狀態】：璀璨閃光/封神血脈（濃郁）/空間顯化/空間屏障/消耗巨大/…

  【契約關係】：無

  ——

  無論夜寒君第幾遍審視空間魔毯的屬性面板，他都能感受到強烈的靈魂衝擊感。

  空間法則，的確是最罕見、最神秘的力量體系之一。

  可空間魔毯在這個基礎上，還能掌握獨尊無雙技能，這就是璀璨閃光的妖孽之處嗎？

  「大蝌蚪，那頭大烏龜也是璀璨閃光？」

  「嗯，包括蠅月在內，這四位自稱『四大護法』的聯盟成員，全都是璀璨閃光。」

  「不過，「龜蚌」是唯一一個，不具備獨尊無雙的個體。」

  「它的狀態一欄有『血脈損傷』之類的字眼，大概曾經受過重傷，因此吃了大虧。」

  「好可惜呀。」

  瓜瓜旁若無人地聊天道：

  「要是小折郁也加入，那就是五大護法了。」

  「五個璀璨閃光，這樣的陣容，神族裡也要驚得咬舌頭吧？」

  「是，閃光聯盟的底蘊超乎想像。」

  夜寒君的目光掠過空間魔毯，鎖定那個始終沒有說話的封神遺脈：

  「虛玄的強大在於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而這位，光是看到它的形態，心靈深處就有躁動。」

  映入眼帘的龐然大物，是一隻金色的鵬鳥。

  它的腿骨異常粗壯，兩隻爪子也格外猙獰，隱藏的抓握之力，必然是防禦型聖靈的噩夢。

  眼力欠缺的聖人，憑藉這些特徵，有可能將其判斷為「金翅天鵬」。

  作為聖王級的羽族血脈，金翅天鵬的強大毋庸置疑。

  可用它拿來標榜沉默寡言的鯤傑，這是褻瀆，大不敬。

  「唰！」

  似是感應到夜寒君和瓜瓜的注視，鵬鳥的燦金色瞳仁馬上掃了過來。

  它的胸口有一個半透明的圖案，形似一條大魚，遨遊深海，暢通無阻。

  ——鯤鵬！

  這是遠古宙赫赫有名的天之封神——鯤鵬的後代！

  入池化魚，其名為鯤，吞江飲海，山神敬畏。

  入天化鳥，其名為鵬，垂天之翼，日月黯淡。

  關於鯤鵬的傳說，至今還流傳在大街小巷，但凡修行者，永遠不可能忘記這個物種。

  「我一直以為，鯤鵬一族消亡在遠古宙，再也沒有後裔存續……」

  「沒想到，新生宙還能遇見鯤鵬遺脈，若能重現始祖的形態，超越滅蒙神鳥——不費吹灰之力。」

  百感交集的夜寒君，旁觀屬性面板，所言皆是出自肺腑。

  ——

  【種族名稱】：混血鯤鵬

  【混沌印章】：「天」

  【主修】：肉身道/天空道/極速道/自由道

  【位階】：至聖之胎·圓滿

  【混沌靈紋】：999999紋「超凡之軀·鯤/鵬」、999999紋「北冥藏淵」、999999紋「水擊於山」、999999紋「瀚海逆流」、999999紋「逍遙萬里」、999999紋「旭日乾坤」、1000000紋「超巨化」

  【核心個性】：「惜字如金」

  【當前狀態】：璀璨閃光/封神血脈（濃郁）/較重傷勢/冷靜/天氣適應/當前形態：超凡之軀·鵬/…

  【契約關係】：無

  ——

  「……」

  鯤傑沉默寡言，一字也不發。

  它不再與夜寒君或者瓜瓜對視，眸光對準滅蒙神鳥的神屍，縱使被攪動的神光刺得淚水直流，它也入神地，一遍遍看著。

  瓜瓜心思活絡，立馬猜測道：

  「被困在迷失霧海的大天使，擁有一枚天之神格。」

  「火神山的百鍊凰後，擁有第二枚。」

  「滅蒙神鳥這一枚，會不會是大鯤鵬謀劃的目標？現在被我們拿走了，未來的封神之路又變得撲朔迷離……」

  「也許吧。」

  夜寒君揉捏著小傢伙冰涼的下巴，紛雜的思緒漸漸歸於平靜。

  混血鯤鵬一族，本就有著得天獨厚的血脈。

  加上先天璀璨閃光，名為「鯤傑」的第二護法，潛力無窮。

  可惜，無論如何，鵝大仙的這枚神格，他都不可能讓出去。

  鯤傑想要證道，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

  夜寒君在天界停留了七日。

  七日後，滅蒙氏族地被徹底蕩平。

  凡是和滅蒙、駭熊、麻婆教、遠飛雞關係密切者，到頭來都被熊熊烈火吞噬，從皮到骨，磨滅得乾乾淨淨。

  「至尊冕下，我等誓死追隨！」

  天神宮的廢墟前，一頭黃鳥著陸地面，雙翅貼地，無比恭敬。

  在它的身後，青鸞、赤鷺、粉冠鶴……共有十二頭羽中聖鳥，應聲而拜。

  「起開起開，拜他幹嘛？本大仙才是你們的帶頭大哥！」

  一團陰影擋在夜寒君的面前，體型壯碩的鵝大仙，雙翅撐天，氣勢不凡：

  「從今天起，你們便是「鬥戰聖巢」的一員！」

  「我是巢主，你們喊我老大、大哥、大哥大——都行！」

  「這邊是你們的三哥「恐怖之翼」，它比較忙，沒空關照你們，你們認個臉熟先。」

  鵝大仙拍拍胸脯，一頭赤鷺立即問道：

  「大哥，中間怎麼空了一檔，難道還有二哥？」

  「嗯……你們二哥比較愚笨，還在鄉野間努力修行。」

  「待它歸來，沙二哥之位，實至名歸！」

  說著，鵝大仙眺望頭頂，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充滿懷念之情。

  少時，它搖晃腦袋，清醒過來，開始扛著一箱又一箱的寶貝，塞給眾鳥，浩氣凜然道：

  「這是我們鬥戰聖巢的啟動資金，足以幫助你們強化根基、推動成長！」

  「你們且留守天界，待本大仙再次歸來，證道羽之天神，聖巢當晉升神巢，天下共尊！！」

  「喏！」

  黃鳥、青鸞、赤鷺、粉冠鶴……頓時士氣高漲！

  它們繃緊肌肉，瘋狂振翅，一道道颶風掀起殘磚斷瓦，聖獸的生命波動匯聚一處，竟也如同火焰般光芒四射。

  「唰！」

  鵝大仙被強制回收。

  下一秒，空間屏障降臨下來，像是四堵堅不可摧的城牆，遮擋所有的氣機。

  「夜隱，李幼寶送走了？」

  「嗯，我分了她一些滅蒙氏的機關玩具，又用上萬隻蟑螂保護，她會安全的離開天界，沒有人會為難她這個小人物。」

  「那好，我們也動身離開吧。」

  夜寒君望向蒼穹，空間魔毯瞬時浮現。

  龜蚌、鯤傑、蠅月——閃光聯盟的另外三位護法，站在它的背上，早就等候多時。

  而夜寒君這邊，烈欣欣、折郁、夜流螢、夜隱，包括依舊昏迷不醒的晴絨，也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動身。

  「咔擦！！」

  四面擎天之牆，忽而碾成粉末，遁入風中。

  極遠處偷看的三十六星瓢蟲王、美女椒、靈瑤……揉了揉眼睛，左顧右盼，卻是再也找不到夜寒君等人的身影。

  「羽族天神覆滅，天使族舊神即將歸來。」

  「天界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返回祖地吧，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稟告始祖，如何定奪，輪不到我們瞎操心……」

  ……

  空間魔毯不愧是聖王級別的封神遺脈。

  它帶領眾人跳躍空間，所動用的可不是極限技能「空間移動」，而是獨尊無雙「空間折迭」。

  憑藉這個技能，原本需要浪費數十年時間，才有可能找尋的目的地，短短一天，立刻抵達。

  「唰！」

  夜寒君睜開眼，仔細感應。

  傳送的過程平穩如鏡，沒有任何不適感。

  想來途中睡上一覺，那也是遊刃有餘。

  「帝屍嶺……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會來這個地方。」

  「儘管沒有誕生在那個年代，不曾見過那時的殘忍和暴亂，可族史中記載下來的內容，字字染血，堪稱少時課堂上的噩夢……」

  夜流螢的情緒，顯然有點低落。

  那隱隱跳動的眼角，似有某種不安正在醞釀。

  夜隱默不作聲，那雙突然空洞的黑瞳，仿佛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往，正在侵蝕他的記憶。

  「嘿嘿，知道閃光聯盟最初是怎麼成立的嗎？」

  蚌殼裡塞滿翡翠珠寶的龜蚌，興致勃勃講解道：

  「當年那件事情，影響太大了。」

  「冥燈夜氏的封皇者，外出遊歷，眼看就要晉升聖人果位，居然有封神之胎親自狩獵。」

  「最終的結局無疑是悲劇的，封皇者死了，究極閃光也死了。」

  「出手的神靈想要掩蓋這裡的一切，可冥燈夜氏如何能忍？他們即便沒有冠位，沒有封神，始祖積攢下來的底蘊和人脈，揮霍一空，一尊真神真的能夠躲掉？」

  「名為「地獄牛魔神」的獄之封神，付出死亡作為代價。」

  「但冥燈夜氏的損耗也是極度嚴重的，尤其是血巫神，祂第七紀元才成神，第八紀元就代夜氏征戰，落得一身的病根，壽元大大折損。」

  「並且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戰火併沒有隨著地獄牛魔神和祂的族群滅亡而結束。」

  「起初只是有夜氏的盟友間接參與，然後有看不慣冥燈的敵人橫插一腳，暗中阻擾。」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神族牽連其中，矛頭不再指向地獄牛魔神或者冥燈，各個勢力之間的新仇舊恨，全都引爆了，一場不弱於每個宙元第二紀元的百族戰爭，蔓延諸天萬界，持續了整整一個紀元。」

  「戰火灼燒之下，不少遠古宙和近古宙的封神遺脈，永遠退出歷史的舞台。」

  「對應的，神靈的隕落，至高族群全面洗牌。」

  「有半神因此受益，奪得神格，證道封神。」

  「也有人族冠位因此培育出第二尊封神，譬如說劣土大帝，祂曾參與追殺地獄牛魔神，最終那枚獄之神格被祂奪走，下個紀元污濁魔神之所以能橫空出世，這場神戰居功至偉……」

  龜蚌說了很多，話匣子打開來，再也關不回去。

  夜寒君沒有否認，這些隱秘中只有極少數誇大其詞的部分，絕大多數符合實情。

  圍繞夜乘風展開的復仇之戰，嚴重損耗修羅王留下來的底蘊。

  血巫神，若不是全力參與神祇之間的戰鬥，憑祂的本領，定然也是長壽種，怎麼可能新生宙一直苟延殘喘，始終不敢活動，只敢沉睡，最後還要用假死欺騙雲海的光巫神？

  「都說大佬們打架，小弟們倒霉。」

  「我們閃光眷靈招誰惹誰了？一個宙元都不一定出一個究極閃光，還沒有飛升至聖，就被人幹掉了，這不是欺負我們沒有聚攏力，沒有話語權嗎？太過分了！」

  龜蚌喋喋不休，繼續痛斥道：

  「基於這種想法，閃光聯盟成立了。」

  「最初的時候，這個聯盟還很弱小，所能召集的都是熒色閃光，一兩個至聖之胎就能當帶頭大哥。」

  「但這樣沒卵用啊，至聖能和神族抗衡嗎？提鞋也不配啊。」

  「轉折點在新生宙第一紀元，虛玄大哥離開殘器谷，獨自追逐封神之路。」

  「它是璀璨閃光，一日突發奇想，想要祭奠一下隕落的究極閃光，於是來到了這座山嶺。」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個地方有古怪。」

  「精通空間法則的虛玄大哥，居然聽到了虛空中傳來的呼喚聲，似有生靈在不可言說的世界盡頭，尋求它的幫助。」

  「在這件詭異至極的事件推動下，虛玄加入閃光聯盟，並且在極短時間內成為『第一護法』，地位不可撼動。」

  「上個紀元，它先後找到了同樣是璀璨閃光的鯤傑、我，說服我們加入。」

  「這個紀元，它又找到了從冥燈離開的蠅月，以及圖騰冢的折郁。」

  「雖然後者沒有加入，但閃光聯盟一步步發展壯大，這是不爭的事實。」

  「大概是紀元之鐘敲響沒多久，虛玄大哥突然說，虛空中的呼喚聲變強了，那個神秘的存在，非常渴望回歸現實世界。」

  「祂傳來秘語，告訴我們需要收集大量的天地靈材，只要能幫助祂回歸，我們渴望和嚮往的境界，祂會全力幫助我們攀登。」

  龜蚌倏地從背殼中取出一株灰色的蘑菇，信誓旦旦道：

  「這是九萬九千年的「三魂菇」，滅蒙族地弄來的。」

  「我們有辦法把它催熟，升級成十萬年的神藥後，可以作為召喚儀式的陣眼。」

  「老龜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證這一天到來了。」

  「閃光一脈若有封神照看，近古宙第八紀元那樣的血案——再也不會重演！」(本章完)